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球,安夏可以说是毫无心思。
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江修寒耐着性子,手把手教她。
起底手势教会,开始教她手上发力,教到一半,跟她说闲话。
“楼上聊着呢,”平时看她看的那么紧,“这都不上去看看?”
安夏白了她一眼。
纵身一跃,手里的球高抛,打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上不断飘开的奶香气,淡淡萦绕。
不临近相处不知道,这款香水味,还挺独特。
多闻了两下,走近来,贴着身子,教她第二套动作。
被这味道分散了心神。
鬼使神差,低头来问。
“安夏,你身上抹了什么香?”
简直是忍无可忍。
安夏一把推开胳膊肘,狠狠摔了手里羽毛球拍。
转过身来,重重看着他。
“你敢调戏我?”
“不是,”江修寒渐渐回神,“不是,安夏,我不是这个意思,喂喂喂,你去哪。”
两人闹了个难堪,一个在前面走,一个跟在后面追。
二楼。
聊完事宜,封逸容与屋里人先后走出房门,站在楼上廊上,往楼下看,看见的便是这么个场景。
看的专注。
不消片刻,楼下消失的人,便踩着楼梯走了上来。
迎面而来。
一身的气。
却在看见封逸容身后的一帮人后,神情慢慢收敛。
看着他身后站立的王弗,再见面,分外眼红。
今天谈话,气氛不好,王弗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沉静而转好,倒是封逸容,转过头来,同她道。
“下去打打球,叫老江陪你练练手。”
王弗便就这么下去了,领着她身后的一帮人。
站在这里,封逸容眼神示意,与刚刚上楼的江修寒不过是一个眼神间的交换,江修寒陪笑,追着王弗一行人便也下去了。
人都走了。
安夏可忍不住了。
真是气的要死。
气又气不过,小拳头已经捏了起来,真想拿拳头捶他一下。
看笑了封逸容,还以为她是在为他单独同王弗一行人会谈而生气。
“来之前可就跟你说过,我要跟王弗说点事,”似乎不是这回事,不经意便低了语气,“这是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这年头,即便是告状,也要告的有点水平。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
“封逸容,你朋友,江修寒,他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封逸容眯了眼。
“他刚刚,贴着我特别近,还问我,身上抹了什么香。”
难得一次,她告状,他没先质疑她,而是站在了她这头。
领着她到了楼下,还派人将场上打球打得正跳跃的江修寒直接喊下了场。
江修寒擦着汗,朝休息室走来。
看见安夏那模样。
站在他封二爷身边,颐指气使,下巴抬得贼高。
心一沉。
便知,可算是完了。
不怕小人告状,就怕小人得势。
他今天,当真是见了鬼。
走到休息室来,封逸容没说话,先被安夏那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神情逼停了脚步,默默吃了她两记眼神。
封逸容说话。
“叫你带安夏活动活动,”缓解缓解心情,“看样子,你生了不少心思。”
他大爷的。
要不是安夏本人在,他真能飙脏话。
“不是,就安夏这样的,”他是吃了屎才会有心思,“二爷,你要相信我的人品,这么多年的交情。”
话说到一半,瞄到那人的小动作。
站在封逸容身后,拽了拽他衣袖,分明是在一个屋子里。
却说着阴阳话。
“二爷,你帮我问问,我究竟是哪样的,他要这么说我。”
江修寒语塞。
像吃了一只苍蝇入肚。
气氛焦灼,忽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安夏自己录制的歌,回头一看,斯冰打来的。
拿着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她走远,江修寒才像松了口气。
说话也少了些克制。
“封二,我真是服了她,就这么一个大炮筒,她那嘴怎么回事,天地良心,我就是对条狗有兴趣,也决计看不上她那样的。”
被他封二爷的眼神杀到,乖乖认错。
“我错了,刚刚的确是有些鬼迷心窍,”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那位,撩拨人的手段真是厉害,我纯粹就是问一嘴,真没别的心思。”
“你说,安夏方才在撩拨你?”
安夏撩人不自知。
她的确是有这个手段。
一通电话接完,安夏心情好了不少,一天的担忧消散了多半。
却看见休息室里没了人,江修寒被打发走了。
“人呢,他还没向我道歉。”
门外,这时来了人,唤封逸容去换衣服。
安夏追着脚步,跟着他一起到换衣室去。
“你怎么能把江修寒就这么打发走,你到底顾不顾忌我的脸面啊,在你兄弟面前,随便被调戏,你就是这么让他们看我的嘛。”
聒噪的要死。
“我怎么听说,是你先撩的他。”
?!
黑的能说成白的,江修寒竟然有这个手段!
“二爷,你信他的话?”
这个事无法追究,为了防止她唠叨个没休,他转开话题。
“刚刚谁给你来电话了?”
看样子,这郁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啊,是斯冰,”斯冰找到了安简修的新住址,晚点接她过去,“她说来接我。”
“球不打了?”
她这手,打不了球,现在的确不用像从前那般需要精心保养,但这些伤手的运动,她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点吧。
“我看着你打。”
比起恼死人的江修寒,她能追到更衣室,主要还是想问问。
“你刚刚跟那王弗,你们到底谈什么了,是谈我们安家的事吗,是不是,是不是啊。”
那肯定是。
不然,他还能跟王弗聊什么。
“嗯,是聊了点,”她在这里,他不好行事,“你先出去,等我换上衣服,再跟你详细说。”
“好嘞。”
安夏候在门外,默默数着秒数。
时不时往里头看,觉着封逸容他换衣服怎么那么慢。
数着时间,又往里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连站姿都规矩了。
是明兆涵。
他怎么会在这里。
换了身运动装,一改陌上人如双的气质,但不论怎么变,看她的眼神,还是没变。
冷冰冰的,透着点轻慢。
不止一次两次了。
连象征性地和她点个头示意一番都没有,只凉凉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他走后几十秒,她仍僵持在原地。
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她,她那些过去的经历,绝不像斯冰嘴里说的那么简单。
和沈慕禾仅仅是因合伙创业,中途撒手而闹掰的?
和明兆涵,真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信。
不然,明兆涵何至于这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