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到底是个什么解决法子嘛,她可不想一直在房间里跟他耗,她还要陪她儿子去玩呢。
晃得那两下,他连声音都弱了两分,停住道话,低眉来看她。
想抽出手来。
抽不开。
沉了沉声,告诉她。
“松手。”
好吧。
安夏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却见他将手抽出来,轻轻盖到了她脑袋上。
嘴里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一边摸她的头发。
就几秒的事,安夏却感觉连头发都变软了。
二爷再次停下声音,这回,拍了拍她的脑袋,视线仍是看向她。
说着普通话,同她道。
“下去吧。”
得嘞。
安夏一溜烟就跑掉了,从楼上下来,这回可真的不一样了,心情大好,还哼起了歌。
可这种快乐都是一时的,直到她在楼下遇见她婆婆,这个举止端庄的小老太太。
等封逸容接完这通电话再下楼时,窗外的天色已渐渐转暗。
家里佣人来告诉他,元二少爷已经回去了,三小姐出去送人去了。
封逸容点点头,看向客厅。
客厅中,只有爷孙三人。
老爷子和封韧下着围棋,封韧不敌对手,神情严肃,倒是一旁什么也看不懂的封团团,搬着张小矮椅,坐在两人身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像只百灵鸟似的说着话。
“哥哥,你是不是快输了。”
封韧眉头紧皱,显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老爷子笑的欢,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团子,给你哥哥倒杯茶,让他去去火。”
封韧觉得受到了屈辱。
封逸容四下看了一圈,偌大的客厅,却没瞧见那人的身影。
走到他三人身边,问起。
“封团团,”话问的婉转,“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爸爸,”爸爸突然出现在身后,小团子有些欣喜,转过身来,想了想爸爸说的话,“爸爸,我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啊,我跟爷爷还有哥哥在一起呢。”
封韧仍在思索着棋盘上的困局,没有听见封逸容的问话。
封老爷子淡定喝着茶,眉间带笑,“安夏跟她妈去厨房了,去了有一会儿。”
“啊,”说起妈妈,小团子兴奋了,“爸爸,奶奶说,妈妈晚上要给我们露一手,晚上我是不是可以吃到妈妈做的菜啦。”
他一脸喜悦,封逸容却蹙起了眉头。
表情严肃的封韧,仍然紧盯棋面,痛下决定后,落了一颗子,唤他爷爷。
“该你了。”
封韧说话,立时吸引了封团团的注意,他转过脸去,看着棋面,再看向他爷爷,“爷爷,这下子,哥哥是不是真的快输了。”
老爷子呵呵发笑。
“快了快了。”
封韧气的手抖,呵斥面前这个说话没完的小麻雀。
“你闭嘴。”
封团团闭上嘴却也只是一瞬,马上就又喊开了。
“快结束吧,哥哥,我们一会儿去看动画片好不好。”
“闭嘴。”
“爷爷,哥哥好凶啊。”
“你给我闭嘴!”
安夏活这么大,在自己仅有的记忆里仔细搜刮了一番,还真的没有动手下过厨的经历。
但现下,她婆婆却叫她来煲汤。
菜刀放到了她手上,叫她把这些辅料萝卜山药给切了。
她连菜刀怎么握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切菜。
封家的厨房大的吓人,她在这头,她婆婆在那头,一顿年夜饭而已,家里五六个厨师一起做菜。
苏枫闲不下来,一个灶一个灶去看,时不时和厨师说些什么,对别人那么上心细致,却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切菜。
拿起菜刀,双手握着刀柄,狠狠斩在刀板上,山药被弹的起飞,吓了她一大跳。
回头看了看,她婆婆还在指导别人怎么做大菜,根本没看她。
好险好险,从地上将那段跑掉的山药捡了起来,继续切。
“安夏,锅都要烧开了,开下盖,关小火。”
她婆婆也不是不关注她,远远看着她煲汤的锅,锅盖被烧的反复翻涌,仍然记得提醒她。
安夏恹恹地应了一声。
她这双珍贵的手,现在沦落到在厨房洗手做羹汤,这就是嫁人的代价吗。
她好苦,一点也不想嫁人给别人当媳妇。
拿着抹布,将锅盖掀开放到了一边,关于这个灶台的关火,看样子她还要仔细再研究一下。
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
正想着,手覆到按钮上,准备往左转,身后忽然来了一双手,就着她的手,将按钮一次性转到了右边。
咔嚓。
火灭了。
安夏简直要暴走,回头看见竟然是她家二爷,又气又惊,压低了声音。
“你干什么啊,咱妈说,煲汤火不能灭,”完了,一会儿给苏枫看见,肯定又要骂她,“你快给我打开。”
封逸容松开她的手,神色不虞,同她说话。
“把手洗洗。”
安夏鼓起脸蛋,还是乖乖到水池边洗了把手。
封逸容进了厨房,苏枫惊的不行,她是最了解她儿子的人,这么多年,别说进厨房,就是家里厨师有几个,他都不知道。
小老太太想的多,转眼把他媳妇带进了厨房,他就跟了进来,怎么着,是怕她把安夏吃了不成。
小老太太一般不生气,可要是生起气来,怎么也劝不住。
放下这头的事,立时就走了过来。
“安夏,料放好了没有。”
绝不能让苏枫看见她切的这些辅料小菜,不然得唠叨死她。
一把站在了厨台前,安夏试图挡住她的视线。
“马上放马上放。”她呵呵笑。
封逸容就站在她身边,抹头回看了那方满面狼藉的厨台一眼,神色难以言喻。
跟安夏说话。
“伸手。”
安夏还是很听封逸容话的,乖乖朝他伸出了一双白的发亮的手,上面沾着刚刚被水淋透的水渍,湿漉漉一片。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下了一块白毛巾,忽然包住她的手,细细给她擦了起来。
一边擦,一边眼神暗沉。
训斥她。
“不知道你这双手买了保险?”
安夏想抽回手,却又没舍得。
一顿气馁。
“我知道啊。”
她这双手,是专门拿来演奏用的,常年参加各类比赛,十几岁之后,她哥就开始给她的手买保险。
两人说这番话,苏枫这才想起她这个儿媳妇,是个钢琴家,搞音乐的。
但说要到厨房露一手的,分明是她自己,她可没有强迫她。
小老太太在这一刹那,想了不少事,正思索着,忽就听见她儿子说话。
“妈,安夏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