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五号,叶玦奉旨回京,为他的嫡长女叶竹冉的婚事回来操办。
“父亲。”叶竹冉远远地就看见叶玦看着盔甲的身影越来越清楚,直到走到她身边。
“冉冉,父亲都听说了,我们先回府说。”叶玦拍了拍叶竹冉的肩膀,两人只是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有个大好消息告诉你,我们叶家要出一个太子妃呢。”
秦氏带着叶锦溪姗姗来迟,兴奋地挽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叶玦的手臂。
“我已经得到消息了,冉冉被赐婚给太子了。”叶玦淡淡地回答,他这次回来不就是奉旨来操办婚姻的吗?
“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啊!将军怎么不见得多开心?”
秦氏察觉出来了,叶玦的兴趣不高,虽然她也是违心去恭喜的。
“好了,你就别捣乱了,冉冉的婚事准备自有礼部尚书去搞定。”
叶玦不露痕迹地把自己的手臂从秦氏手中抽出来,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将军,我这个做继母的自然也要为冉冉操持一下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了冉冉这丫头了。”
秦氏装模作样地在叶玦面前说一嘴,还是不想让叶玦也这样想她。
“是啊,父亲,姐姐不日大婚,我们都理应尽一份力才是。”
叶锦溪在秦氏的授意下,也出言道。
“好了,你们两个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跟冉冉还有一些话要谈。”
叶玦看着叶竹冉越来越黑的脸色,怕她会一时忍不住会说对这庄婚事不满,这样传出去要是被皇上跟太子听见了,不管是对叶竹冉还是叶府,都不好。
“将军,有什么事是我跟溪儿也不能听得?”秦氏不满叶玦的态度,不肯移步。
“自然是有要事,你们不走,那我跟冉走。”叶玦不想跟秦氏再啰嗦,对叶竹冉使了一个眼色。
叶竹冉秒懂得点点头,两人一齐往叶玦的书房走去。
“父亲,女儿不想嫁给太子。”到了书房后,两人都还没有坐下,叶竹冉就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心意。
“父亲明白,你心仪的人应该是宸王殿下吧?从上次你们在军营里的举动,父亲就看出了你们互有情义。”
叶玦直接笑着开口询问,虽然是问句,不过叶玦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不错。”叶竹冉点点头,承认了叶玦的猜测。
“可是如今皇上已经为你跟太子殿下赐了婚,圣旨已下,金口已开,冉冉,我们躲不掉的。”
叶玦十分无奈地扶着叶竹冉先坐下,然后他在叶竹冉的对面坐下,两人可以随意交谈。
“父亲,难道女儿就要这样认命吗?可是女儿并不想就这样认命,女儿觉得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认输的。”
叶竹冉神色坚韧,看得叶玦连连叹气,他就怕叶竹冉会这样,抗旨不遵。
“难道你是想违抗圣旨?这可是要杀头的,你不要命了?”
叶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竹冉,他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叶竹冉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父亲,女儿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拿着叶府一家人的性命做赌注,女儿只是想用自己的办法取消婚约。”
叶竹冉心里已经有了两个计划了,她一定要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行动。
“什么办法?”叶玦疑惑地看着叶竹冉,不明白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听说这庄婚事是太子殿下亲自求的,那我就去找太子殿下,让他解除婚约。”
叶竹冉眼神坚硬,对此行却很没有信心。
“唉……太子恐怕不会这么好松口,让父亲帮你一把吧。”
叶玦想拼上自己一生的荣耀,换取叶竹冉的自由开心。
“不要,父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万一龙颜大怒,我们都控制不了,这件事既然由女儿而起,就应该由我自己解决,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
叶玦的话让叶竹冉感动不已,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了。
“唉……冉冉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管怎么样父亲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叶玦拍了拍叶竹冉的肩膀,既然叶竹冉不让他插手,那他就做她最后的依靠。
“谢谢父亲,女儿明白,女儿这就下去做准备了。”
叶竹冉感激地看着叶玦,行了一个礼,就打开门出去了。
叶竹冉一边出房门,一边想着要怎么样跟太子说取消婚约的托辞。
“小姐,小姐……”不知不觉间叶竹冉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凌霜阁,绘春站在一旁喊她。
“怎么了?”叶竹冉回过神来,一脸询问地看着绘春。
“小姐,北方来了一封信,是给你的。”绘春手里拿着一封信,故意在叶竹冉的眼前乱晃。
“信?”叶竹冉直接向绘春伸出手,一副要债的模样。
“给你,小姐,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绘春笑嘻嘻地把信塞到叶竹冉的手中,就出门了。
“嗯……”叶竹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拿着信一边往书桌前走,一边手不停地拆开。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信已经完全拆开了,雪白的宣纸在叶竹冉修长的手指张开。
“冉冉亲启: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有点紧张,我昨日已经到达了漠北,这里除了风霜大了一点,其他的都好,我这边已经下雪了,大雪漫天的场景很是好看,有空也要带你来看看……(此处省略一万字)言归正传,我在这边很好,勿担心,等我这边忙完,我就能很快回去了。等我!”
看着沧御宸满满当当的一封信,叶竹冉笑着看着纸上刚劲有力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他的手笔。
“傻子。”叶竹冉一边看着信,一边眼睛不自觉地被泪水模糊掉了。
叶竹冉把信紧紧地捂在自己的手中,放置在自己的心口处,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越看这封信,心里对沧御宸的思念就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