与她对视那人是周森林,江盼想到之前宋凛说的话,此刻再看他眼里多了几分?厌恶。
“你在这里守着干什么,是宋凛叫你来的?回?去告诉她,这样蹲点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光明磊落一点,别总玩这些阴的。”
听口气周森林猜测她估计和宋凛也闹掰了,他讽刺地笑了笑?,继而抬起头仰望她,语气很是平淡。“我早被宋凛开了,现在守在这里不过是想保护秋笙。”
江盼被他这句话弄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你说宋凛把你开了?你不是她助理吗?”
“我之前是她助理,不过她觉得你之所以知道出轨是因为我告密,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随便吧,大不了以后换个地方换份工作重新生活。”
他望着那扇门,“但我不知道秋笙现在怎么样了,她怎么也不愿开门见我,她肯定非常恨我。”
看来宋凛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了,江盼同样担心秋笙的情况。不再?与周森林废话,她转而去按旁边的门铃。
秋笙一直躺在床上,但她还是听见了那阵门铃,她想,估计又是周森林按了门铃,他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他就该去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江盼按了一次没人应,她狐疑地皱着眉,回?过头看周森林,“你知道秋笙一直在房间里对不对?”
周森林回?忆起那天,自己被秋笙从房间里赶出来的情形,他内疚极了,从那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祈求秋笙能看看他,也能原谅他。他点了点头“我确定,从出事后我一直在这里。”
还在这里就好,就怕出了这里怎么也找不到。江盼确信了这个答案后,执着地按门铃。
秋笙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试图从被子捂住耳朵,来躲避外界的那些声音。可她怎么也避免不了,那些声音依旧执着地往她耳朵里钻。
“秋笙,是我,我是江盼,你来开开门好不好?我很担心你。”除了按门铃,她还重重地敲门朝里面喊。
这般吵闹的声音疯狂的行为,隔壁的邻居都听见了,开了门就是一阵咆哮,“又是你又是你!”
他指着周森林,目光所到之处还望向了江盼,“什么破破玩儿意,这次还带来了帮手,蹲守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是想违法还是劫财,信不信我报警投诉你们扰民!”
江盼歉意地朝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担心我朋友,所以冲动了些,我尽量小声一点。”
那人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上下打量着江盼,可能觉得她不是什么坏人,再?加上之前好几次责骂周森林无果,也就放弃了。他转身进屋,然后将门重重地关上。
秋笙其实听见了,这次来的不是周森林而是江盼。江盼来找她干什么,她肯定也知道了,这般不堪懦弱的自己。
可她在门外喊得那样用力,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估计都扰到邻居了,就怕她一直这么敲下去,谁知江盼还真的这样执着。
秋笙想了想,还是决定起床为江盼开门,无论如何,关心和误会都最好当面说清楚不是吗。
谁知她这一突然起身,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晕眩,她立即抓住身边可能的支撑物扶着,等缓过来之后,再?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她都快忘了她到底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呆着,沉默地呆着。
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江盼终于停止了,她有些惊喜错愕地望着慢慢打开的门,但看见?秋笙那张有?些苍白和憔悴的脸,她的心又跟着悲伤起来。
“秋笙,你还好吗?”江盼站在门口问。
“先进来说话吧。”秋笙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一直坐在地上的周森林这时也突然站起来,他似乎很想再见?秋笙一面,立即冲到门口,“秋笙,之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控制住自己,请您原谅我,我发誓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发誓!”
没人想听他的发誓,江盼进门后他也试图跟着进门,但秋笙立即且不客气地摔上了门,然后将门反锁了,似乎真的很厌恶他。
江盼没看明白,但也猜出了一些。秋笙试图让她安心,勉强地牵扯出笑容,然而那笑容很是无力。
“好了秋笙,别这样了,不为别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江盼越看越觉得心疼,宋凛怎么能!她怎么能这样!
