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韦恩酒店内。
原本优雅奢华的宾客们如今像被吓坏的鹌鹑般，瑟瑟发抖的簇拥在一起，目光却忍不住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
顺理成章的，他们把屏幕中的萧清墨当做小丑。于是，当他们看到蝙蝠侠和‘小丑’相互配合、友好交流的时候，震惊之余竟然诡异地接受了。
作为哥谭黑暗中的守护者，蝙蝠侠的出现让许多哥谭人升起希望，但同时也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
在背后人的故意引导下，并不是所有哥谭居民都支持蝙蝠侠。
蝙蝠侠一次次把以小丑为首的罪犯们送进监狱，却不杀了他们，给罪犯们一次次越狱的机会，因希望破灭而对蝙蝠侠心生怨怼的人同样不少。
人类是感情动物，绝大多数人都极易受感情影响，哪怕理智上清楚应该感谢蝙蝠侠，情感上却难免失望。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视频的出现给了这些人宣泄的出口。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忽然就有了更容易说服他们的解释。
至于小丑为什么这么做？深知小丑性子的哥谭人不会怀疑这个，因为小丑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小丑望着下方宾客们脸上恍然的表情，嘴角不由咧得更大。一如他以往的手段，相比身体上的伤害，他更喜欢挖掘人类心底的黑暗面，考验人性，大多数情况下事实都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除了他的小蝙蝠。
不知道小蝙蝠，这次会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呢？
小丑笑看下面的宾客们，眼底含着丝期待。
“嘭——”
被封死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头顶的水晶灯被震得不住摇晃，灯光明灭不定的照在众人身上。
蝙蝠侠沉沉的盯着小丑，对众人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
看到他出现，小丑显然很兴奋，开心的向他招招手，热情的打个招呼，“嗨~小蝙蝠！”
蝙蝠侠没理他，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掠过，沉声喝道：“离开这里。”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他迈步朝小丑走去。
小丑笑看事态发展，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脸上也毫无慌张之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卢修斯，他身为韦恩集团的CEO，今晚酒会的组织者，又知道蝙蝠侠的身份，自然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卢修斯没有开口，只是迅速向出口跑去。有人开头，其他人顾不上思考蝙蝠侠可不可信的问题，下意识跟着他离开这里。
本来还称得上秩序井然的大堂，瞬间变得混乱，所有人争先恐后的跑向出口，完全不见之前的优雅。
就在这时，卢修斯口袋里的工作手机响了起来。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没工夫接电话，因为嘈杂的人群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手机问题铃声。
蝙蝠侠对上小丑的时候，在蝙蝠洞内得到消息的阿福管家匆匆离开，他回到韦恩庄园，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电视的萧清墨。
萧清墨久久没找到两个世界的融合点，只好把注意力放到电视机上，毕竟最先出现征兆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看见阿福管家匆匆赶来的样子，心底有些诧异。
阿福管家在他心目中是个完美的管家形象，行动向来不急不换，从容的处理好韦恩庄园内的所有事物，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匆忙。
他瞬间意识到应该发生了什么，立刻起身问道：“阿福管家，出了什么事？”
阿福管家脸色严肃，三言两语把事情告知萧清墨，然后皱眉说道：“卡尔先生，我希望您可以出面解释，韦恩家会感谢您的帮助。”
这不是蝙蝠侠的决定，而是阿福管家的想法。
了解前因后果后，萧清墨神情微变，听到阿福管家这么说连忙摇头，“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我引起的误会自然由我解释，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音微顿，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还有那个小丑。他既然利用我给布鲁斯找麻烦，我也该去见见，说起来我和他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萧清墨其实对小丑很好奇。
认真说起来，他来到哥谭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小丑，当时他没从小丑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所以为了不惹麻烦他什么也没做。
