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出了石城,穆七才感受到一种解脱,她深刻的体会到了,原来男人罗嗦起来并不输于女人。
马车出了石城就往边城走去,穆七估算着武靬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了边城了,有他压制着,想那李仕也不会再胡来。
沈欢几乎是一躺倒就睡了过去,呼噜打的,穆七不用进去看也知道他睡得很香,他睡了就没人管着小鬼了,再说本来沈欢也不怎么管小鬼的某些行为。
小鬼大概也是嫌弃沈欢呼噜打的太响,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就想往穆七胸口而去,却耐不住穆七身边坐了个能制住它的离清,于是胸口没爬成,只得有些萎靡的缩在穆七身边不断吐着信子,尾尖轻摇。
穆七看着它,挑了挑眉,哼笑一声后,伸手将它细长的身子拿起,看着它陡然兴奋的抬起的头,说道:“你若再敢往我衣服里钻,我就让我师傅使劲儿捏你七寸。”
小鬼本就有着很大的灵性,大概听懂了她的话,晃了晃三角形的脑袋,然后讨好的蹭了蹭穆七的手腕,最后只老老实实的将整条身子盘在穆七手腕上。
见小鬼愿意老实,穆七也不多说,手指划过它冰凉的蛇身,靠到离清怀里眯眼睡下了。
之前一番折腾,她也确实有些累了。
离清抱紧怀里的人,一低眸,满眼温柔。
一直到了快关城门的时候,穆七等人才到达边城,边城不同内城,要时刻防范着,更何况刚刚和东原国打了一仗,所以穆七这辆马车进城时,可真是被守城的士兵里里外外检查清楚了,才得以放行。
进了城,穆七并不急着去寻军营,而是和离清等人找了家客栈住着,她显然是刻意要隐藏行踪的。
而武靬这边,并不知晓穆七已经进了边城,只是坐在主将帐篷里,拧了眉,冷脸看着跪在下方的人。
“李仕,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
跪着的正是被绑起来的李仕,此时他低着头,面上惊恐,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上面的武靬,毕竟是曾一起共事过的,他知晓武靬的手段如何,武靬根本不会讲碰到私情,尤其是在军营的事情上。
可李仕还是不甘心,不肯死心的匍匐在地,对着武靬求饶:“武将军,末将知错,末将也只是想帮武将军等人做些事情罢了,求武将军看在末将一片赤心之上,饶过末将这一次,末将日后再也不敢犯了。”
武靬静静看着李仕求饶,心里愈加烦躁,倘若李仕此刻不做出这样低微的模样求他网开一面,而是像个真正的军人那样敢做敢当,武靬或许还会考虑留李仕一命,可偏偏李仕做出这样窝囊的样子,让他心里再无一丝留情。
早上之所以得到边城与东原国开战的消息,其主要原因就是在于这个李仕,李仕此人被派往这变成驻守已经有三年多,他本就是个贪图名利的人,所以根本就不愿意一直留在边城。
要知道到不了圣前,他就没办法立功,没办法得到封赏,爬上更高的位置,这三年里李仕就一直在找机会能够调回都城。
于是就在得知轩辕鸿要攻打东原国时,李仕就起了心思,他想着若是能在这里立了功,就算不能立刻调回都城,至少也能让皇上想起他,记住他的功劳。
但这立功还得在武靬等人赶到之前,不然以武靬和武家军的利害,哪里还轮得到他李仕来立功,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想的明白,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然后就有了这一仗,只是他明显看低了东原国驻守的南宫玄,不但没能立功,反而还吃了败仗,若不是武靬带着兵马及时赶到,只怕伤亡会更加惨重。
武靬在得知这些后,心里就已经对李仕判了刑,如今对他的求饶愈加不屑,根本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听他在那里哭诉,冷笑一声说道:“李仕,你明知皇上是派了我和穆将军来此领兵攻打东原的,你还擅自出兵,不顾将士的死活,害我多少兄弟身亡,仅这两点就足够你被判死刑。”说完看也不看一眼瘫软在地的李仕,扬手吩咐道:“来人,将他带下去,在所有将士面前斩首,以慰今日战死的兄弟们!”
很快就有人将不断哭喊着叫骂着的李仕拖了下去,不多时便没了声音。
武靬根本没将李仕这人放在眼里,此刻处理了他,便掐了掐眉心,与帐中其他将领说着事情,其中便有那日让穆七多嘴一问的曲楠。
穆七在客栈里睡了一夜,第二日起来时,精神十分好,只是在看到又趴到了自己胸口的小鬼时,脸黑了。
“小鬼!”穆七咬牙喊道,大概是因为有了离清,她对上小鬼时便多了许多底气。
就比如现在,被她一声“小鬼”叫醒的除了小鬼还有将她抱在怀里的离清。
离清眯了眯眼,冷哼一声便伸手去捏小鬼细长的蛇身,却不料小鬼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出手,蛇身一弹,没等离清碰到它,它自己已经离开了,并快速往门外而去。
看着小鬼走到门口时,竟还停了一下,抬起身子朝着穆七的方向吐了吐信子,“嘶嘶”叫了几声后才真正离开。
穆七微张着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能理解为刚刚那条蛇其实是在像离清挑衅吧?是吧是吧?!
“该死的小鬼,哼!”穆七咬牙骂了一声,到底不可能起来追出去找那条蛇报仇。
离清将抓空的手又重新放回穆七腰间,听着穆七的话,低低笑了笑,而后将脸埋进了穆七脖子里,深深嗅着属于她的味道,满足勾唇的同时,眼里有一闪即逝的冷光。
小七胸口是那条蛇能碰的吗?呵……
就连他都没有在穆七清醒的时候碰过,即便是原来蠡山之巅,穆七养伤的那段时间,他都是乘着穆七睡着了,才点了她的睡穴,替她擦身换衣的,就是怕穆七清醒时会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