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静静的抚摸着眼前极致华美的秋千架,直到余光看见了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她眸底的柔软渐渐散开,转为一寸寸的冰冷。
突兀的转变,让走进的男人有着微微的不悦,他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双乌黑锃亮的男士皮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抬头。”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苏落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倔强的不去看他。
他走上前,大手直接掐住她的下颌,逼她扬起下巴,直视着他。
他的拇指开始暧昧的磨蹭着她娇嫩的唇,指腹柔软,温柔的似是能掐出水来。
她的唇还红肿着,带着白色的霜,密密的覆在柔软的唇上,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慕少又来做什么?睹物思人?”话音未落,苏落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话可是酸的可以。
对面的男人似乎不浅不淡的轻笑一声,眸色微微低沉,“苏落,你在吃醋?”
吃醋么?她或许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她拿什么身份去吃醋?
她要是吃醋,回来后就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看着林夕了。
“慕少这是在胡说什么?我拿什么身份吃醋?你圈养的情人?”她低低一笑,眸中不无嘲讽。
知晓她在说她此刻的处境,他也不恼,松开桎梏她下巴的手,绕了一圈,从背后抱起她。
苏落挑眉一笑,“这里的秋千架,难道是摆设吗?”
慕靳言扯了扯唇,眸色深不见底,“你没来之前,是摆设。”
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甚至扯起了淡淡的嘲讽。
她蓦然挣脱他的怀抱,踢掉脚下的鞋子,站起身来,绿草坪上软软的,在这清凉的早晨,甚至还有一丝冰冷的雾水。
很容易湿了脚。
“穿上!”慕靳言眉心一蹙,不悦地看着眼前女人的动作。
阳光下他的面部线条俊朗不凡,声音淡淡的,可是苏落知道,他这是命令。
她忽然挑起眉角轻笑一声,声线很柔,她的笑意不加掩饰,表情犹如娇憨的孩子,低低的呢喃一声,“靳言哥哥。”
这样的声音,让对面的男人蓦然愣住。
就这样定定的看向她。不说话,空气中纯粹静寂。
那一刻,她清晰的从他的眸中看出了一丝温柔,那样直接而又炽热,明朗而又清晰极了。
甚至,她看到了他眸子深处掩藏的绿光。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那样的缱绻柔肠,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一生的挚爱。
原来只是这样,他的心情就会变好吗?
她知道,他的欲望已经被挑起来了。
还真是多亏了这张脸,男人总会被美丽的女人,美好的事物所迷惑住,看来真的不假。
难怪古人常说,食色性也。
她站起身子,双手抓住秋千架两边的绳索,赤着脚踩在了秋千上。
秋千并不是很高,她踩在上面很稳,男人小心翼翼站在她身后,扶着她。
“你能帮我推一下吗?”她小嘴中吐出的话软软糯糯,小脸上面含希冀。
美人的要求,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
半晌后,他还是沉默的扶着她的背,未出声,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他的掌心其实很暖,她的身上,其实很冷。
就那样短暂的熨帖,仿佛也带着轻轻的温柔,和来自慕靳言身上的天生就有的压迫感。
她轻轻笑着催促:“推吧。”
慕靳言眸色暗沉,手上微微发力。
“我会扶着你。”别怕。
小小的秋千犹如树叶,在风中摇摆荡漾起来,微风轻轻吹拂着,苏落却觉得,更加冷了。
身后突兀的手机铃声传来,苏落微微愣了神。
她轻轻向后看去,男人只剩余着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已经点开了手机。
是林夕的电话,实在是太近了,她真的不是有意偷看的。
慕靳言接过,手机里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靳言,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就像是恋人之间的撒娇低语,悦耳动听。
苏落本来是真的不想笑的。
而且,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刺激一下她的好姐姐。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变化,“林夕,我们已经分手了。”
手机那边委婉的哀求声传来,苏落眸底闪过淡淡的嘲讽。
啧啧,可真是绝情啊,不是追求了十几年才追到手的人么?
放着自己喜欢的不要,却要在这里圈禁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这种男人可真是渣透了。
蓦然,在慕靳言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角一勾,笑容扩大。
她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双手松开绳索,身子倾斜而下,漫无目地的向远方跃去。
绳索被慕靳言抓在手里,可她的身子已经失重一般向外飞跃。
“苏落——”
一阵震破耳膜的嘶吼声传来,甚至带着些微微的颤抖。
她闭上眼睛,身子向鸟儿一般向外飞去,这样的滚落,其实她很熟悉。
就像三年前他将她扔下去的那次一样,熟悉到令人想猖狂大笑。
秋千的高度并不是很高,但是正好夹在绿草坪的位置中间,这样的地理位置,很有可能甩出平时坚硬的地面。
一阵胆颤心惊从慕靳言的心底里传出,他的心跳,突然失控到灵魂都在颤抖。
在苏落即将掉落地面的一瞬间,慕靳言迅速扑倒在地接住她。
结果当然是他在下,她在上。
脊背的摩擦让慕靳言痛的闷哼一声,看到怀中的女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这里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佣人,一个个走出门后吓得脸色泛白。
他们听到慕先生的嘶吼声,便看到了眼前令人胆颤心寒的一幕。
不过幸好最后慕先生接住了苏小姐,不然....
她们不敢继续往下想。
张姨迅速走到了慕靳言的面前,“先生,苏小姐,你们怎么样?”
苏落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事的。
听慕靳言的闷哼,他应该是后背受了伤。
慕靳言对张姨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张姨明白他的意思,迅速让人全部离开这里。
绿草坪上再次只剩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