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来接她,安夏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正疑惑着,艾一还以为她是在嫌一会要等的时间久,忙解释,“封总的会议,还有两分钟就能结束,夫人您跟我上楼,想必封总马上就能从会议室出来见您。”
安夏就这么被带着上了电梯。
脚底有点晕乎。
这还不算。
她一靠近这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这帮人,一个接下她手里的渔夫帽,另一个,替她拿包,还有甚者,连她手里的手机都帮着拿。
艾一退开身,让安夏进电梯,等她进电梯了,始终不见这帮人跟上来,不免好奇,“你们……”
艾一解释,“这是夫人您的专用电梯,他们坐另一辆。”
“哦,呵呵,这样啊。”
还怪让人尴尬的。
她看艾一还站在电梯外,问,“你不进来吗?”
艾一这才低头,进了电梯,“谢谢夫人许可。”
艾一方一进电梯,门外那帮人竟齐刷刷弯腰,排成两排,很是牌面。
“夫人请上楼。”
好在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但空气里弥漫的尴尬气氛始终消不去。
安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呵,呵呵。
实在没话找话,“哦,对了,刚刚外面那帮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回夫人,是封总秘书办的人。”
“这么多秘书?”
“是的,夫人,秘书办总共十人,除却陈哥还在上海出差没回来,楼上曹秘书跟着封总主持会议,剩下的八个,全都来接夫人您了。”
“……”
这么隆重的嘛。
但她好奇的是,“你们秘书办,全都是男的?”
这可是个送命题。
艾一不禁抹了一把汗。
“有,有一个女的,不过,曹秘书是封总点名留,留下的——”
关键时候,幸亏门外一阵叮咚声及时传来,电梯显示楼层到了。
艾一如释重负,忙让身,“夫人,六十八楼到了,您这边请。”
而这边。
开完会的封逸容在曹秘书的带领下,正往办公室走,却看到秘书办全体空荡,没有一个人。
青天白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不禁停住了脚步,微微蹙眉,问曹颖,“这是怎么回事?”
曹秘书不愧是有多年的经验,她答,“回封总,这也是我正要跟您说的,艾助刚刚来汇报,总裁办这些人都下去接人去了。”
封逸容蹙起的眉头并未纾解。
曹秘书低头。
“接夫人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走廊那头传来声音。
“夫人,这边请。”
封逸容不禁转过半个身子,垂眸去看,哪怕是做事细致的艾一,在面对她时,也是这般谨小慎微。
一年没来两回的人,倒是将他这帮总裁办的人辖制的服服帖帖。
一路走过来,安夏刚转了个弯,不成想,就这么遇见了封逸容。
都多少天没见了。
安夏星星般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二爷。”
面对她的喜意,封逸容更多的是不动如山。
其实诧异还是有的。
看见她来,眼底不免划过一抹深色,是几天没见的人,她这面色,白里透着红,看来没回去这几天,她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视线落到她平坦的肚尖上。
视线一寸一寸收回,他可没忘记这件事,顿时便转过了身,脸色冷了好几分。
安夏现在可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危机是什么,反而有恃无恐了起来。
他不理她,她也不生气。
还上赶着赔笑,“二爷,我是来给你送便当的。”
说到便当,那帮助理这时可算从身后跟了上来,艾一接过小助理手里的便当,递给安夏。
安夏提在手里,一身正气。
反而是封逸容,他扫了一眼这帮闲的没事做的人。
“工作很闲?”
一帮秘书,这才纷纷回到了工位上。
其实这也不怪秘书们大惊小怪。
要不是某人上回来,就以这帮秘书懈怠她为由,连开了好几个人后,自此,她在这帮秘书的眼里,的确身份贵重。
安夏跟着封逸容进了办公室,曹颖还特体贴,细心地替二人将门关了起来。
来送便当是假,主要还是安夏有话要和封逸容说。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封逸容便将手里一堆文件放在了桌上,转身来,他朝她说话。
这话,意思可能有些难以琢磨。
听见他道,“你这段时间,变化挺大。”
安夏打开便当盒,都是管家做的,但花样可是她摆的。
“那还不是因为肚子里又多了个小家伙的原因嘛,”安夏惯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说着她还摸了摸肚皮,“孩子她爸,过来吃中饭吧。”
就是在从前,她也从不会关心他吃不吃午饭。
松了松衣袖的袖扣,他没坐下来,依然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高楼耸立,似乎有心事。
半晌,他转过头。
神色犀利。
“所以这一切的改变,都只是因为这腹中的孩子?”
他怎么是这么个态度。
“为了给这腹中的孩子找个出路,看来,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但她安夏,何时是把孩子看重过的人。
想来,这回的孩子,当真不一般。
再想装傻,但也不至于他话里的好坏都分不清。
她今天是来示好的,他频繁这个态度,她自然也不好受。
神色不觉就凉了下去。
“二爷,”安夏直接将拿出来的筷子放到了便当盒一边,才懒得给他布置,“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你大可以直接说。”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伐。
当然了,她的脾气,在他这里,素来就是一文不值。
他直言不讳,“我不喜欢这孩子,表现的还不够明显,用得着再问?”
安夏当时就被他堵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竟然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安夏摸了摸肚子,为自己以后可能存在的孩子莫名感到悲伤。
也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她,那我将她打掉好了!”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只看窗外不看他。
都说吵架伤身真没错。
这场戏演的,安夏险些都有了代入感。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但有人比她还狠。
阴森森的语气,“尽管去,我绝不拦你,只要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