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完自己的小情绪,这种情况下,封逸容断不会附和她。
饶是这样,安夏也不会气馁。
她自以为,她已经摸透了封逸容的脾气。
不触犯他的底线前,她怎么作,他都像看不见。
当然,他的底线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看不见,那她必须让他看见。
说着,她假意哽咽了两声。
拉起他的衬衣,扯起来给自己擦眼睛。
“老公,你怎么都不问问人家为什么蓝瘦,哼,一点也不体贴。”
大晚上来接她,推去几通视频会议,接到人,还要耐下心听她说难受。
呵。
“难受就给我忍着,自找的事,怪谁。”
嗯?!
好好的,这么凶。
这么绝情。
“老公,你就不能允许人家伤心一下吗,好说安简修也是我大哥,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尽管我大哥之前那样为难我,还帮着安岚那个贱人站在她那头,但他也毕竟是我大哥啊,我们安家统共就这么点家产,眼看着,马上就要被他挥霍完了。”
“不是还要分一半给你,这点钱,够你吃个几年。”
安夏再次捏起了小拳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
忍住忍住。
半晌,她默默捏起的拳头慢慢又松了下来,窝在他怀里,改变了说辞。
“哎呀,可人家还是担心嘛,担心我大哥误入歧途啦,怎么说,他也是两个孩子的亲舅舅,真要是出了事,我也没办法对两个孩子交代啊。”
一字一顿,说话条理清晰。
意图明显。
殊不知她这点小伎俩全被他看见。
玻璃窗透着她的倒影,从捏起拳头至慢慢松下,她那面上,沉寂一片,平静如常,嘴里却说着娇滴滴的话。
看着看着,他勾唇,拉出了一抹不算温和的弧度。
“这么说,你是为两个孩子着想?”
“当然啦,要是可以,我真想帮帮他,可惜,我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唉,这年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说过不接国外的活动,为了恰钱,到底还是要去米兰。
出发前夕,她带着两个孩子,先去了老宅一趟。
小团子看见奶奶,竟然异常地欣喜,张口闭口喊人,怪不得讨小老太太这么喜欢。
“奶奶,我可想你了。”
“奶奶,我真的想你。”
两句话,说的小老太太面上的笑想下也下不来,问她这个乖孙。
“哎哟,我家团团,这么想奶奶呀。”
安夏也不好拆穿这个臭团子。
“妈,别高兴了,他想你呀,无非是不想去上学。”
妈妈掉他面子,团子不高兴了,朝他做小猪嘴使坏,“哼,臭妈妈,才没有。”
说着,他又开始向他奶奶示好。
“奶奶,我们不听妈妈乱说话,不听不听。”
他奶奶必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好好好,我们不听。”
安夏朝这对祖孙俩哼了一声气,自顾自走进了屋里。
初进屋,就和封诗诗碰了个照面。
封诗诗朝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她哥。
极别扭地和她说话,“我哥呢?”
“谁知道呢,指不定到哪里鬼混去了。”
封诗诗瞪了她一眼。
见她往楼上走,追着她跟了上去。
看这样子,她和元辛博的事还没结束。
“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和你能有什么事,”封诗诗态度较之上次见,可谓又是一百八十度转变,“给你机会去台里你不去,活该,我听说,你几个活动又被截胡了?”
“呐,听谁说的。”
“你管我,我还听说,你和沐伯贤的师妹吕素儿玩的很好?”
这她都了解。
别是没事来求她,而是存着什么坏心思整她来着吧。
“对啊,素素性格好,为人幽默,是你们家元辛博的铁粉,为此,私下里,我还特意请他们吃了一餐饭。”
封诗诗登时睁大了眼。
还指望着这人和两人都熟识,加上她的脾气,正好做这个恶人好去拆散。
没想到,他们两人认识,是她做的局。
“安夏!”
“干什么干什么。”
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安夏一小跳。
耳朵都开始觉得疼。
掏了掏耳屎,在气势上,她自问至今她可没有输过谁。
“你喊什么喊——啊——”
封诗诗说发神经就发神经,一把将她推开,推得她撞在栏杆上,差点拐下去。
紧紧抱住栏杆,回过头来,看见封诗诗盛怒而去,掀动她那裙角,架势十足,是怒气冲冲就下了楼。
神经病。
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下午四点钟,封逸容从公司赶来,到了老宅,团子来和爸爸汇报。
“找妈妈吗,妈妈在楼上,又去睡觉了。”
团子一句话说破封逸容心思。
跟着老爸,封韧也上了楼。
在楼梯口,他和老爸说事情。
“老爸,我要再告诉你一件事。”
封逸容低头,看着他递来手机。
“老爸,这个软件,老妈还在玩,但她,这次好像换了一个账号,看,这是最新的账号。”
不仅换了账号,还改了年龄。
20岁。
换个账号就是换个身份。
“老爸,这次的老妈,似乎有点、健康,全是钢琴和小提琴,我不好下手。”
翻开界面,封逸容随手点了点。
眸色渐渐转暗。
收了他的手机。
“嗯,下去吧,我来处理。”
封韧有些顾虑,小心提醒,“老爸,这次,你可不要再那么冷淡了呀。”
冷淡,哼。
拍了拍他的脑袋,眸色是愈发的沉。
“下去吧,我去会会她。”
“老爸,老妈在睡午觉……”
“嗯。”
封韧三步两回头地下了楼。
心里莫名担心。
老爸怎么了?
这次怎么这么生气。
老妈的账号,比起上次,明明正常的不得了。
推开卧室房门,床上那个,像是睡醒了。
睡了半个下午,现在坐在床边,光着脚丫子,一边盘着手机,一边,掏耳朵。
看见封逸容进来,安夏缓缓抬起头,动作停顿,目光有所打量,像一只呆萌的狐狸,就差没有竖起两只耳朵。
半晌,恢复灵活。
拨了拨小拇指上的耳朵屎,她甜甜喊人。
“老公,你来啦,啦啦——”
啊呢。
老公怎么黑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