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最炽热,安夏站在草地上,看着远处拉着马走过来的管理员,将将抬头,尽管有着帽子遮阳,却还是被这毒日直接劝退了。
生出了想要遁离此地的想法。
直到马匹走近,走到她身边。
她也没有走,无非就是因为地上那两个。
一个拉着她的手,踮起脚尖,小手放在眼睛上,挡着阳光去看,嘴里发出阵阵惊呼。
“哇,妈妈,是匹白色的马耶,好酷!”
哪里酷了。
安夏撇嘴。
而另一个,双手插兜,也是一本正经。
“原来是三号,老妈,这匹马老爸还没有给它起名字。”
管理员牵着马匹走近,却看向她身后,态度恭敬。
“封先生。”
安夏回过身,原来是封逸容。
他换了身衣服。
一套专门骑马的衣服。
和小团子是同款。
只不过略略看了他两眼,她有些挪不开眼。
迅速转过了视线,心道好险,差点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
马场专门替封逸容养马的饲养员,这时又牵来了一匹毛色发亮的黑马,封逸容点点头,和安夏说话。
“上马。”
上什么马?
她可不会这玩意啊。
见她杵在原地,封逸容从手里牵过自己这匹马,撇过头来。
言语讽刺。
“生场病,连马都不会骑了?”
安夏看他的神情,简直就是欠揍,当即甩开小团子的手,三两步就走上了前。
“会不会,关你什么事。”
不就是骑个马吗,她不信自己这么聪明,还能学不会。
在管理员的帮助下,安夏勉强上了马,不过才坐上了马而已,不远处的小团子却是一顿天花乱坠胡乱捧。
“哇,妈妈,你骑马的样子,好帅呀,我要把你画下来!”
坐上马的安夏,连缰绳都拉不住,听见小团子给她助威,当即便直板板坐正,甫一坐正,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平衡点。
顺着身体的本能,她夹紧马腹轻轻拍打这匹颜色好看的马。
马接受到她的信号,缓缓迈开四蹄,向前驶去。
安夏一个惯性,身体后仰,胜在握紧了缰绳,勉强控制住了身形,远处两孩子看着,她可不能丢脸。
就是丢脸,也不能在那人面前丢。
叫他瞧不起她。
哪知道她这样想着,这马竟是越跑越快。
转眼就跑到两孩子踮脚,也只能看到身影,看不清人的地步。
封团团狂拍巴掌,鼓励着还在原地的爸爸。
“爸爸,妈妈已经跑远了,你快去追呀!”
追?
他当这是赛马呢。
封逸容翻身上马,视线宽阔,看得自然比地上两个清楚,只看见远处那个,在马上身形乱颤,动作不规整。
瞧着瞧着,他拧起了眉。
身体不受控,安夏一个头两个大。
但基本的动作,四肢似乎很有想法,这马仿佛渐渐慢了下来,但它就是不停。
看来从前的自己,没少玩这鬼玩意。
身体会归会,可她怕呀。
刚刚是死鸭子嘴硬,当着封逸容的面,她不能输,可这会儿没人了,她被这马颠的,想吐。
双手抱紧马脖子,小白马慢悠悠地走着,她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才能从马上下来,是直接跳下去,还是抱着马滚下去。
脑袋耷拉在马背上,被这马的绒毛一阵阵扫脸,差点扫到嘴里。
连呸了两声,她寻思着,这马怎么还不停下脚步。
地上也没个接她的人,她一会儿掉下去,摔着了怎么办。
刚刚可还是在管理员的帮助下才上的马。
这般想着,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封逸容仪态端正,单手持着缰绳,垂眸去看她。
看她这套稀奇古怪的动作。
“这就是你吹嘘的,马技超群,要和我比上一回?”
都这样了,他还在说风凉话。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真正要和他比马的,又不是她。
缓缓转过头来,她是真想吐。
这会儿却仍是嘴硬。
“今天状态不好,不跟你比。”
倒叫他嗤笑了一声。
看来某些人还真是空有其表。
叫停了马匹,目光望去,他坐定在马上,是看着她在马上,晃荡来晃荡去,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模样。
安夏也没注意,等她发现时,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整个偌大的马场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外加这匹悠闲吃着草的马。
重重叹了一声气,安夏抱紧这匹马,心里只想着斯冰快点来,快些来解救她。
好在中午吃的是减肥餐,没吃多少东西。
胃被这般顶着,安夏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来马场。
她的视野里,除了这匹白色的马外,便就是地上绿油油的草坪。
人工铺成的草坪,也不知道这马低头在吃些什么。
吃土吗?
渐渐,这马似乎停了下来。
像大摆锤般的晃荡消停,余光里,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
有人拉住了这马的缰绳。
安夏伏在马上,顺着帽檐不清晰的视线,抬头望过去。
正午的重日射到他脸上,他气定神闲,连眸色都静的仿似是没有斑斓的水纹湖面,余着视线望她。
正巧,就看见她水光汪汪的眼睛,和一张,五官皱在一起的愁苦面部表情。
这马总算是停了。
可下一秒,却感觉手被人按住,脑子还没跟上,就见背后有了贴背感。
某人直接就着她的手,翻身上了她的马。
她惊得不要不要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马又缓缓迈开了四只脚。
安夏吓的不轻。
倒是背上这人,用四两拨千斤的力,便轻缓缓拨正了她的身体,迫使她坐正,她可算抬高了视线,还没怎么好好欣赏风景,这马竟然又提起了速度。
她受到惯性,直接向后仰去,这回是贴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触感真实,让她这颗上心留不住的心,瞬间回到了正位。
封逸容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持着缰绳,怀里抱着她,谁料到她这般不规矩。
整个人,干脆是窝进了他怀里,全靠他托着力。
安夏是真委屈。
她可没有这样想,纯粹是身体不受控。
浑然清润的声音贴到她耳朵后,他说话,嗓音带着力度。
“坐好了。”
好不容易坐正,胃里这才舒服了点,她便也懒得计较他话语里的严厉。
“哦。”
懒洋洋应付了一声,她稍稍跟他拉开了距离。
是真不行,胃里不舒服,四肢无劲,虽然心是彻底落了下来,但被这马支配的恐惧还在,她实在坐不住。
将将才拉开的距离,还没一刻,她顺着舒服的地,又再次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