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忧心忡忡地回答沈清辞：“没事的。还死不了，还有一条命在。”
沈清辞沉默着没说话，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谭耀。
谭耀以为沈清辞在自责，冷哼一声：“我要是知道你会对谭卓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当年不管如何，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嫁到谭家来。”
“伯父，对不起。”沈清辞也不知道自己该跟谭耀说什么，虽然这件事情基本上都是谭卓的错，但是现在谭卓还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并且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作为谭卓的爸爸，谭耀现在一定心急如焚吧？不管怎么样，先道歉。至于谁对谁错，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的儿子，鬼迷心窍被你把魂给夺走了。”
说完，谭耀挂掉了电话。
沈清辞还是担心谭卓情况，想起之前在海边目睹救援的时候，救护车上写的医院名字。沈清辞从网上找到了医院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请问这边有没有收治一位叫谭卓的病人？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他的朋友。”
电话那边传来值班护士的声音，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在电话里回答沈清辞：“是今天送来抢救的那位病人吧？姓谭……谭卓……我看看啊……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沈清辞握着手机，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这个就不知道了，医生说可能会昏迷很久，也可能会马上醒过来，看病人自己的身体情况。”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呀，醒过来之后还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吗？”
这个才是沈清辞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谭卓当时的情况很不乐观。开着车从海边冲了下去，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就算是醒过来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说不定还有康复的机会呢。”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之后，沈清辞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其实谭卓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还会这么难受呢？甚至还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或许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吧。尽管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更不用说有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
谭卓还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下半辈子真的没有办法站起来重新行走的话，那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沈清辞非常怀念曾经的谭卓，长得斯斯文文的，很有书生气。眼睛也不像现在这么阴柔，给人一种读书人的文弱感，还带着几分艺术气息。
那时候谭卓还经常鼓励沈清辞，让沈清辞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文化的人，不要像自己一样只能去放放高利贷。
还在谭家住的时候，沈清辞喜欢在院子里画画。谭卓回家的时候，会在旁边静悄悄看着，也不会去打扰她。等到她把一幅画画完，谭卓才会夸奖她，说她画的真好看。有时候还会加一句：如果朱珠也会画画就好了。
那时候的谭卓满眼都是阳光，满眼都是朱珠。
不过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沈清辞想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由于家庭环境的关系，沈清辞早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罪责都堆在自己的身上。谭卓的转变对沈清辞来说，也可能是自己导致的吧？
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心里压力很大。
于是乎，今晚又变成了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直到中午时分，沈清辞才醒过来，走到客厅发现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餐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有沈清辞最喜欢喝的清粥和豆奶，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我带小韦去医院了，你自己吃点东西。
粥和豆奶早已经凉了，沈清辞拿去微波炉热了一下，当做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下午还有网课要上，可是脑袋晕晕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好多的事情都压在心头，非常难受。
门铃响了。
经过上次谭卓的事情之后，沈清辞现在变得谨慎了许多。通过猫眼看到是一位外卖员，但是自己并没有点外卖呀？正在犹豫的时候，沈清辞的手机响了，是顾北迟发来的微信。
只有短短两个字：开门。
沈清辞打开门，外卖员把好大一束鲜花递给了沈清辞：“你好，这是您的鲜花，请查收。”
沈清辞并不想收下，对外卖小哥说：“不好意思，这鲜花我不能收下，请你拿回去吧。”
“可是如果您不收下的话，我们是要被公司罚钱的。”
“为什么呀，怎么会有这么不近人情的公司？”
“如果您不收下的话，客户就会投诉我们。一旦接到客户的投诉，我们就会被扣工资。”外卖小哥朝着沈清辞九十度鞠躬：“拜托你呐，小姐姐，你就把花收下吧。”
娇艳欲滴的玫瑰上面还有露水的痕迹，一看就不是花店买的那种，而是顾北迟的花园里面种植的进口玫瑰。
沈清辞心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接过鲜花，跟外卖员说了谢谢之后关上了门。
顾北迟的微信视频已经打过来了：“怎么样，喜欢吗？”
“我敢说不喜欢吗？我要是说不喜欢的话，你是不是要投诉外卖小哥？”沈清辞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情绪的。
“希望这束花能够带给你好的心情。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下午应该要上网课的吧。专心上课，做个好学生哦，沈小姐。”
沈清辞很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下午要上网课呀？”
“以前你来给乐乐上课的时候，我专门记了一下时间。好像你每周星期四要么不过来，要么是上午过来，从来没有下午来过。所以你星期四的下午应该是有事的。”
“你的记性可真好。”
顾北迟微微一笑：“关于你的事情，我的记忆力从来都特别好。”
沈清辞再次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星期四下午是上网课，不是去做别的事情呢？”
“因为你当时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过，你约到了一个时尚设计大师的课。这个大师的课程很难约，能约到课程你很高兴。结合之前的推理，就能得到你星期四下午要上网课的结论。”
沈清辞表示很无奈：“好啦好啦，你最聪明了行不行？我先去上课了，不跟你说了。”
挂了顾北迟的电话之后，恰恰网课也开始了。沈清辞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拿出笔记本。一边听网课一边做笔记。
听到最重要的点的时候，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沈清辞本来不想管，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