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
面前的人怠慢了侵略性的气息逼近,腹线上游弋的带着微凉温度的指尖在腰际轻移,毫不费力地带起一片微颤。
“嗯?”
游弋在腹线上的指尖停下来,面前眸光浓墨的人看过来,唇角的笑意微凉:
“裴总要跟我说些什么呢?”
“傅双你冷静一点……”
裴燃看着面前这个离自己咫尺,明明一直注视着现在却感觉完全陌生的傅双顿了顿,漂亮的眸子凝着面前这张跟很多年以前一样优越的脸,颈间微凸的喉结滚动,唇瓣微抿着想要开口解开这个一团糟的局面。
“啊……要我冷静一点啊……”
轻声的慢条斯理打断了指尖下人想要开口的话,衣角下修长带着微凉的指尖继续游弋,傅双翘起唇角,声音是自己陌生的温柔:
“好像不太行了……已经冷静了一年零十二天,现在……要升温了。”
……
眼前有些模糊的物象和逐渐流散的意志力让裴燃有些慌乱,稍显无力的指尖在傅双看不到的地方紧紧陷进了掌心。
“唔……”
身体骤然绷紧,让人头皮发麻的感受从腹前化成电流穿过大脑再游弋到尾椎,指尖泛起淡粉,足尖藏在柔软的拖鞋里蜷缩起来。
裴燃几乎是大脑空白地低头看向抬着眸子凝着自己的傅双,因为方才自己的上齿研磨而显得有些殷红的唇瓣微颤着,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电流中清醒过来。
傅双抬起头,翘起的唇角带着恶意,唇边似有若无的水光随着指尖轻抬而潋滟;
修长漂亮的指尖泛着水光,在空间里的光线下不算明显,但是却清晰地映入两双凝视着指尖的眸子里。
“看……”
傅双侧眸,微软的舌尖轻舐唇角:
“是你的水哦……”
“……”
几乎是慌乱着收回自己的目光,裴燃抿着唇不去看对方故意摆在自己眼前的指尖,许久不见的自我厌弃情绪再一次萌发,夹杂着自己一直不敢正视的声音。
那个声音微弱,却很清晰,它在裴燃的耳边轻轻地,清晰地开口:
“去啊,你一直都很想要不是吗?”
“……”
几乎是没法控制的,第一次遇见傅双时候的场景又一次在脑子里回放,裴燃抬起眸子,倒映出的是自己熟悉的脸,也不知道是心里的那一个地方一悸,记忆中的脸与面前的脸重合,几乎有这么一瞬间裴燃都已经想要上去抱住他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人的儿子……”
“离你妹妹远一点,别让她跟你一样……”
“哟,看起来这么清高,原来是个变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魇再一次来临,带着大张的血口獠牙和周遭无尽的黑暗向自己冲过来,气势汹汹。
如果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森林里迷路,周围的野兽和危机四伏全都在夜晚悄然浮现。
没有伙伴,也没有火把,该怎么办呢?
傅双看着面前自己只需要看一眼便心头一涩的脸,眼前的人眼睛里带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望向自己,然后在垂眸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终于开口::
“我真恶心……”
“……裴燃?”
傅双没有办法去描述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感受。
就好像……
你精心等了很久的人没有赴约
你努力布置了很久的东西没有被人注意到
你喜欢的了很久的人一直给不了回应。
“……”
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回应对方的呼喊,阖着眸子安静倚在傅双臂弯里的男人即使闭着眼睛依旧好看得逼人。
“……”
就……
这么讨厌我……吗?
傅双看着臂弯里即使是闭着眼睛唇角还是抿起十分抗拒的模样,虚拖着裴燃的指尖在淡色毛衣下慢慢蜷起,墨色的瞳仁酝酿着下一场的山雨欲来,瞳孔里潮湿阴暗的浓墨重得让人心惊。
唇角又在眸光扫过怀里人的时候漾起病态的弧度:
讨厌也没办法了啊……
不会让你离开了呢。
……
再一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卧室。
“呼……”
裴燃松了一口气,脑子里回想起之前自己脑子里傅双的样子……
“醒了?”
