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童言无忌。
她以为傅司南会生气,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要发怒的样子,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宴朝乐:“你带你舅舅的话,那司南叔叔我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呀?”
宴朝乐天真得笑道:“当然可以呀!”
“乐乐,冷不冷?冷的话再喝点热水。”沈清辞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两人的对话了,找了个理由将话题岔了过去。
“不冷,司南叔叔的毛毯好*哇!好舒服!盖着暖洋洋的,乐乐非常喜欢!”宴朝乐像个小绵羊一样,缩在傅司南的小毛毯里面,只露出圆溜溜的小脑袋,简直太可爱了。
傅司南望着宴朝乐,满眼都是爆棚的父爱。
这男人之前不是还吐槽我母性爆发?沈清辞真后悔自己没带手机,要是带手机了的话,现在就应该把傅司南的这副模样给拍下来。
在乐乐的指引下,小五将车开到了原山别墅。其实傅司南来过,只不过是想要给宴朝乐一个表现的机会。乐乐觉得是因为她指路,所以大家才能来到原山别墅,心里相当有成就感,乐开了花。
后面,顾北迟的银色宾利车紧紧跟着,傅司南当他不存在。
送乐乐到家门口,傅司南和沈清辞跟乐乐告别。
顾北迟也下了车,问道:“都已经到家门口了,不进来坐坐?我原山别墅的有茶有酒,应该不会亏待了傅少。”
“不用了。”傅司南拒绝,故意当着顾北迟的面,拉着沈清辞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顾北迟的声音:“没关系,以后有的会是机会一起坐下来喝茶。”
这句话,总觉得别有深意。
黑色劳斯莱斯离开原山别墅的时候,经过花园围墙,傅司南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回廊。九曲十八弯、古香古色、相当典雅,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面权贵人家家里的布景。
只不过车速很快,傅司南还没有看清楚,风景就一闪而过。
好熟悉的回廊,在哪里见过?可是明明没有去过原山别墅的后花园,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傅司南黑眸深邃,陷入了沉思。在记忆深处搜寻了好久,也没能找到重合的位置。
“你在想什么?”沈清辞靠在了傅司南的肩膀,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真的好累好累!好在乐乐没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傅司南有些生气的样子:“以后去哪里都要带手机,听到没有?”
“听到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担心乐乐,所以情急之下忘了拿手机。”沈清辞深知傅司南的性格,像个小猫咪一样趴在他肩头撒娇服软。
傅司南将沈清辞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坐着:“还有,以后不许上其他男人的车。”
“收到!”
“这就是你表达歉意的态度?”傅司南将脸凑了上来,意思很明显。
沈清辞乖巧地在傅司南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这个态度够了吧?”
傅司南点点头:“唔!勉强合格。不过,你没有发现我身上很脏么?”
“发现了,我回去帮你洗衣服。”沈清辞像个贤妻良母一样,说话也是温顺极了,毕竟傅司南身上之所以会弄脏,也是为了奋不顾身救乐乐。
“我的衣服从不需要洗,就算要洗,那也是专门的工人在负责清洗,工序太复杂,我怕你这笨脑子学不会。”傅司南修长的手指刮过沈清辞的脑门,极尽宠溺。
沈清辞正准备抗议,傅司南却已经欺身上来:“你不需要洗衣服,但是你要负责把我洗干净。”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沈清辞的脸刷得红了,小手连忙挡住傅司南。
小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五千瓦的大电灯泡,尴尬之余赶紧将中控隔板给升起来,把车后排隔绝出一个隐秘的空间。
对沈清辞虎视眈眈的傅司南,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停止了一切动作。
“怎么了?”沈清辞问道。
傅司南眯起眼睛:“刚刚宴朝乐叫我什么?”
“司南叔叔呀?”
“唔,对。”傅司南很不平:“为什么叫你清辞姐姐?却叫我司南叔叔?”
沈清辞:“……噗!哈哈哈哈!”
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沈清辞笑得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要是傅司南不说的话,她还真没注意这个小细节。
“我很老么?”
“不老啊!”
“那乐乐为什么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
“你去问她呗!”
“沈清辞你不许笑了!谁允许你笑了?很好笑么?”
“不好笑!司南叔叔,我再也不笑话您了,您放过我吧!喂!司南叔叔你干嘛?你……唔……”
中控隔板能挡住无限风光,却挡不住声音。小五将车内的音响打开,声音开到最大,这才勉强能够挡住后排传来的声音,让他能够安心开车。
回家之后简直太累了,沈清辞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傅司南的身上。
傅司南也不介意,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就这么将沈清辞给抱上了二楼。
“洗澡去,乖。”
“不去,我累,不想洗,没力气了。”沈清辞将头埋在傅司南的怀中,双腿缠着他,不肯下地。
傅司南眉头微挑:“没关系,我帮你洗。”
“不要!我突然就想洗澡了,我自己来。”
沈清辞想要从傅司南怀中下来的时候,已经由不得她了。傅司南直接将她抱进了浴室里面,丢进了氤氲着香味的浴缸里,激起了大片水花,将水面上铺着的花瓣荡出了浴缸,落在了地板上,像极了一只只想要展翅飞翔的蝴蝶。
浴缸的水在激荡,看来,这不仅仅是洗个澡那么简单了。
天黑了下来,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顾北迟坐在二楼的画室里面,这是属于宴朝乐的画室,也是沈清辞平时负责教学的主要场所。里面的陈设有些杂乱,还保持着沈清辞最后一天上完课离开时候的模样。
调料盒里面的颜料已经干涸,像是失去了生命,再也没有办法画出绚烂的颜色。
画室里面没有开灯,顾北迟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夜雨,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面。
修长的手指中间有火光,忽明忽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