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震，顾南笙本能的厉声大叫，“不可以这么做！”
谁也不能对她的司曜动手！
南宫慎气息陡然变重，他冷笑出声，五根手指逐渐拢得越来越紧，“顾南笙，告诉我，是谁给你在我面前叫嚣资本的？”
原本站在几米开外的夏晚舟，这时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赶紧对顾南笙比划着口型，示意她道歉。
顾南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头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良久，在顾南笙等得越发不安时，南宫慎神色奇迹般的好转了一些，唯有说出口的话，依旧冷得吓人。
“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当时你醒来后对我说过的话。”
顾南笙暗暗咬了咬牙，“……是。”
她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当时说，她要报仇，自己这条命是南宫慎的，只要他开口，她愿意万死不辞完成他一切命令！
顾南笙心脏一寸一寸的往下沉，耳边南宫慎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过他这次的话是对夏晚舟说的。
“我们走。”
夏晚舟应了过来，临上驾驶座前，还不忘担心看着顾南笙。
而顾南笙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南宫慎压低嗓音，“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来。”
怔了怔后，顾南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便坐上去了。
可一旦靠近南宫慎后，她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车子缓缓驶离了剧组。
超越另外一辆黑色车子时，半开的车窗带进来一股冷风，散乱的发丝半遮住顾南笙精美的小脸，另一侧南宫慎森冷的侧颜若隐若现。
小司曜正好眼尖看到这一幕，他微微挣脱了司燃的怀抱，惊呼一声，“是妈妈！”
司燃自然也看见了，狭长的眸子微眯了眯，瞬然窜出一簇怒意。
难道她所谓的“查清楚”，就是找别的男人帮忙么？
也是，他差一点就忘了，这女人本性就是该死的水性杨花！
另一端的顾南笙，总觉得车窗外有道视线在审视着自己，让她极度不自在。可当她抬头往不自在的来源处看过去时，夏晚舟已经将车开出很远了，只留下一列列的行道树和高楼大厦飞速在视野里向后退。
这边，小司曜两只小手一起上劲，拽着司燃的袖子，“爸爸，我想去找妈妈，我们跟着前面那辆车子吧。”
司燃脸色阴沉，浑身的气息简直冷到能杀人，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司曜，也没人敢招惹他了。
“她这种人，不够资格当你的妈妈。”
小司曜眨巴着眼睛，一针见血说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司燃蹙眉，恼声回应，“胡闹。”
闻言，小司曜圆溜溜的大眼中，忽然跃出狡黠的神色。
这个男人啊，总是口是心非的很。
不过没关系，他自然有办法对付！
他耷拉着小脑袋想了一阵，忽然试探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妈妈和那个男人是去干嘛吗？”
——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家法式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南宫慎先下了车，而夏晚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了。
见顾南笙在车里犹豫不定，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南宫慎忍不住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们这是？”顾南笙感到越发不解。
南宫慎沉声道：“让你陪我一起吃顿饭，不可以么？”
就像南宫慎所说的一样，在他面前，顾南笙从来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轻叹口气，她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个虽然气质阴冷，但总有股无法言说的强大气质，另外一个身材姣好，容貌绝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光顾呢。
这也让坐在对侧的顾南笙，觉得气氛蜜汁诡异的原因之一。
所以她宁愿盯着餐桌上摆放的花瓶，也不宁愿看南宫慎。
花瓶里一共插着三朵玫瑰，其中有两朵已经有枯萎的迹象了，看来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太不上心了。
而南宫慎，他此时正在点菜，身上那股无形中裹挟的寒意，让边上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偶尔他也会用余光扫一眼顾南笙，但视线绝不会在她脸上做过多停留。
终于，他点好菜了。
服务员抱着菜单弯腰离去，如获大赦。
里面的人猜到两位身份尊贵，也不敢怠慢，没等多久，做工精美的法餐就被呈了上来，几乎摆了满满一桌。
南宫慎慢条斯理吃着，顾南笙倒是没什么胃口，反倒觉得味同嚼蜡。
偶尔她还会想到司曜，心里便会有些淡淡的失落。
到最后，一整顿饭吃下来，两人甚至连一句交流都没有。
顾南笙实在有些坐不住，就借口要上洗手间离开了座位。
卫生间里，她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好看得委实过了份，挂着水珠的皮肤白皙嫩滑，五官因为太过完美，甚至都不像是一个真人了。
说起来也是。
自从五年前那场大火后，她本来就重新换了张假脸，不对吗？
清亮的瞳孔逐渐发冷，又多出一分不易觉察的苦涩。
顾南笙双手撑住洗手台，缓缓地闭了闭眼，身体的本能忽然涌起一阵疲惫感。
说是累，其实也早就习惯了。
“妈妈！”忽然，有个小身影朝顾南笙跑过来，猛地抱住了她大腿。
刚刚还在分神的顾南笙瞬间清醒过来，她错愕一看，才发觉抱住自己的人居然是司曜！
“你怎么来了？”顾南笙欣喜的捧住小司曜的脸，在他额头轻啄了一下。
所有不快如潮水般褪去，司曜的存在，就是顾南笙打起鸡血的源头。
“还有爸爸，他也一起来了。”司曜朝门口一指。
接着司燃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她跟前，他脸上气息肃冷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顾南笙心里莫名一紧，问他，“你带司曜来这里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可对方这种眼神，就给她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当然是来找你。”司燃漠然开口，打量顾南笙目光中带着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