熟悉的声线带着淡漠的意味从房门口处飘过来,没来由的,裴燃指尖一蜷。
额前的碎发有些微微挡住了视线,裴燃抬手想要拂开,却发现手腕上绕着一圈软质的……手铐。
“……傅双。”
唇瓣微张的时候裴燃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几分微不可闻的惊慌:
“这是什么?”
“啊……这个啊。”
把手里端着的海鲜粥放到床头柜上,傅双走过来垂着眸子顺着床上的人视线看向对方手腕上的东西开口:
“喜欢吗?”
面前的人声线平淡地问出‘喜欢吗’这句话,床上男人纤长的浓睫忍不住微颤,压住心底从今天早上起就开始蔓延的心慌,用尽量冷静地语气开口:
“傅双,你现在是非法囚..禁。”
“……噢。”
毫不在意的语气,床边的人甚至再一次端起了床头柜上温度刚好的海鲜粥,修长漂亮的手指捻起勺子递到裴燃嘴边:
“饿了吗?海鲜粥,我记得你很喜欢来着。”
一年之前对方还没有扔下自己的,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傅双眸底的漩涡再一次涌动,唇角的笑意却更加深切:
“我尝过了,很好吃,嗯?”
“……”
听到傅双提到以前,裴燃抿了抿唇,眼神又一次飘到自己手腕上的东西,以前那两个人把自己关在隔层里的记忆时隔很久之后又一次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一幕幕地在大脑里回放。随之而来的是脑子里熟悉的嘈杂和烦闷……
自己只是要亲手喂一口粥而已,傅双绷着唇角看着面前紧闭双眸眉头微锁的裴燃,拿着粥碗的指尖收紧,大脑里涌上来的怒意在下一秒被汹涌的挫败感和失落淹没;
就……
那么讨厌吗?
脚步声从床边离开,接下来就是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脑子里纷乱的声音静了静,裴燃睁开眼睛,只看到安静昏暗的卧室。
“……”
眸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粥碗,裴燃抬了抬手,才发现自己手上戴的东西有足够的长度让自己在房间内自由活动。
抿着唇拿过床头柜上带着温热的粥,裴燃微微垂着头抿了一口,脑子里又浮现了傅双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那种……
好像想把自己吃掉的眼神。
薄而白皙的肌肤下蕴着青色的血管,纤长的手指拿着白瓷勺垂着眸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粥喝进嘴里。
……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喝海鲜粥来着。
裴燃想着;
是因为他喜欢喝,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吃他喜欢的口味,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脑子里又一次浮现上午傅双对自己……
那样的场景。
白皙的隽庞上蕴起微红,窘赧夹杂着电流的酥麻感好似又一次顺着大脑流向尾椎,引起一阵微颤。
应该只是想要戏弄自己吧……
想起傅双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翻涌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墨色,裴燃刚升起的几分微红迅速退去,连带着方才吃的粥,都好像失了温度,在胃里疯狂汲取着自己身体里仅有的温暖。
自己当时走得那么决绝,很生气来着吧……
而且……
裴燃举起自己手腕上的束缚,深色的瞳仁微漾: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变态的,对吧。
……
在客厅沙发上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傅双拿出手机给安叶霁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的安叶霁显然不在家里,手机听筒里隐约传来的风声和似有若无的说话声并不安静。
“在干嘛?”
走到窗前,傅双看着窗外带着些许墨色的天际捏着电话开口;
好像自从自己把傅氏整垮之后,自己整个人的生活都没了目标,唯一能够算得上是目标的事情,就是找到傅双了。
虽然自己已经有预料过对方会不是那么愿意见到自己,但是当傅双真切地看到裴燃眼底,对自己的触碰表现出厌恶的那一刻,傅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安叶霁算是对傅双来说最亲近的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双突然很想,很想跟安叶霁打电话。
“在跟安亦珩一起等日出呢。”
安叶霁转头看向手边的凝着自己的男人,一边开口问着好友: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这次去阿姆斯特丹到底要干嘛呀?”
