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看上什么?”
程成在王李林的提示下看清楚了他口中那个有天赋的苗子的模样,也十分幸运的看完了乔喃一整套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在冰上的实力却丝毫不逊色于他所在的b市省队里九岁十岁的孩子,确实和王李林说的一样,这孩子的确是这两年里看上去最为有天赋的。
只不过有天赋归有天赋,程成没忽略刚刚与那个小姑娘打招呼的老人。
“对面那个乔喃的教练没看见吗?”程成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教练可是麦伦·康纳。”
“虽然麦伦现在退休了,但是能把这位教练叫来华|国给孩子一对一的家庭,你觉得是我们能看上的吗?”
麦伦·康纳算得上是目前世界上顶尖行列的教练,和程成与王李林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比起程成手下曾经出的全锦赛的冠军成就,在人家手下训练的选手光世锦赛奖牌砸都能把程成淹没,更别提其他比赛得到的奖牌。
“程哥,”王李林抿了抿嘴,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这孩子,只有教练,没有加入国内的俱乐部。”
“我知道我们俱乐部几斤几两,她如果想走职业的道路,去省队或者是野火是她在国内最好的道路。”
花滑的大多数比赛对于国籍的人数都有着一定的数量要求,而在华|国,几乎是国际化的比赛名额都按照国家队往下按积分排序选拔。
在这个规则下面,乔喃如果想要参加国内甚至国外的大型比赛,就需要挂名在某一个拥有比赛资格的团队之中。
就和王李林说的,如果乔喃真的打算走职业道路,除却国家队外,最适于小姑娘的就只剩下省队与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的野火俱乐部。
“野火?野火可不承认挂名。”程成嗤笑了声,“之前俱乐部联赛他们怎么训练的李林你不也看到了。”
野火虽然是国内领先,拥有大量优秀选手的俱乐部,但在各队里的口碑却截然相反。
过于强势的总教练让野火的选手每天都充满了高强度的训练,虽然的确能快速增长自家选手实力,但对于清楚这行的大多数教练而言,他们的方式却和揠苗助长没什么区别。
过高的训练量会让尚且在发育期的孩子出现不可逆的损伤,就算能尽可能的赶上毛子国的步伐,但是大多也只能逞一时的能,就算开头的二周跟上了,三周也会因为各种问题出现失误,除却一些在进野火前提前将基础打牢的孩子外,在程成记忆中,真正属于俱乐部带出来的孩子几乎没有。
“就算我年轻个三十岁,那种魔鬼训练我可也不想掺和。”男人感慨了一声,拍了拍前同事的肩,“这孩子可遇不可求,我回去和领导说一声先,b市好像还没有挂名的孩子,也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同意。”
别家省队挂名的先河不知道都开了多久了,也就b市的领导看上去还在坚持着所谓的“初心”,明明是个实力不弱的北方城市,排名却一年掉的比一年厉害,领导却死活没有松口,甚至连块冰都不舍得开放。
剩下的话不用程成多说,虽然王李林没在b队太长的时间,却也一清二楚。
“行,等领导那边通过了我再帮你问问这孩子。”王李林应道,他想起了什么,催促道“不过还是要快点,我之前和乔喃聊了几句,她好像最近有出国的打算。”
“出国?”程成迟疑了下,“现在还没到十二月,她出国干什么?”
“好像是去俄罗斯,”王李林毕竟只是问了一嘴,这点倒不是很清楚,“应该也不是参加什么比赛,她连七岁都没到,可能是去加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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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喃没有偷听两个教练的聊天太久,只是刚刚听了个自己的名字便被麦伦·康纳叫了过去。
小姑娘拿着个小马扎,乖乖巧巧的贴在麦伦教练的身后,看着他悠哉悠哉的将杯中的枸杞像杂耍一样的倒来倒去,然后像是折腾够一样,缓慢的将旁边一瓶放过气的雪碧倒进了保温杯中。
麦伦全程动作行云流水,只是看得乔喃额边的青筋直直的冒出来了些而已。
正如程成说的那样,能够请麦伦·康纳来当教练,乔家的财力自然不可小觑,但是说起来程成估计不敢相信,乔喃能说动麦伦教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巨额的金钱,而是因为小姑娘在第一次和麦伦见面时,看着他这一塌糊涂的煮茶技巧,忍不住说出口的指指点点。
“老师,”乔喃实在没忍住开了口,“您血糖已经够高了。”
“所以我不是放了枸杞吗?”麦伦没把学生的话给放在心上,他浅浅的抿了一口,岔开话题,“你的伤养得怎么样了?感觉你今天上冰状态不是很好。”
“如果再这个状态下去,你的进度来不及去volin纪念赛。 ”
在带有前世二十多岁记忆的乔喃眼中,一年级的课程并没有什么挑战难度,而她答应老老实实呆在学校考试,和她之前贸然尝试新的二周跳结果摔成轻微骨裂有着很大一部分关系。