虽然她没资格替秋笙原谅人,也并没有?圣母心亦或是同情心泛滥,毕竟她也是间接的害了她。但还是希望秋笙能够为自己好。
秋笙将人引到客厅,问她想喝点儿什么。江盼说喝水就行。秋笙缓慢地去接,江盼看不下去了,“要不我来吧。”
她们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提起那段恐怖的回?忆,倒是江盼一直在说话。
“我跟宋凛分?手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我被她困了三天,之后我报警出来了。我去你训练室找你,但你同事说你请了小长假,我担心你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秋笙脸上没什么表情,摇摇头,声音很小,“我没事的,谢谢你来看我。”
怎么能说谢呢,明明就是自己亏欠她的,江盼心里堵得慌。“你不用说谢谢的,以前你也照顾过我不是吗,现在轮换我来照顾你,可以吗?”
秋笙沉默良久,迟迟没说话,她似乎在思考。
江盼为她这样的状态揪心不已,甚至不想听她拒绝的话,她站起来说:“秋笙你吃饭了吗,快中午了,我先去做个饭,咱俩把午餐解决了吧,要谈事情也得有?力气才是。”
她温和地笑起来,然后起身走向厨房。不算熟悉,但一回?生二回?熟。
只是开了冰箱后,她发现里面的东西依旧被塞得满满当当,秋笙平日里大概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吧,但那些生鲜之类的,已经逐渐凋零,估计好几天没碰过了。
将冰箱收拾了一番,她找出了里面能吃的东西。再?看秋笙那憔悴样儿,估计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吃饭,所以得做一点流食养养胃,那么粥就是最好的。
又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不过这次的心境不一样,之前阴郁了那么久,她这次反倒有?些轻快,还是面对的人不一样。
就在她开火之后,一直沉默着的秋笙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厨房,她挪开江盼的手,似乎之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有?气无力道:“还是算了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江盼手僵持着不肯动,秋笙没什么力气,根本不可能成功。
江盼痛苦地说:“秋笙,别这样好不好,让我照顾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一段时间也行,而且我也回?不去了。”
秋笙想到她之前说的被宋凛困了三天,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她们两个现在还真是同病相怜,秋笙苦涩地笑了笑?。
“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无论是感情上还是事业上,但你从来都不说。你总要让我为你做些什么,不然我这辈子良心难安。”
秋笙的手慢慢移开了,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心如?死灰,但真要说起来,凭什么她们就要躲躲藏藏,真正有错的是宋凛,要受惩罚也该她受。
“那行,我把家里收拾一下。”秋笙说。
江盼于心不忍,但又怕她闲得无聊,“那行,你简单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弄好了就和你一起收拾。”
秋笙很快就去忙碌了,记得之前她曾经邀请过江盼与她合租,现在她无处可去,而那间房依旧是空的,只是久了没住,有?必要再?多收拾收拾。
江盼同理,她在厨房殷情忙碌着,前些日子的沮丧也好多了。她想,一定要等到秋笙心态恢复了稳定了,那时候她如果再?让自己走,她也能够走的心安理得。
将食材放在锅里细熬慢炖,江盼定好时间,然后就和秋笙一起去打扫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特别,即使只是日常里再?平淡不过的小事儿,却也依旧能窥见?美好的真理,这恰巧是江盼一直所追求的平淡。
她们将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其实房间里并不脏,只是久了没什么热闹气和生活气,经过这一番折腾,房间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江盼立即放下东西洗了手,“好了秋笙,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我去盛饭,剩下的咱们下午再?做。”
“好。”秋笙说。她一个人在这套房子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很久,突然有人叫她一起吃饭还挺不习惯的,但她并不抗拒。
将清扫工具重新放好,秋笙去洗了手,跟着进厨房试图帮江盼的忙。
江盼盛粥她端粥,江盼盛菜她拿筷子。两人一同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饭菜香扑鼻而来,那久被忽视了的食欲又重新回来了。
“早猜到你手艺不错,没想到这么好。”秋笙说。
“之后你如?果还想吃我可以一直做。”
秋笙笑?起来,尝了一口粥,心满意足,“真好吃。”
江盼心满意足。
饭后秋笙要求主动洗碗,说是江盼做了饭,江盼心存愧疚,巴不得所有?事情都帮她做了,而她目前力所能及的,好像也只有这些。
“还是我来吧,等下次你再?洗。”
秋笙不肯,一直坚持。
江盼拗不过,也就随了她去,但还是帮她把餐桌上的碗全都收了过去。
之前吃饭的时候不太好打扰她的食欲,只希望她多吃些,再?多吃一些,最好将最近所缺失的精气神都补起来,现在空闲了,有?些话也正好这时候说出口。
她杵在厨房,站在离秋笙不远的位置,“秋笙,之前工作合作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你们后来找到合作方了吗?现在进展的还顺利吧?”