但他越了解哥谭，就越明白小丑在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从传言和他的事迹来看，小丑应该是个无恶不作的疯子，恶念是他的根源。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初见小丑时，他却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恶意？
这次他去解释谣言，顺便也见见那位小丑。
“布鲁斯现在在哪儿？”
阿福管家直接递给他一个耳麦，“谢谢卡尔先生。您拿着这个，我把老爷的位置实时传给您。”
萧清墨微愣片刻才接过耳麦，在武侠世界待久了，他一时没想起来现代世界还有这些便利的科技产品。
虽然记忆模糊，但戴上耳麦不需要技术含量，他很快就佩戴好。他朝阿福管家点点头，随后脚尖轻点，像一缕青烟般消失在韦恩庄园。
一路向阿福管家说的地点赶去，萧清墨听到路人们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
蝙蝠侠和小丑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与此同时，他还透过玻璃看见不少居民的房间里，电视机上正播放视频。
他一眼就看出视频里的自己，和身为蝙蝠侠的布鲁斯，还有穿着罗宾制服的迪克。
很显然，小丑虽然只出现在酒店，但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这个视频已经流传了大半个哥谭。
萧清墨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找到蝙蝠侠和小丑时，两人正缠斗在一起。
蝙蝠侠擅长格斗，小丑也不差。而且小丑的攻击更疯狂，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可以成为足以致命的武器。
两人都受了伤，然而小丑却在哈哈大笑，他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嘴里依然含着癫狂的笑声。
萧清墨皱皱眉，在小丑手里的小刀即将捅到蝙蝠侠的肚子时，飞镰脱手而出。
飞镰带起轻微的破空声，锁链哗啦啦的轻响，把小丑整个定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蝙蝠侠喘了几口粗气，转头看过来，他的半张脸庞隐藏在面具下，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小丑挣了挣身体，发现挣脱不开后就放弃挣扎。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表情却依然在大笑，他朝萧清墨友好的招招手，“哦~给我让路的朋友，你好！”
他神态热情而略带好奇，就像真的在看一位友好的、新认识的朋友，而不是被‘新朋友’的飞镰定在地上。
萧清墨跳下墙，仔细打量了眼小丑，心底惊奇。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从小丑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也没有丝毫杀意。
穿越过不少武侠世界，萧清墨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不乏伪装极强的人，但他可以确定，小丑的态度不是伪装。
在他打量小丑时，蝙蝠侠走了过来。
他冷冷的看着小丑，质问道：“你还做了什么。”
和小丑有过那么多次交锋，他可不信小丑这次引出他出来，仅仅是为了放个视频。
小丑虽然对萧清墨这个外来者有点好奇，但这点好奇远远比不上他对小蝙蝠的兴趣，他的注意立刻被蝙蝠侠吸引，哈哈几声笑得很开心，“小蝙蝠总是这么了解我。我还为你安排了小彩蛋，让这个游戏更有趣一点。”
不用他们逼问，小丑自动把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在游乐园里埋了点小玩意儿。”小丑悠哉悠哉的躺在地上，状似回忆了几秒，“大概还有半个小时，那里就会轰得一声，全哥谭的人可以欣赏一场盛大的烟花。”
他说着还比划双手，动作浮夸，随后他笑着看向蝙蝠侠，好心提醒道：“哦~如果小蝙蝠你现在赶过去的话，也许能让里面的人撤离，前提是他们愿意相信你。还有，你不用告诉哥谭警局那些废物了，他们现在很忙。”
萧清墨听他说完这些话，眼神逐渐冷冽。
今天是周末，游乐园里的人流量不用多说，而且那里更多的还是孩子。
他冷冷的看了眼小丑。哪怕直到这时，他也没从小丑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但这只是让人更加心底发寒。
因为这些在他心底，真的就如他刚才所说，只是一场游戏。至于有多少人因这场游戏死亡，又有多少家庭因此毁灭，他丝毫不在意并以此为乐。
“你不杀了他？”萧清墨问道。
他问的是蝙蝠侠，但回答的却是小丑。
小丑似乎对他的提议很有兴趣，眼睛闪亮的看向蝙蝠侠，怂恿道：“他说的对，小蝙蝠。你要不要试试？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蝙蝠侠紧抿双唇，浑身散发着刺骨杀意，但他最终只是狠狠踹了小丑一脚，那力道重的能踹断骨头，但他终究没有杀了小丑。
小丑咳了几口血，很快又恢复精神。但他失望的看着蝙蝠侠，长长的叹口气。
萧清墨确定自己真的在他眼底看到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