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每一天都行走在钢丝索上都不为过。
苏墨擎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与他齐头并进,他又何必为自己制造羁绊,徒增烦恼呢?
安怀瑾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也不想知道。
她轻嗤地一笑。
刚才在苏家主宅餐厅里,苏墨擎对苏老爷子说的话,她听到了,也清楚了他没有成家的打算。
她之所以有这一问,也不过是想要让苏墨擎明白。
他给不起的东西,自己也不要去强求。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的自我、又自私,全然没顾忌到她的想法,只想从她身上予取予求。
冰凉的手指紧攥成拳。
冷冷的看着苏墨擎,眼底铺着寒意,“所以呢?你只是想要玩玩儿?在玩腻了以后,你或许心情大好给我一座房子,或者大发慈悲地甩给我一张卡?”
呵,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的大方?
至少他没有夺去自己的性命,谋夺她的一切?
男人,还真的是一种很可笑的生物。
安怀瑾全身的血液逆流,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对眼前男人的厌恶。
她张了张嘴,从嘴里吐出了那个让她冰冷侧骨的字眼,“你把我当什么啦?妓~女吗?”
安怀瑾怒火汹涌,却挫败地发现,全然没有波及到面前的男人身上,他的长指游走在她的曲线上。
“不准你这么贬低自己,你可是比妓~女高级多了,你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的女人。”
“那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戴德,记得以后要乖一点。任何事情都要先向我报告,不得擅作主张。”
安怀瑾想笑,她感觉自己连生气都是多余的。
她发现,这个人跟她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安怀瑾住了嘴,将头一撇,不说话了。
落在苏墨擎的眼里,却将这一切当成了默认。
他心情大好,‘哈哈哈……’地大笑,“这样才乖!”
他又是抱着安怀瑾,在她的唇角点了点,这才将她放坐到副驾驶座上。
开着车将她送到了快递站。
待她拿了包裹后,又将安怀瑾送到了离安家两百米远的地方停下,这才开车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没发生什么大事。
除了每天照例收到安以沫发给苏泽宇的短信。
倒是还被她撞见了一件事。
盛晓玫偷偷地给安以秋买了一只新手机,价值五万,为了不被安峰发现,她决定在宴会后再拿给安以秋。
这可是他们贵族学院里迄今为止最壕的手机,只有零星的几个顶级豪门的后代才拥有。
安以秋当天在学校里,便已经吹得天花乱坠,引得同学们各个羡慕、嫉妒。
————
很快,周末到来。
苏老爷子早早地就让秦明来接安怀瑾去苏家庄园。
化妆师、服装师、美甲师、发型师……苏老爷子足足为她请了十二个之多。
安怀瑾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不免咂舌,心想着苏爷爷太过隆重,却也不好驳了老爷子的面子。
只能坐下来。
不过,主次对换了一下,所有人全都按照安怀瑾的想法进行。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下了楼的时候,苏泽宇已经穿着白色的西装礼服等在下面。
俊逸的脸上罩着一层阴霾。
尤其是在看到安怀瑾的那一瞬间,那双黑眸宛若冰棱,齐刷刷地朝着安怀瑾射了过来。
他的不愿,安怀瑾当然能理解。
只是每一次看到苏泽宇用那种看着一堆垃圾的眼神看她的时候。
她心底里的根根反骨就竖了起来,总是不想入他的愿。
安怀瑾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视线对上苏老爷子欣赏的目光。
安怀瑾提着裙摆走到苏老爷子身边,甜甜地叫了一声,“苏爷爷。”
苏老爷子精锐的眸铺着温情,将安怀瑾上下打量了一遍。
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倒是让那小子白白捡了便宜。”
“哪有,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怕一会儿宴会上出丑,还得靠泽宇哥替我解围呢。”
“你是他的未婚妻,这是自然!”他又转过头,看着苏泽宇的目光里带着威严与肃穆,“给我护好小怀瑾,要是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老爷子为了家族的传承也算是费尽心思。
拿着苏泽宇最在乎的擎天集团继承权,要挟他。
安怀瑾看着苏泽宇从沙发上站起身,长身玉立,俊逸的脸上乌云密云,随时风雨欲来。
却还是将手臂微微曲起,等着安怀瑾将手放入他的臂弯。
安怀瑾俏皮地向苏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轻快地跑过去,怡然地将戴着真丝长手套的手穿过他臂弯,勾住了他的手臂。
如她预料的那般,苏泽宇的脸色因为厌恶再度黑了一圈。
阶梯下,司机已经拉开车门等候。
“车钥匙。”苏泽宇拿过司机递上来的车钥匙,直接上了驾驶座。
砰的一声,门被他砸得震天响。
安怀瑾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也跟着上了车后座。
车门刚关上,轰鸣声响起,那车子就像离铉的箭一般地射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个急速的转弯。
还未坐定的安怀瑾,身体完全没有控制好,被带着撞向了前方的座椅背上。
手刚想扶着座椅背坐起来,又因为一个急速的转弯。
人猛地一侧。
眼见着整张脸就要撞上车窗玻璃的瞬间,安怀瑾一个利落的出手。
险险地撑开了脸与车窗之间的距离。
苏泽宇阴翳的黑眸像是春日的冰面,有了消融的迹象。
他俊眉微挑,缓缓地抬眸,凝向后视镜,试图想要看到安怀瑾的狼狈,或是她脸上的恐惧,甚至是眼泪。
然,他终究是失望了。
安怀瑾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不说,反而嘴角挑着笑。
也是,心底有气总是需要撒出来的。
苏泽宇这般对她,安怀瑾没有生气,反而是在心里替他找了理由。
有些人,有些事不在意,再过分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安怀瑾理了理发鬓,淡然安坐。
却没有看到,恰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