安叶霁的声线里蕴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幸福感,听着傅双的唇角也微微漾开:
“我来阿姆斯特丹……”
安叶霁听着电话那头的好友顿了顿,然后声线平稳:
“你猜。”
安叶霁:“………………”
我猜你%&*#@¥……
“好了,你等日出吧,我先忙了。”
已经猜到安叶霁此时对着电话翻白眼的样子,傅双莫名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留下这一句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徒留安叶霁一个人瞪着电话在心里暗骂某个说话说一半的男人。
挂断电话,傅双收起手机走上了楼。
打开卧室的门,没有开灯,屋内昏暗不明。
“哒————”
打开卧室灯的声音。
“都吃完了?”
看到自己先前放的粥已经见底,傅双漾起笑意开口:
“真乖。”
“……”
对方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调笑,话中的戏谑让床上的人身形一顿,接着整个房间陷入沉默。
傅双也不恼,似乎是毫不在意对方的情绪和状态一般地走到床边坐下,语气不疾不徐,慢慢垂下头语气清缓:
“我记得之前裴总好像是要跟我聊关于股份的事情,现在我有时间,裴总要跟我聊一聊吗?”
“……”
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床上的人动了动。
眸子里都带上了几分笑意,傅双直起身子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不要了。”
莫奈灰的薄被下传来细细的声音,只有短短几个字的句子而已,就足够把傅双脸上所有的笑意全部凝固。
“我不要了,傅双,放我走。”
傅双听见裴燃这样说。
九个字在脑子里滚动投屏不断播放,肆意翻搅着傅双大脑里的弦。
裴燃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认真地看向面前穿着深灰色毛衣的傅双,大脑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现在很像一年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傅双。
或者说,当傅双穿上西装,就会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
回过神来,裴燃抿了抿唇瓣,喉间的微凸滚动:
“傅双,我……”
“不可能。”
傅双打断了裴燃还没有说完的话,一向带着墨色的眸底沾染上几分红,声音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出来:
“不、可、能、”
大脑里的某一根弦‘铮————’地一下断掉,裴燃看见本来坐在床边的人站起来,俯身靠近自己,微热的呼吸随着说话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裴总,想走的话……不可能哦。”
……
带着微凉温度的指尖移开薄被,从衣角探进,覆上温热的肌肤,成功在本就敏感的人身上引起一阵微颤。
“唔……”
腹上的凉意交着一种由心底蔓延上来的慌乱让裴燃忍不住挣扎,傅双随手从床边拿起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双手控过对方纤长的手指,然后系住。
处理好对方不甚配合的手,微凉的指尖继续进入自己的领地游弋,紧实的腹线和指尖带过时对方不自觉收缩的肌理……
真他妈让人忍不住。
舌尖舐了舐唇角,傅双抬眸装上对方带着微微湿意的眸子一顿,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垂下头,吻上了对方温润的唇瓣。
趁着月色正浓,微凉的光线顺着肌理腹股轻点向下,穿过月色照不到的茂密丛林,走到高林屹立处。
带着微凉温度的小蛇调皮,一圈圈攀着树干,绕着树干表面不甚平滑的表皮滑动,似乎存心要逗弄谁一般。
终于打着转攀上了树顶,许是夜晚风露太浓,许是被小蛇欺负得狠了,树梢竟堪堪挂着些露水,小蛇的墨瞳幽幽凝着,淡粉的舌尖探出,卷走了树梢的露珠;
凛凉的风带着些寒气,吹得整个树干连带着树梢都止不住带着些颤抖。
“唔哼……”
阿姆斯特丹的夜色是带着浪漫的凉意,不知到阿姆斯特丹运河的哪方飘来了一份似隐忍似酥麻的闷哼,但下一秒就连带着微凉的月色一起飘去了更远的西方。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好久才发出来,抱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