“还没,这才刚复工,正准备去找呢。”秋笙说,“不过我最近不想去上班,再?缓缓吧,看其他人有什么打算。”
江盼一直挺愧疚的,“要紧急的话,如?果需要的话,也许我可以帮忙。”她加了很多限定词,小心翼翼,“不用合作费,直接签合同就行,就当是我突然毁约的补偿。”
其实江盼没剩几个钱了,之前为了所谓的未来和情侣之前的自尊心,非要给宋凛一半房子的钱,以至于她现在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费。
但她亏欠秋笙的,又何止是钱。钱是挣不完的,人情得要还,就算借一点也要度过目前的难关。
秋笙笑?了笑?,其实并没有?真的要她免费,但她也不辩驳,“好啊,我会告诉她们的。”江盼整颗心都放松了许多。
房间经过她们的打扫焕然一新,秋笙指着另一间房,似乎通过那顿午餐也让她重新充满了希望。
“你午休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住在这间房怎么样?里面的被套是我重新换过的,”秋笙说,“我看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不介意的话就暂时先用我的,其他的我们可以出去买,或者在网上买了让他们送过来。”
江盼没想到这段时间她已经做了这么多,“好,我会按照房租的价钱给你的。”
秋笙也不多说什么,之后便回?房休息了。无论怎样,她渐渐恢复就是最好的。
江盼也回?了房间,将自己的必需生活用品清点了一遍,其实所需要的不多,秋笙几乎都摆弄好了,就是一些牙刷之类的小物件,再?加上冰箱里需要更换一些新鲜的食材,晚点儿去逛超市就好。
顺便也让秋笙出去走一走,她能看得出秋笙已经在家里呆了好几天了,一直这样真怕她憋坏,哪怕让她出去透透气也好。
有?了这个想法后江盼便做好了决定,同时也很庆幸,秋笙还愿意让她进门来。
相较于她俩短暂的平和,宋凛那边烦闷至极,她坐在钢琴架前,烦闷地弹着钢琴,那些跃起的音调不是音符更像是噪音,一个一个准确地击打着她的耳膜,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也就是那天,有?个红衣服的女人再?次敲响了她的门。
还是周悦,那个说断了联系但时常萦绕在她身边的人,宋凛本欲直接关门送客,但周悦快速挤进来,“我就说几句话就走,其他人我都支开了,你真要这样冷血无情吗?”
宋凛冷着脸让她进来,谁知周悦还是上次的把戏,一进门便紧紧抱住她,诉说思念之苦。
“宋凛我好想你,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度过的,家里人催我相亲交男朋友,我不愿意,我满心都是你,宋凛我喜欢你,我爱你。”
宋凛不耐地推开她,周悦心疼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我吗?”
“没有。”宋凛仿佛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坚决,“如?果只是这些话,你说完了,也可以走了。”
“我不走!”周悦提高了音调,“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我就是喜欢你单纯想来见你,就这样也要被赶走吗,还是你希望江盼能够回?来,她巴不得你别去找她打扰她的二人世界。”
这句话仿佛彻底点燃了宋凛的怒气,再?顾不得其他,她将周悦迅速推开,“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导,我最后警告你,事不过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别怪我不客气!”
她眼里爆发出一丝阴狠,狠毒异常,周悦见了也禁不住打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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