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盐也不是不知道魏良恒正用眼神探索自己,只是没必要去管。
在一般情况下,魏良恒遵守秩序合理合法,心里那些比淤泥更黏腻深沉的、突破正常人接受底线的东西,被他精致优雅的外表包裹得严密,只偶尔从那双眼中透出几分来。
是天生的恶念,是天生的欲望。
陈星盐觉得这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是气球,用针戳会爆炸,但如果没有外界刺激,就没什么大事。
原主很喜欢魏良恒的本性,于是一步步引导,一步步设计,享受他无止境的堕落腐烂。
就连魏良恒给他戴的十几顶绿帽,也是原主自己挑选的。
这么一想,原主也是个狠人。
魏良恒现在的生存值是96,全场最高,基本不用担心。
陈星盐拄着下巴,胡思乱想。
——她从没教过这样的学生,如果有机会其实是想试一试的。
把脆弱的气球变成甜蜜蜜的冰淇凌球,应该挺有挑战性的吧。
人渐渐增多,随意找位置坐下。
有本事和信心来参加这次考试的,都不是普通修士,家世和天赋,起码要占一个。
像陈星盐这样的,倒是少见。
家族不要她了,才知道努力上进,为时已晚。
藏书阁是随便学学就能进的吗?
忽视那些鄙夷的视线,陈星盐轻轻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忙,除去对姬灵的日常教学外,两人基本没有更多的接触时间。
姬灵很听话,她看书,他也搬个小板凳在一边练字,安安静静。
经过半年的学习,姬灵可以识读大部分字,但于修炼一途,还没人给他开窍,陈星盐手头上大部分以灵力为基础的书籍,他看了也实践不了。
藏书阁里有开窍的方法。
等考完试,给姬灵开窍,自己就带他出去玩,顺便修炼。
想到这,陈星盐把视线投到地面上。
是空间阵,好大一个,纹路繁复杂密,红色的光从中间开始,慢慢向外扩散。
条件满足,阵法启动。
陈星盐只觉得眼睛一花,再能视物时,周围就只剩自己了。
很黑。不远处有桌椅,陈星盐走过去坐下,一柱香凭空出现,星火闪烁。
桌面上有卷轴,打开,一道道题目浮现在上面。
陈星盐大概扫了一遍,心里有底后,开始作答。
整个空间十分安静,静的陈星盐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样的环境会让压力和无助放大,让紧张的人更加紧张,冷静的人更加冷静。
陈星盐属于后者,头答到尾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她笔尖从纸上移开,刚想检查一遍,但卷轴突然浮在半空,缓慢燃烧,剩余的灰烬落在桌子上。
陈星盐皱眉。
这就收卷了?她还没来得及检查。
四周渐渐亮了起来。
模模糊糊的一大片,像是像素过低的游戏,一坨一坨的,无比抽象。
看来她是第一个交卷的。
陈星盐并不觉得轻松,反而紧张起来。
刚才答题有几道并不确定,自己答得很快,有些地方可能会有疏漏,若是让她检查一遍……
可惜整个机制并没给她这个机会。
陈星盐深吸一口气,把自己逐渐膨胀起来的情绪压回去。
正调整着,又凭空出现一人。
看见陈星盐的时候,愣了一下,刷地一声展开扇子,“你何时来的?”
陈星盐冷静的点点头,面上流露出一丝遗憾,“刚刚。”
魏良恒兴味更重,收起扇子,“你可知考试第二关是什么?”
陈星盐只从书灵那边打听到第一关要考的大致范围,第二关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摇摇头,“你知道?”
他巡视四周,原来这里又有了变化,大块大块的马赛克逐渐清晰,构成地面、树木、天空和其他景象。
魏良恒慢悠悠的开口,“第一关笔试分出不同等级的考生,不同等级的考生将有不同的考验。景色变化,说明考试已经开始,而这个等级的考试,只有你我。”
陈星盐被魏良恒勾起兴趣,接着问道,“然后呢?”
这时他倒是不说话了,只笑吟吟的看着陈星盐,“该懂的也总会懂嘛,不要着急。”
陈星盐无语。
环境已经加载好了。
这地方也没给点提示,光秃秃一片荒原,远眺过去,只有几个乌漆嘛黑的枯树,过于猛烈的骄阳炙烤大地,这是让陈星盐会觉得窒息的温度。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冷静。
先都调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相关的线索。
她往枯树的方向跑去,树远着看就那么一丁点,好像只是普通的树。
但陈星盐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跑到那边,这才发现,原来树很高,从树干分散出去的副枝是远看能看见的,更多的是细而密的树枝,合在一起,像雾。
她仰着头,几乎被这片阴影罩住。
魏良恒也过来了,看着这树若有所思。
玉白的手指抚摸树干,轻轻下滑,就像在摸情人的皮肤,暧.昧又色.情。
怎么说呢,这棵树还挺可人的。
魏良恒忍不住把脸贴在树上,感受它的纹路,舒服的叹了口气。
就连温度都是恰好的。
陈星盐看魏良恒脸上浮起一片淡淡的红晕,同时数值往下掉了三个,变成93.
十分不解。
难不成是中暑了?不应该啊。
这场考核没抑制他们修为呀。
虽然男三的数值掉了点,却还是最高的,
想不通的陈星盐把注意力掉回树上,忽视抱着树蹭来蹭去的魏良恒,开始实验。
想致富,先撸树。陈星盐掏出一把大斧子,摆足架势。
看魏良恒没有让开的意思,还一脸沉醉地贴在树上,陈星盐不得不开口,礼貌道:“麻烦让一下。”
魏良恒侧过头看看陈星盐,又看看树,盯着虚空思考一会儿,才回复道:“等一下。”
陈星盐把斧子戳在地上,手肘抵着斧柄,一只脚点在另一只脚后面。
魏良恒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参天大树,解开自己衣带,脱去外袍。
生存值减一。
陈星盐忍不住站直了。不太对劲。
手指玉白修长,勾着自己衣领轻轻一拉,里衣松散,露出一片玉白胸膛。
生存值减一。
陈星盐握紧斧子。
他亲吻树干,软而红的唇印在粗糙树皮上,有种惊人的反差。
然后手向下移,拽住裤腰带,一抽——
陈星盐扔掉斧子,飞速冲去,按住他的手,两人僵持不下。
生存值已经调到了九十以下。
陈星盐电光火石间,把他先前怪异的行为串联到一起,得出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结论。
“你要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