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一去拿项链,久久也没有回来。
台上主持人报幕提起明兆涵想要的那把什么什么折扇,果然最终还是被他拿下。
安夏默默观察着她身边这人的一举一动。
见他只倚靠在沙发座里,模样悠闲,却又不尽然。
闲适里带着丝势在必得的危险气息。
安夏是半点也没看懂,凑到他身边,问。
“明家大少叮嘱你手下留情,我看你,真的就一点也没动。”
屋里昏暗,她凑了上来,身上这股酒气就在鼻尖萦绕。
垂首,便看见她这双心机俱显的眼,大眼似汪洋,内里星星亮堂。
湮没了呼吸,他道话。
“说。”
“难不成,你是怕了他?”
他这会儿安静了,偏偏盯着她,就是不说话。
盯的她思绪漫天飞,什么念头都有了。
半晌,还是她先弃下了阵。
“算了算了,这么无聊的话题,我还是不关心的好。”
作势继续趴回自己的沙发窝里,刚刚挪动脚,就见他问了话。
“区区一个明家,你倒是很在意?”
还区区。
二爷你好大的口气哦。
刚挪动的脚,安夏索性盘腿叠放到沙发上,裙子遮不住她露出的腿,整个人挨着沙发,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眼睛里有星辰大海。
“哎,二爷,那你说,是咱们家有钱,还是明家有钱?”
咱们家。
若不是她眼睛亮,他倒真想与她再戏谑戏谑。
屋里环境适宜,没有旁的人,她不修边幅地坐着,也不怕别人看见。
雪白的腿,明晃晃映入他眼帘,倒让他生出一丝久违的心思。
托着下巴,他变了坐姿,却依然是俯瞰着她。
嘴角滑出一抹难以让人渗透的笑意。
看的她一身鸡皮疙瘩倒起。
“莫不先考虑考虑你自己,今晚那块地能拍出多少钱,还有待商榷。”
切。
无趣。
等那块地真的拍卖起来,起开价就惊了安夏的眼球。
以亿为单位?
直接被喊到了一个她难以想象的高度。
定价到十个亿时,不光是她,连沙发座上的他都察出了不同寻常。
从座上起身,直接将艾一唤了进来。
与他耳语一番,艾一又被打发了出去。
站在包厢门边,回眸,他看向屋里这个双手拜佛,无病乱求医的小蠢货,当真是觉得碍眼。
不光是那双雪白的腿碍眼,整个人都碍眼的不行。
从门边走了过来,西装外套甩到了她腿上。
叮嘱她。
“屋里好好待着,别乱走。”
随后,他出了包间。
他前脚出,她后脚穿着他的外套就走了出来。
走到包厢外头,看到他就站在廊边,和本次拍卖会的举办者以及大厅经理一众人都站在一处,各个面上,表情都严肃着,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
等安夏走近,方听见封逸容说话。
“把这块地,先撤下去。”
“凭什么?”
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封逸容朝一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做。
可她那块地已经被炒到了10.05个亿。
“封逸容,你要是敢撤我的地,我,我晚上就从你家楼顶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她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
他浑然不理,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领着艾一就往前走。
艾一倒是回头多看了她两眼,想劝劝她来着。
可这块地,最终还是撤了下去。
一晚上跟在他后面饶了一圈,地没卖出去,她是连个屁也没捞着。
艾一却将那块老翡翠绿项链拿了回来。
回程的路上,看见这盒她碰也碰不着的项链,愈发是火上连天。
“封逸容,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他冷眼瞥她,神情最是严厉。
这是她少见的模样,她直觉,恐怕这块地价格被人喊高,触到了他的厉害之处,他姑息不了,宁肯不要钱,也不允许作奸犯科。
只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嘛。
她只管拿钱。
“我不管,你让我亏了十个亿,你要是不赔给我,我跟你没完——”
“艾一。让她下车。”
他还真是知道怎么拿捏她,一句话,瞬间就让她熄了火。
可这股怨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
伤了心脉,第二天干脆在家躺了半天,早上连饭也没吃。
中午管家去喊人,也喊不动人。
家里只剩个小团子,哥哥去上学了,爸爸也去了公司,现在只有他,他和往常一样,跑到妈妈房间,知道妈妈在家一向是最能睡的,可现在都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妈妈,你这个大懒猪,快起床。”
妈妈窝在被子里,他怎么也拉不动。
拉着拉着,感觉不对劲,又去扯妈妈头发。
轻轻挠她痒痒。
“妈妈,你快起来陪我玩,我太无聊了。”
“唔……团子,妈妈头痛,让妈妈休息会,你去找管家叔叔陪你玩,乖,听话。”
不对劲。
妈妈的脸蛋好红。
小团子伸出软糯糯的手去摸了摸。
好烫!
妈妈发烧了。
小团子拿出手机,往常,他第一个打电话的对象,必然是哥哥。
但现在,他犹豫了。
哥哥都已经背叛了他,他才不要告诉他,妈妈发烧的事。
果断的,他打给了爸爸。
电话一接通,满办公室就飘荡开小团子尖锐的大嗓门。
“爸爸,妈妈卧床不起,病倒啦!”
下午两点钟。
安夏竟然接到公司来的电话。
问她斯冰怎么联系不上。
她要是联系不上,这后面的商务对接还做不做,事情跟谁谈。
果然是事情多,斯冰一天不在,团队就像乱了套,直接找到安夏这个正主头上来了。
她头痛的厉害,说话无精打采。
“正常接,”她现在差钱差的厉害,“我现在,咳咳咳,不方便跟你聊,你打电话直接去找小瑟吧。”
这通电话结束,她撑着模模糊糊的意识,咳了半天,没两分钟又接到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那边显示是个陌生电话,却没声音。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实在没力气,推开厚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好似手上手机仍然是亮的。
她再次应了一声,依然是没有气力的模样。
“喂……”
那边,良久良久,传来声响,开口却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