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清楚的她,自然便看不懂这时刻的他,眼里刹那出现一抹森然的震惊,还有丝渗透到骨子里的惊疑和沉寂。
半边的眼尾微微眯起,瞳孔呈现幽深。
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她一定着有不同凡响的后招。
到底,又在打着什么不得了的主意。
尽管这陡然凑上来的唇瓣粉的诱人,呼吸已经贴到他脸上。
再度眯了眯眼,他压着呼吸,抹过脸去,视线探向一旁,只一瞬,喉间出现跃动,感受着这层贴到面上的温热。
心停了。
面上却冷的令人不可直视,一消就拉长了视线,半秒之余,眼底瞬间深深就沁着层难以看透的寒霜。
而这时。
一向聪慧早熟的封韧直接傻了。
看呆了。
老妈抱着老爸,两人就在车上……
要不是老爸转过脸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
他竟然不知,老妈会是这样的老妈。
这就是书里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脸色赤红,这也太少儿不宜了些。
封韧的脑回路已经发散到了天边,被他老爸一道戾声唤回。
“转过去。”
封韧被骇到,这才手忙脚乱将脑袋转了过去。
但身体却在发热,脸上这抹赤霞半天下不去。
被儿子撞见夫妻间的亲密事,封逸容却没半点窘迫,他单手按下隔板,三十秒后,自动升起的挡板便将自己和儿子隔开,这狭小一余的空间,此刻,只有他和她。
怀里抱着这么个不正常的东西,她还在动作。
稍稍拉开她,知晓她唇上这点口红印全落在了他半边脸上,她被拉开,眼神竟然先委屈起来。
单手拨高她的下颚,逼着她和他对视,试图能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并无作用,毛巾已经从头顶脱落,她这眼里,只有数不尽的情潮。
“喝酒了?”他问。
她还知道回话,双手继续抱住他的脖子,软糯糯答话。
“没有啊。”
话完,她再次凑了上来。
却被他用手背挡住。
两相对视,他散着令人发指的寒意,问。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安夏这点被燃断的脑回路一股脑重新又烧了回来,大脑一顿回荡,眼睛先恢复了清明。
一把推开了他!
他被推的后仰。
狠狠抹了一把脸,却看见他脸上的印迹。
瞬间就不行了。
气的捏起拳头,整个人像只发了狂的战斗鸡,浑身都是刺,她骂他。
“变态!”
死变态!
竟然趁着她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诱拐她。
“变态?”
他一字一句念出这两个字,话语阴森。
安夏被他的气势吓到,瞬间就弱了势,她双手抱头,直接跪在了车座上。
她完了。
她是彻底完了。
她这回是真的病了。
直到下车,安夏仍然保持着这个动作始终没变。
像只被剥了壳的炸毛刺猬,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地洞,没有一丝安全感。
封逸容就看着这么个跪在他身边的小蠢货,耐心被消磨到了极致。
“不下车?”
安夏抱着脑袋颤巍巍抬头,欲哭无泪。
“二爷,今天这个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他暗了眼神,却丝毫没有想听她解释的意味。
安夏怀着一颗赤忱之心,想给自己辩驳一番,告诉他。
“我,我病了。”
多可怜,小巧的鼻尖一下又一下的耸动着,从前,他就是受她这般蛊惑。
再然后,就闹出了“人命”,生了两个儿子。
自嘲般嗤笑一声,他冷漠地看向她,转身就要下车。
却被安夏从身后抱住大腿。
怕的要死。
她不是不能承担这些小事故,就怕某些人以为她居心叵测,不是个正经人。
“二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封逸容径直撇开了她的狗爪子,很是干脆的下了车。
安夏伸出小手,在空中抓了个寂寞。
斯冰带着行程表来看望安夏时,她就窝在家中的吊椅上,手里盘着手机,搜着一连串的关键词。
“分居之后的夫妻做那事是谁的错。”
“论已婚男人的诱惑力。”
“抵挡不住分居老公的魅力是一种病吗?”
“不经同意,轻薄分居老公付不付法律责任。”
“有手段的男人,将会如何对待欲求不满的分居前妻。”
越往下看越不对劲。
干脆甩了手机,又急又气,在原地活生生蹦了两圈。
斯冰将她的行程板拍到茶几上,看见她这副发疯模样,不忘告诉她,“明天记得早起,还要赶通告,明早四点我叫司机和小瑟来接你。”
“起不来了。”
“你又在闹什么?”
斯冰知道她今晚闹的这一切,但此刻,她两儿子正一左一右在这间演播厅看着动画片,她就是想问,也忍着没问。
安夏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座上一脸沉默的大儿子,心里略生尴尬。
拉着斯冰走出了房间。
斯冰还在纳闷着,“什么时候,连封韧那个小霸王都会和封团团一起看动画片了,有点不对劲啊。”
安夏两行清泪,想哭。
“斯冰,我是真的出问题了。”
“受安岚刺激了?”话说回来,“听说你今晚这出戏唱的很不错。”
“不是我,”安岚这个事,还真不是她做的,“好吧,我就是说了也没人信,所以封逸容压根就没问我。”
“那你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我,”真羞耻,“我要是说,我有些抵挡不住封逸容的诱惑,你信吗?”
斯冰却在思索,“这个事,你上次好像说过。”
安夏拉着她,猛点头。
斯冰到底是个正经人,知道她失忆,身体确实出了问题。
“真有这么严重?”
安夏再次重重点头。
斯冰神色严峻,这要是真出了问题,那这后面一系列的行程安排又要推翻重来。
正思索着,却被一张好奇心极强的小萌脸吓了个半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肥肥的小家伙忽然就站在了门边,抬头望着她两人,一脸好奇。
“什么时候出来的?”斯冰问。
小团子还记得妈妈上次说的话,他一派天真。
“妈妈,斯冰阿姨,这次我真的没有偷听,是你们非要站在这里说话,我是正大光明地听啦。”
安夏一时,竟然还找不到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