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一样的他

A市的街道很繁华,路两边都是卖小吃的,小时候特喜欢来这里吃章鱼小丸子,鸡蛋灌饼,炒冰……

这些他应该都没吃过,也对,像他那样的人,父母怎么会允许他吃这些东西。

一路走过,我的眼神从来没从这些美食什么移开过,可是口袋里一分钱没装,问他要吧,显的太尴尬。

我猜对了,他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遇到哪些油炸的摊位,他都是快步走过,生怕那些气味染到身上。

出了校园附近,这里就没有那些小摊位了,城管的工作做的很到位。

两边绿色带蔓延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我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上我都在数格子,这是我的习惯,害怕或着无聊的时候就数格子,数着数着心情就好了。

“我走不动了”

他猛地停下,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怒气,恨不得咬死我。

“哦”

“哦什么哦,你打算今天的约会就是在大马路上走来走去吗?”

“约会?”我的大脑里对这个词的理解还仅限于小说中,现实生活里我从来没想过,知道想了也是做白日梦,干嘛要给自己增添苦恼呢。

“喂!”

他赏了我一记暴栗子,我揉着被他弹的地方,这家伙下手真狠。

“干嘛”

我也毫不示弱在他的耳边大声说,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没有感情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他跳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儿就掉到马路上害司机大叔变成马路杀手。

我拉着他的手,他盯着我的眼睛,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他的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我,红灯到,刹车上让我很清醒。

“你不当演员真可惜”

我背对着他站着,影子曲曲折折延伸到周围的绿色带中。

简凡收回目光,有些儿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走到她的身边却很轻松的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彼此彼此”。

简凡大步朝前面走去,留下我独自一人在后面被风吹着,突然觉得,即使不喜欢,但是和他说这话走着,感觉暖暖的,至少在这个城市不那么的孤单。

天上的风筝像是漂泊在外面的旅人,渴望回家却掌握不了自己的方向,几个孩子的身影从我们身边略过,我被撞的打了个趔趄,他们天真无邪的笑脸说着对不起,连脚步都没站稳就不知所踪了。

“姜城,你属乌龟的啊,这么慢”

他在前面不耐烦的说,斜倚着灯柱,头发微微飘动,带着流动感,特别是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眼光。

我加快脚步,我可不想再次出名,简凡有的是办法让我出丑,这点我已经领教过了。

带着喜洋洋图案的氢气球就在我靠近简凡的时候从我们之间飘过,我可以感受到它轻触了我的刘海。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没品位的人,会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呢?”

他不屑的说。

“你!”

他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是天蝎座,传说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喜欢别人带着嘲笑的语气。

“嗯?”

他伸出手把那个气球一把把那个挡在我们中间的气球打开,看着我的眼睛说。嘴角微微一动就让我心跳加速,我讨厌和他这么近距离的说话,准确的说是害怕。

红灯过,车辆追逐着往前面开去,时间就是金钱,对于办公室的人来说,大概如此。

“孩子,不,不要……”

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声,我看到一位拿着小孩外套的母亲重重的跌倒,而小男孩显然是没有听到母亲的呼唤,朝着马路上跑去,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都是车辆,他的小身影在马路上是那么的明显,哭着朝上伸着双手不稳的跑着。

我愣了,只是看着那个孩子越跑越远,我的灵魂像是不在身体里一样,整个身体不受我的控制。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还有那刺眼的天真表情,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是一片鲜红的血液在蔓延扩展,将整个马路染成了红色,而我的心也随着那片红渐渐地死去。

“不要,不要……”

孩子天真的笑容,满地的红色血液,母亲满脸的泪痕,陷入瘫痪的交通,白色的护士服……所以的画面都像是放映带一样前进倒退,每个画面都在我的脑海里转,在我的眼前放映,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是我,如果我去救了那个孩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因为我的冷漠而永远的消失了。

我慢慢地蹲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胸前,我不敢去看,我害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身体摇摇晃晃,没有一点儿的支撑,像那枯叶一般,只要轻轻一推,我就倒了,也许就倒在马路上,牵着那个孩子的手一起去天堂。

温柔的声音渐渐地把我从臆想中唤醒,我的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我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揽着我,把我抱在怀里,很熟悉的味道,我却想不起在那里闻过。

姜城像个孩子一样被简凡抱着,简凡拍着她的背,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哄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

姜城终于恢复了安静抬起头,噙满泪水的眼睛依旧明亮,闪着淡淡的光泽紧紧的盯着简凡的眼睛,仿佛简凡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切。

“我看见孩子……”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简凡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把她凌乱的刘海分开,另外一只手始终环着她的腰,把她靠在肩膀上。

那一刻简凡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姜城的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魔力,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有这样一双眼睛,微笑着看着他。

“你很喜欢孩子?”

简凡淡淡的说,抬起头嘴唇从姜城的嘴边轻轻掠过,带着麻麻的感觉,他不自然的松开姜城。

“孩子都是天上的精灵,是作为一个母亲一辈子的骄傲,也是最爱”

“那她的丈夫呢?”

简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一个自己很讨厌的女生问这样的问题。

“没有永久的爱情,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会改变的”

姜城说完对着走过来的母亲微笑,笑的有些儿僵硬,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差一点儿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心肝”

“没事就好,带孩子去做个检查吧,看伤着没有”

“小鬼,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这样很危险知道不知道,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的”

简凡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说。

“简凡,他还小听不懂的”

我尴尬的拉了拉他的衣服说。

“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他又恢复了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孩子咯咯的笑着,跑着他的妈妈跑去,紧紧的抱着她的双腿。

一个人是不是有两个自己呢?我常常这样想,为什么简凡有时候很让我觉得他离我很近,有时候却离我很远,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他,她只是不愿意让人走进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