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辗被洛扬的话语硬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脸上还是强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不敢拒绝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拒绝,只好答应道:“既然洛兄也是爱棋之人,那在下便无拒绝之理,今夜定当奉陪。”
蓝衣正想说什么,才道:“那师姐……”话还没说完,洛扬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了。
蓝衣看着那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便离开了。
公孙辗不清楚洛扬的来历与武功如何,他生怕是洛扬看出了些什么,今夜要救人,于是改口道:“只是……在下屋中凌乱,不如到涟妹那屋……”
“涟儿不喜棋,她屋中也不适合下棋,公孙兄是个爱棋之人,想必屋中合适一些。”
“这……”公孙辗心里挺怕洛扬去救人的,他便打算将时间往后面推延一些,腾出一些时间将屋子收拾好,便道,“那便定在今夜戌时如何?”
洛扬点头道:“一言为定。”
因还有些时间,两人便都离开了。
洛扬其实是记得的,当时已是未时,柳涟和公孙辗在莲池旁边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当时忙于书信,便没有理会,后来那两人又回屋了。他见柳涟与公孙辗的关系挺好。
至少是他对柳涟的认识中,公孙辗和她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了,便也没有太在意。
而现在是酉时。与未时隔着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他没有看见柳涟,而蓝衣也没有,公孙辗匆匆忙忙的出现,说是二人出去了,并没说去哪里了,这一点倒是奇怪,再说以他对柳涟的了解,她应该是没有道理要提前回来。
而且,公孙辗同她关系那么好,不应该……跟着她一起回来吗?
还是说,她与公孙辗关系没有那么好?一切都是做戏的?
戌时。
洛扬已经到了公孙辗的屋子,屋子里很干净,一切摆放的整整齐齐,反倒是这样整齐而显得有些奇怪了。
“洛兄来了?”公孙辗笑面相迎。
洛扬一边同他到棋桌旁,一边有意无意的套他的话:“今日涟儿和公孙兄过的还算愉快?”
“不错。我与涟妹一年多未相见,说来说去还是难以相信她已经成婚了。”
“女大当嫁,这本是自然的。”
“洛兄先请。”公孙辗将棋盒递给洛扬。
洛扬微微皱眉,推回去道:“你吧。”
公孙辗随意抓了一把在手里,洛扬便将两枚白色棋子放在黑色棋子盒子里。
公孙辗摊手一看,恰好是双数。
洛扬则将白色棋子捡出来,移过黑色棋子的棋盒,一子落在一处星位上。
“公孙兄很喜欢棋?”洛扬淡淡道。
公孙辗没有说话,落子。
……
“今日午时涟儿可曾与公孙兄说过些什么?”
公孙辗仍然没有说话,继续落子。
……
“公孙兄这棋走的可是没有用心吧?”
公孙辗看了看棋盘,额头上已有一层薄薄的汗。
他现在哪里有心思下棋?眼睛一会看着棋盘,一会看着密室的方向。虽然他跟柳涟是撒下了,但是他怕自己一个失手将柳涟给毒死了,因此药量没有用很多,这时候就怕她已经醒了。地方虽隐蔽,但是并不隔音啊。
半个时辰后。
密室里的油灯已经燃尽,整间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空气有些浑浊。
柳涟这个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她本身体温就要低于常人一些,现在身子虚弱体温就更低了。她靠着的墙壁也是冰凉的,身子虚弱,浑身都在颤抖,呼吸都有些困难。
再加上她天生就惧黑,自幼时起,睡觉都要点着灯才可入睡,她记得,当时的老人总是说黑色乃至阴之色,与它相克,沾不得黑色,前生定是大有修为的人。
她也不想管那些真真假假,眼前一片黑暗,似乎看哪个方向都是永无止尽的空间。
惧怕。就是觉得全身都不安,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贯穿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而黑暗,就是笼罩了所有,看不清跑不掉。
柳涟靠着墙壁,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只能蜷在角落里,像一只猫咪一样。
与此同时。
棋盘上此时已经很复杂了。洛扬像是在有意无意的同公孙辗搭话。
公孙辗时而回答时而看着棋盘默不作声。
棋盘上,看上去黑子占了上风,连接着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占领了棋盘上四分之三的位置,胜负似乎已经显而易见——若是公孙辗找不到整个黑棋最为薄弱的地方。
黑色棋子像围成了巨龙的图形,若是仔细去看,这条龙的身子中间的地方实际上脆弱的很,白色的棋子在那两旁都有地界相围,若是白子攻这龙的身子,破了中间,将龙隔开的两块白子的领地,似乎一切都可以扭转了。
洛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整盘棋,他没有去补黑子最薄弱的地方,反倒去攻击公孙辗白色的地界。
公孙辗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整盘棋的弱点,反而先自乱了阵脚。
……
一炷香的时间,公孙辗静静的将手上白色的棋子放回盒子里道:“洛兄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洛扬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反问道:“是吗?”
