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没得选。”
“什么,你说你没得选?”颜倾雪情绪变得激动,“为什么,为什么没得选,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的话你说出来啊。”
冷依寒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苦衷,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怪你我注定有缘无分吧。”
空中再次传来一阵长鸣,颜倾雪闻声抬头,见衣裙白色的鸟儿从头顶飞过,这是她这一天第二次看见飞鸟。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化作其中一只,可以无拘无束,自由翱翔。然而,鸟儿真的就可以无拘无束吗,或许,那只是世人的一厢情愿,飞鸟也有自己的烦恼,只是飞鸟的语音,谁人能懂,飞鸟的心事谁能体会呢。
“有缘无分。”颜倾雪再次冷笑,情绪不再你激动,淡淡地说,“哼,故事里多少痴男怨女都感叹有缘无分,可那只是故事,你就打算用这样一个借口来回答我吗?”
借口,是的,什么今生缘浅,什么有缘无分,那都只是个借口,这样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冷依寒怕时间久了,自己会改变主意,怕自己会什么都不顾地阻止自己心爱的人嫁去羽国,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她,将心底的一切都告诉她。那样的话,她便不会嫁去羽国,她会抛弃一切跟他走,可是,那样的话,他费尽心机制定的复仇大计便全被打乱了。如果颜倾雪在,他一定不会忍心在她面前杀了他的父皇,所以,为了复仇,颜倾雪一定要走,就算不是嫁去羽国,也绝对不可以留在翼国王城。
迟疑了好一会儿,冷依寒终于还是淡淡地道:“借口,没错,那只是个借口,可是事到如今,什么原因还重要吗?”
颜倾雪转身,向后踱了几步,冷冷道:“是啊,事到如今,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意已决,你就不该再来这里。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好,我也给你一个答复。”她顿了顿,又转过身来,望着他,声音坚定里略带愤恨,“我可以答应这桩荒谬的婚事,我可以嫁去羽国,不过,我要你做翼国的送亲使者,亲自护送我去羽国。”
听到颜倾雪的话后,冷依寒不由得心中一颤,是的,他已经狠下心来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把心爱之人送到别的男人手上。相爱之人分开,他和她都已经很伤心了,无论是送心爱的女人去敌国的迎亲车架,还是被子心爱的人送去敌国的迎亲车架,与彼此来说都是心如刀绞的折磨。
颜倾雪执意让冷依寒护送自己去羽国,不是为了跟他赌气,她是希望,在去羽国的途中他会改变主意,他会不顾一切带自己走,而自己也会抛弃一切跟他离开。
冷依寒不知道颜倾雪的用意是什么,他以为她是因为愤恨,所以,才说让自己送她去羽国。那个时候,可能胡发生的情况他自然也能想到,但迟疑了一会儿,他去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好,就让我最后再做一次你的守护者。”
听到冷依寒故作轻松地回答,颜倾雪心中甚是悲痛,她转过身去,背着他,眼泪从眼眶溢出,划过脸颊,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冷冷地道:“好啊,那你就回去吧。”
虽然她故作坚强,但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背对着自己的那张脸上一定是落满了悲伤。他就那样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在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之前,便转身离开了。
那天夜里,皇帝颜艺来到冰玉殿,跟颜倾雪说翼、羽两国联姻的事儿,颜艺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女儿一定会誓死反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本来颜艺还准备了一套家国天下的大道理,用来说服颜倾雪嫁去羽国,没想到那些所谓大义的话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颜倾雪并没有跟颜艺提让冷依寒送自己去羽国的事儿,可是,后来冷依寒还是被委派为送亲使臣。是沐音离,那个曾经与冷依寒在战场上交过手,后来又视其为情敌的男人,他真的很爱颜倾雪,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惜做出任何事儿,而对冷依寒,这一次摆明了是要羞辱与他。
公主要嫁去羽国的消息很快便在月城里传开了,在此之前,红玉将军冷依寒,这个翼国的英雄,早已被翼国上下默许为翼国的驸马了。所以,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便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冷依寒没有为阻止这桩单面的爱情做出任何努力,反而还答应做送亲使臣,这使得梁小越、玉凉初、夏墨他们很是不满,便都冲到大将军府上质问与他。
冷依寒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已经考虑到因此需要面对的一切,与索爱之人分离,被身边的朋友唾弃,但为了报仇复国,所有的痛苦他都必须忍受。
夏墨和梁小越这两个家伙都是简单性急的家伙,第二天一大早这二位便闯进将军府,怒气冲冲地向冷依寒的房间走去。
那个时候沐槿离刚从花园儿里摘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出来,在回房间的路上碰上气势冲冲的夏墨和梁小越。她不知道这二位是来找冷依寒问罪的,还以为他们和以前一样只是来玩儿而已,便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
“郡主、紫玉将军,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是不是要去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啊?”
沐槿离也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这一点儿和那夏墨和梁小越倒是很像,不过这个时候的夏墨和梁小越却没有打趣的心情,二人齐声问道:“依寒呢?”
见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沐槿离觉得很是奇怪,怔了怔,又指着房门的方向:“在,在房间里呢,怎么了,你们两个这么着急找依寒哥哥有什么事儿吗?”
夏墨和梁小越谁都没有回答沐槿离的话,只是像冷依寒的房间冲去,沐槿离也只好加快了步伐,紧跟在他们两个后面。
那个时候,冷依寒还没有起床,其实,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这个时候,已是两眼通红,头也疼得厉害。
“依寒,你居然还在睡觉?”见冷依寒居然还没有起床,气急的夏墨便走到床前,伸出她那两支不怎么有力的胳膊,把冷依寒从床上给拽了起来,质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
“对啊,依寒,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梁小越也很是生气,“公主都要嫁去羽国了,你居然还答应了做送亲使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就不想办法阻止呢?”
冷依寒挣脱夏墨的手,揉了揉眉心处,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掉了,脸上一副萎靡的样子,苦笑一下:“我很头疼,不要跟我说这件事儿。”
“什么,你这算什么态度?”冷依寒的回答让夏墨愈发不高兴了,她又把想要躺下的冷依寒拽了起来,“依寒,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没事儿,公主跟羽国太子的婚事是皇上决定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此次联姻事关两国交好,事关翼国安危,我又怎么能从中阻挠呢?”
夏墨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听到什么家国天下的话就觉得来气,“什么两国交好,什么国家安危,难道堂堂翼国要靠牺牲一个女人的幸福来换得生存吗?”
“我也不想,可我又能怎样呢?”
冷依寒口中的无奈,是指自己为了复仇别无选择,但夏墨以为他是说自己阻止不了这桩婚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去羽国。所以,她便决定拉上梁小越一起进宫,试图说服皇帝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