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发现自从那天早上起,自家摄政王就隐隐有些不对劲。
同王妃一起用膳的时候,宋岭支居然破天荒地给楚怡含夹了满满一碗菜。
风宁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高冷不近人情的宋岭支吗?!
王妃眼里似乎也带了点震惊,怔了怔,旋即又和没事人一样,吃着宋岭支给自己夹的菜。
风宁是知道一些摄政王和王妃之间的合作关系的,这会儿看着平时恭敬如宾的二人,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你说……王爷今日对王妃的表现,是不是有那么些许奇怪。”风宁出了门,和莲翘咬起耳朵。
饶是迟钝如莲翘,都感觉到了一丝微妙。
“确实有些不同寻常。”莲翘歪着头,一向天真浪漫的眸子里带了些疑惑。
自从上次知道楚怡含自从嫁入摄政王府,便一直和摄政王分房而睡后,莲翘便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
风宁一副有好戏看的模样,正要和莲翘说自己心里的猜测,便蓦得看到宋岭支牵着楚怡含的手出了殿门。
一脸震惊的风宁没有想到,今天见到的宋岭支和楚怡含之间的亲昵,只是接下来几日他要吃的狗粮的开胃小菜。
自从那日房中一吻,楚怡含和宋岭支算是彻底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这几日二人只要一碰上面,便似热恋中的情侣一般黏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模样让府中众人直呼看不下去。
府里的家仆门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和冷静自恃的摄政王妃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禀告王爷,方才门口的家丁前来通报,道那禹王前些日子找王妃讨了药,治好了自己连日的风寒,于是今日亲自来登门道谢。”
管家一路小跑赶到了楚怡含和宋岭支所在的花园,方才靠近,便瞧见了摄政王一副从自己未见过的款款深情的模样,替摄政王妃拢了拢头上掉下来的碎发。
这两小年轻……管家挑起嘴角笑了笑。
“禹王?”听到管家的话,宋岭支方才恢复了平常淡漠的神色,又听是宋子修过来府上,旋即皱起了眉头。
宋岭支可没有忘了,宋子修在大婚之夜对楚怡含动手动脚的事情。
楚怡含的笑容僵住了,一时有些尴尬,自己对宋子修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但谁知道他好像是对自己挺念念不忘的。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宋岭支。
若是在几日之前,宋子修对自己什么感情楚怡含倒是都没有什么所谓,
只是如今……
宋子修若是再对自己抱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只怕宋岭支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想起了之前宋曜惹得宋岭支大动肝火的事情,心中默默为宋子修点蜡。
“让禹王上正厅候着,就说本王同王妃正在花园小谈,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去见他。”
“是。”管家拱拱手,见王爷和王妃手上这局棋也尚未到非下完不可的地步,便知道宋岭支是有意冷着禹王,让他在屋里等着。
“禹王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如此冷落他,怕是日后会落了人口实。”
毕竟禹王是上门道谢的,楚怡含一时间觉得宋岭支这般态度不大妥当,便随口说了两句。
“怎么?王妃是不忍心禹王一个人待着。”宋岭支抬眼,冷冷地看了看楚怡含。
这花园哪里飘来的好浓的醋味。
楚怡含心里暗笑,又怕他像之前那般动怒,连忙安抚道:“我与禹王早已无甚干系了,有何不忍心,既然摄政王流连花园的景色,不愿意进屋,咱们就先把这局棋下完了罢。”
宋岭支眯了眯眼,满意地颔了颔首。
屋内,宋子修听了管家传来的话,不禁心里微怒。
他冷冷勾起嘴角,哂笑道:“摄政王倒是好兴致。既然皇兄手里的棋还没有下完,那本王等着便是。”
“烦请管家同摄政王说,哪怕等再久,本王对摄政王妃的感恩,也是一毫不减的。”
宋子修摇着手中的折扇,故意道。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宋岭支总算领着楚怡含姗姗来迟。
自从上次在婚宴同楚怡含闹出那种事情之后,宋子修便被皇帝下令禁足王府,算起来,已经月余没有见到楚怡含了。
宋子修原本便因为此事对楚怡含抱有歉意,而后在府中生病,又被手下瞒着前来摄政王府帮自己向楚怡含求了药。
如此一来,宋子修更觉得自己亏欠了楚怡含。
此番宋子修专门上门,除了感谢楚怡含送药外,也有向楚怡含道歉的想法。
只是……看到宋岭支紧握着楚怡含的手,一路随着楚怡含进了殿内,宋子修道歉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
因为最近沉溺在和宋岭支秀恩爱之中,楚怡含今日穿的衣衫格外粉嫩,一袭藕粉色纱衣,下身轻薄的百褶裙夹杂着金丝,在阳光之下闪烁出极美的光点。
宋子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怡含,登时怔了怔,神色微凝。
宋岭支见到宋子修这幅模样,心下大为不悦,便率着楚怡含坐到了主位上,开门见山道。
“听闻王妃前几日给了禹王府几服药,治好了禹王的风寒?”
“正是。”宋子修慌忙恢复了神色,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攒出一丝笑意来“此次风寒凶险,若不是因为王妃的药,只怕本王要自此落下病根了。”
宋子修顿了顿,又道:“此番本王便亲自上门来送礼道谢,王妃总不会再不收了罢。”
“禹王客气了。”楚怡含笑道“治病救人本是我应当做的,不说来求药的人是禹王,便是平民百姓,我也断不会拒绝。”
宋子修没想到楚怡含会说这种话,霎时停下了摇折扇的动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王妃果真是慈悲心肠。”
宋岭支看楚怡含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一阵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