小姑娘摔倒的时候支撑手手掌着地,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右臂十分成功的绑上了夹板,厚厚的固定带将整个手腕围了起来,别说再来摔一摔,她连着写字都费劲。
自然而然的,乔喃之前暗暗定好的本年度把后内点冰二周(2F)巩固好的计划也就这样被暂时的搁浅了下来。
毕竟胳膊受了伤,无论是原先放纵自家孩子只当是培养个兴趣爱好的父母还是教练都难得的统一了战线,在乔喃伤好之前直接停了她上冰的时间,除了些必要的陆上基础训练外,她和训练直接直接被画上了中止键。
而所谓的陆上训练,也被削减成了乔喃最为讨厌的一千米跑以及开合跳等一众锻炼身体耐力及腿部弹跳力的运动。
要不是麦伦·康纳口中的volin纪念赛名额,她指不定要就着这个骨裂和父母闹一场。
volin纪念赛是隔壁俄罗斯的一场偏向于小朋友的花滑比赛,限定年龄在6-13岁间,其中又额外的分出了大龄和低龄两个组别,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积分制度,仅仅是一个类似于交流的比赛,但却并不像俄罗斯其他的国内比赛一样限制参赛人国籍,国际上著名的俱乐部及教练都会收到一定名额的邀请。
而麦伦·康纳虽然今年刚刚退了休,但考虑在他手上的学生颇多等原因,组委会还是和以往一样,给他寄去了一封邀请函。
在麦伦·康纳打定主意想退休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陆续的结束了手中的合约,甚至连一些手下短时期训练的选手也一同转交给了俱乐部的其他教练。
可以说,在和乔喃的父母商定答应接手小姑娘之前,麦伦身上没有着任何一个合同的约束。
虽然在麦伦眼中Volin纪念赛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很大型的比赛,但不得不说,却是乔喃一个十分友好的展现自己的机会。
虽然乔喃现在已经能跳出四种二周跳,但说到底一直以来也并没有什么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哪怕小姑娘在冰上跳的挺稳,但上过赛场和没上过赛场的选手毕竟不一样,比赛时乔喃的水平究竟如何,在没正式展示前,连麦伦心里也没什么底。
“乔,你的状态要快点调整过来才行。”老人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掌上电脑,播放起前几天收到的音乐,“我要回一趟枫叶国,比赛的配乐我已经发给你父母了,梅林下周会来,编排的动作你再熟悉一下。”
麦伦想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每天的跑步不要偷懒,我会叮嘱你父母的。”
如果说乔喃的柔韧性是上天赏饭吃,那她的体力必然是最为拖后腿的那个。
差到哪怕是麦伦每天盯着跑,上冰随意跳跳都撑不过十五分钟。
不止是麦伦,连着乔喃自己面对着这个弱鸡体能数据都难以置信。
就她这个运动量,要不是父母解释她生下来就虚,小姑娘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重生时被迫绑定的那个休眠系统搞出来的破坏。
但是看在那个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一个月没有个消息的可怜系统份上,要是自己的消耗量真给了系统修补,乔喃倒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我知道了。”小姑娘苦着脸应答道,她悄悄扫了一眼麦伦手中电脑的屏幕,不偏不倚的捕捉到了自己歌曲的名字。
然后她的表情更加的痛苦了起来。
“老师,真的选择《卡门》吗?”
虽然说花滑选手人手一曲《卡门》,乔喃也做好了重生后跳《卡门》的准备,但是这第一场比赛的进度着实还是让她不免有些抗拒。
不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前一世的自己最后跳的舞曲不偏不倚正是《卡门》。
她为了那支舞练了一个赛季,但是却在比赛的最后关头意外离世,这首歌对她而言不得不说有些ptsd。
“不然呢?”麦伦难得板起了个脸来,带着些皱纹的手速度的划过自己的掌上平板,“你看看你给我选的都是些什么?”
虽然乔喃还小,但是按照麦伦的习惯,在一开始通知她volin纪念赛时,还是让小姑娘一起参加了选曲。
只不过,在收到乔喃给的音乐后,麦伦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pass。
“《命运交响曲》《自新大陆》《拉德斯基进行曲》《康康舞曲》”
“乔喃,按照你的体力,如果想要跟上这些曲子的节奏,你是想再在学校呆一个学期吗?”
作者有话要说:1.volin纪念赛参考俄罗斯的volkov纪念赛、彼得大帝杯,稍微改了下参赛的设定(因为别人家比赛是给国家队选苗子的,),比赛只有自由滑,动作要求按照isu少年组规则(后面会说)。
2.枸杞可以明目,也可以降血糖,但麦伦这喝法肯定有问题(指指点点)
3.喃喃会转回国内训练哒,大概等程成和老大‘谈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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