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大亮。
阳光从半敞着的窗棂透了进来,照进了红罗香帐内。
楚怡含衣衫半褪,薄纱只堪堪盖到了手肘处,一片香肩裸露在阳光之下,端的是香艳无比。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皱了皱眉,而后蓦得睁开了眼睛。
许是昨夜喝多了酒,现在她躺在床上,感觉头晕的很。
楚怡含难受地哼了一声,张开双臂,想活动一下筋骨,却突然碰到身边的人。
楚怡含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登时一下睁大了。
她僵硬地转动过脖子,看向了旁边同样衣衫不整的宋岭支。
什么情况?!
楚怡含大受惊吓,想翻身下床,却发现身上传来一阵阵痛。
她皱起了眉毛,只觉得身上哪里都酸。
她几乎瞬间就意识到昨天晚上喝完酒后好像发生了什么。
楚怡含看着宋岭支脖子上还残余着昨夜欢好时自己留下的红痕,手抖的不能自己。
他们酒后乱性了?
自己终究还是对宋岭支下手了??
楚怡含敲了敲脑袋。
关于昨天晚上的潮水般的记忆瞬间涌进了脑海中。
听完醉醺醺的宋岭支讲完他年轻时的故事之后,楚怡含不忿,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然后,就喝醉了。
喝醉了,自然就把持不住。
都怪宋岭支。
谁让他送上门的!
现在她怔愣地坐在床上。
她和宋岭支既然已经两情相悦,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楚怡含苦着一张脸,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原本熟睡中的宋岭支似乎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动静,微微张开了眼睛,看着楚怡含坐在床边发呆,便长臂一挥,伸手就将眼前的人儿揽入了自己怀中。
“在想什么?”宋岭支刚醒,话里带着浓浓的性感的鼻音。
楚怡含乖乖地任由他揽着,抬起了眼眉,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宋岭支俊美非凡的脸。
“在想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夫君了。”楚怡含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
宋岭支听了这话,勾起了好看的唇角,常年凝着寒冰的眸子带上了重重的暖意,他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在楚怡含的头上吻了一下,笑道:“只要你在身边,叫什么都好。”
顿了顿:“当然,如果叫我夫君的话,本王会更欣喜。”
楚怡含眼里也带上了笑意:“好。”
宋岭支怕楚怡含着凉,将床上被楚怡含踢到一旁的的被褥给她重新盖上了。
宋岭支见楚怡含彻底清醒过来了,便柔声问道:“饿不饿,我吩咐膳房煮点吃的过来?”
楚怡含将脸埋在被子里,突然感到一阵不好意思。
“也好,正好昨日、呃,确实需要吃点东西。”
宋岭支哪里不知道楚怡含是什么意思,眼中笑意渐浓。
他起身穿上了衣物,神清气爽地推开了门。
院子里的莲翘看见自家摄政王大早上从王妃房间内心情甚好地出来,一时间瞪大了双眼。
王妃和摄政王这是、圆房了?!
“莲翘。”宋岭支见了她,淡淡吩咐道“你到膳房去,吩咐下人煮点王妃爱吃的送过来。”
“是。”莲翘不敢耽搁,连忙停下扫地的动作,将扫把搁到一旁,小跑着就上了后厨,让府里的厨子煮了一碗楚怡含最爱的山药瘦肉粥。
莲翘刚端着山药瘦肉粥过来,便被宋岭支端走了。
“你先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罢,本王一会亲自拿给摄政王妃。”
莲翘福了福身,转身便退下了。
她觉得今日的摄政王嗓音格外温柔。
室内一片春色,宋岭支知道楚怡含难免不好意思,便才想自己端了粥进去给楚怡含。
另一边,楚怡含忍着身上的不适,已经洗漱完毕了。
她将昨晚身上穿着的卷皱不堪的衣服换下,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舒服的浅绿色长衫,正坐在镜前细细描着眉。
“来喝些粥罢。”宋岭支将碗轻放在桌上,唤道。
楚怡含停了动作,上前和宋岭支一起用早膳。
喝完粥,楚怡含看着宋岭支俊逸非凡的一张脸,心底一片欣喜,捧着脸便笑出了声。
“怎么了?”宋岭支喝着手里的茶,一抬头便看到楚怡含对着自己犯花痴,霎时勾起了唇角,调笑地望了一眼眼前的意中人。
楚怡含“嘿嘿”一笑,直接将心中所想的话筒宋岭支说了:“你说我怎么能有这般好运气,有你这么帅的夫君。”
听到“夫君”二字,宋岭支面上暖了一暖,轻咳一声。
“莫要说笑了,昨日楚瑜同我说,近来熟读医书,有所感悟,想起你许久没有带他前去京中的医馆看诊病人了,想让我把你的时间分给他一点儿,带他出去学习一番。”
虽然才和楚瑜确定关系,宋岭支心中不舍,但到底还是记着答应了楚瑜的事情,便同楚怡含说了。
楚怡含自从那日从皇宫出来以后,便光顾着和宋岭支卿卿我我,倒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将楚瑜带在身边教他看诊之术了。
楚瑜见到自己姐姐和摄政王关系升温,心下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也识趣地不来打搅。
只是日复一日,只怕时间再这样荒废下去,楚瑜的医术很难得到长进,昨日在花园中见到了宋岭支,便同他说了这些话。
楚瑜是楚怡含在世唯一的亲人,宋岭支已然将楚怡含当做自己的妻子,自然也把楚瑜看作亲弟弟,看楚瑜对医术颇有兴趣,自然心中也有些欣慰。
“细细一想,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教楚瑜什么医术了。”楚怡含一时心下泛起了愧疚。
“我一会同他说,下午便带他前去医馆。”楚怡含立刻做了决定。
宋岭支点了点头,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今日恰好我没什么事做,不如带上本王一块前去。”
“也好。”楚怡含抚掌笑了起来。
宋岭支倒是还从没有见过自己在医馆看诊病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