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清墨满脸思索的站在原地，迪克抽抽眼角，他已经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他们该离开了，“卡尔，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萧清墨抬眸绕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干脆的点头应下。
两道身影先后消失在街头，在他们离开后过了一会儿，哥谭警局的人才姗姗来迟，收拾现场。
萧清墨跟随迪克穿过大街小巷，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上跳跃攀爬。片刻后，迪克坐在高楼大厦的边缘，黄披风在夜风下咧咧作响，他低头俯视楼下的灯火，头也没回的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大厦很高，站在楼顶，大半个哥谭市尽收眼底。
萧清墨不恐高，他三两步走到迪克身边坐下，脚下万家灯火，身边黑暗宁静。
晚风徐徐吹来，为燥热的七月添了丝清亮惬意。没有人说话，萧清墨俯视着脚下的夜景，心神几乎被完全吸引，迪克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他转头看向萧清墨，对方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稍显怪异的小丑妆在这种气氛下有种惑人的神秘感。
但联想到哥谭大名鼎鼎的小丑，迪克刚升起的欣赏之意瞬间消散一空。他重新把目光移到脚下的哥谭市，状似叹息的说道：“她真美！”
这个‘她’指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哥谭市。
萧清墨知道这一点，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感觉到迪克，或者说每个哥谭人对这座城市的感情。
也许她有很多地方不够好，但毋庸置疑，生活在这里的人深爱着她。
萧清墨侧头看向身旁的迪克，他在对方眼底看到一丝亮光，里面含着对这个城市的热爱。
他无法感同身受，因为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但——
他垂眸欣赏脚下的风景，“是的，她很独特。”仅从欣赏风景的角度来看，哥谭市独特的风格也是美得。
迪克冲他一笑，萧清墨能感觉到他为此骄傲。
但迪克很快收起笑，他郑重的凝视着萧清墨，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所以，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谁。”
萧清墨明白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他之前的做法让迪克有些警惕，又也许是他的实力本身就是危险因素。
他向来洒脱，迪克这番含着警告意味的话并没有让他生气。虽然相识了大半个月，但之前他们一直在相互试探，直到现在才算揭开面具相对，实在谈不上什么信任。
因此，面对迪克的警告，他只是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好脾气笑道：“你们放心，我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我想找的人。至于哥谭，既然她有自己的守护者，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顿了顿，考虑到哥谭有点混乱的局面，他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没有人主动招惹我，我总该有自保和反击的权利。”
只能说幸好和他交谈的是迪克，迪克比布鲁斯要好说话很多。
尚处于少年期的迪克更加热情，虽然在他看来，蝙蝠侠有时候显得专··制、暴力、不近人情，但蝙蝠侠确确实实为他抗下了许多。
身为罗宾的迪克还在成长，他还不够成熟，但也因此，他更容易敞开心扉，相信他人。
所以，得到萧清墨的保证后，结合大半个月的观察，他选择相信对方。
放下警惕后，迪克很快又恢复往常的活泼，他看着萧清墨，尤其关注他仍拿在手里的锁链飞镰，眼底的好奇丝毫不加掩饰，“卡尔，你刚才怎么做到的？这是你的武器？看起来很酷！”
他这身制服看起来普通，可实际上却都是高科技装备。可萧清墨什么没有，却能跟上他的速度，还掀翻一辆大货车！
他已经开始怀疑，萧清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了，或者又是个外星人？
萧清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闻言低头看看手里的飞镰，他见迪克这么感兴趣，干脆把飞镰递给迪克，同时说道：“算是我的特殊能力吧。看你这么感兴趣，可以拿去仔细看看。”
迪克挑挑眉，接过锁链飞镰仔细打量。事实证明，它除了格外坚硬锋利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在迪克打量武器的时候，萧清墨旁观一会儿后，脑子里还在不找边际的想事情，有关于世界融合的，也有关于布鲁斯韦恩的。
今晚原本的计划是泡汤了，至于布鲁斯韦恩……
他瞥了眼身边的迪克，那身特殊的罗宾让他多看了几眼。刚来哥谭的那天，他就遇上两个怪人，一个是和他撞脸的小丑，另一个是猫耳面具男。
萧清墨心底已经有八成把握，那个猫耳面具男和布鲁斯有关，很可能就是布鲁斯本人，但他看向身边的迪克，决定问问他。
“迪克。”
迪克的眼睛从锁链飞镰上移开，手里的锁链还没放下，疑问的看过来。
萧清墨撸了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饶有意味的问道：“你们哥谭是不是有个人和你一样？穿得一身黑，戴着个猫耳头套？”
听到猫耳头套这个词，迪克浑身一振，锁链都没拿稳掉到腿上。
但他完全没顾及这些，只震惊的转头盯着萧清墨，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张张合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震惊过后他的表情就变得扭曲起来，要笑不笑的样子格外滑稽。
过了好一会儿，迪克从最开始的冲击里回过神，他不可抑制的顺着萧清墨的话想。
把猫耳这个词套到布鲁斯的身上，原本显得苦大仇深的蝙蝠侠瞬间变得和蔼可亲。想到那个越来越专··制、暴力的布鲁斯被人称为猫耳男，迪克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哈对对对，猫耳头套，没错，那就是猫耳头套。”
迪克笑得停不下来，笑声在楼顶上回荡。
他的反应让萧清墨知道自己大概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那应该不是什么猫耳头套。
但他没有打断迪克的笑声，而是摸了摸鼻尖，朝对面刚爬上楼顶的黑影耸耸肩，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满脸无辜。
“罗宾！”
宛如喉癌晚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迪克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眼睛对上萧清墨。
萧清墨对上他的双眼，无辜的眨眨眼，在心底为他默哀。
蝙蝠侠的黑披风在晚风下飘扬，如同笼罩在迪克身上的阴云，他身上的黑气几乎具现化。
阿福传讯告诉他萧清墨离开了韦恩庄园，没等他找人，阿福又告诉他迪克和萧清墨遇上了，并且大概率被认出身份。
他连忙匆匆赶来，结果就听见迪克和萧清墨的对话：)
眼看场面即将变成家长收拾叛逆少年，萧清墨贴心的提出告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不等另外两人反应，他直接纵身跳下楼顶。轻盈如精灵，重力似乎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足尖偶尔在建筑上几个借力，瞬间消失不见。
迪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跑路，只留下自己面对满身黑气的蝙蝠侠。
他动作一顿一顿的转过头，仰头望着蝙蝠侠，牵强的勾勾唇，“布鲁斯……”
蝙蝠侠收回盯着萧清墨离开的目光，平静的看向迪克。
*
在某个黑暗大厦里，一个人影站在落地窗前，他掀开窗帘露出一个缝，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楼顶。
他看见那三个人先后到来又离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他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他轻快的打了个响指，哼着不成调的歌，信步离开。
窗帘不住摇晃，彻底遮盖住屋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