公孙辗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还是说公孙兄心思不在这里呢?”洛扬说话的声音,眸光一闪,看着他,满眼是要溢出来邪魔。
公孙辗这时不知道是惧怕、惧怕还是惧怕,额头上满布着汗水,好在被额前微微凌乱的发遮住了。否则若是给洛扬看见了,洛扬就已经可以得到答案了。
“此话怎讲?”公孙辗话出的很慢,他生怕自己有些异样。
此时洛扬只能看到他面容微微有些慌乱。
涟儿真的在他哪里?……被他藏起来了?只是,原因是什么呢。
洛扬随意搭在棋盘上的指尖轻轻往回收了收,将屋子里浏览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
找人这种事,他果然不在行啊。
“随口一提,不必当真。”洛扬说着起身道,“告辞。”
公孙辗缓和的笑了笑,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待洛扬走远了,他才缓过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再灭了棋盘旁的油灯,起身直径向密室那边走去。
听的沉闷的机关开启的声音,紧接着密室的门打开了。
柳涟见门突然被打开,心里闪过一丝激动,门外是微乎其微仅仅能够伸手只见五指的光线,但是这对柳涟身处于黑暗许久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赏赐。激动与兴奋,随即都在她看到公孙辗时,像是一盆子冷水浇了下来,全部灭掉了。灭的干干净净。
公孙辗挡在门前,背对着光线,因此看不清面容,只能依靠着正面阴影深深浅浅的分辨五官。
柳涟觉得头晕似乎比刚才要好一些了,但是又公孙辗突然出现她觉得……更晕了。
“你来……做什么……”她脸色苍白,话语都是软绵软绵的。
“我?”公孙辗步步走进,到了柳涟身前,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他这才察觉她浑身冰冷,但是那又如何,他又不在乎。柳涟见他与自己靠的如此之近,觉得身子每一处都在反对,便奋力的挣扎。
公孙辗将她手腕用力一拉,硬是让她看着自己。
“你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我想他就要来救你了。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傻,等到他来救你。”公孙辗另一只手轻轻的待在柳涟肤色宛如凝脂的香肩上,慢慢滑下道,“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被揭穿了,我可就完了。所以,我来,是有心要放你出去。”
“你别碰我。”
“不碰你?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夜满足了我……明日一早,我便放你出去。”
柳涟看着她,心里一阵极为不好的感觉,门外暗黄的光线,显得一切都如此不安。
她心脏跳的剧烈,呼吸急促。
“公孙辗,你这样对待我,你有没有过蓝衣怎么办。”她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觉得世界都在旋转。
“谁放在眼前的事不管而去管以后的事情呢。”公孙辗说着嘴角勾笑,那是一抹极为可怕的邪笑,柳涟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了,她害怕的想逃,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放开……放开我……”柳涟虚弱的叫喊。
公孙辗懒得听她苍白无力的制止,坏笑着向她颈窝里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