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看到爸爸这副模样,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伤害了爸爸的心,赶忙抓住沈建业的手:“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问这样的问你。您将我拉扯长大,供我读书,还教了我好多做人的道理,我怎么能够再问这种让爸爸伤心的问题?”
“不是让爸爸伤心,是爸爸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因为爸爸也不太清楚你的身世。”沈建业回忆道:“爸爸当年领养你的时候,你非常瘦弱,像是一个小猴儿,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即便瘦弱,你的眼珠子倒是转得飞快,一看就很聪明的样子。爸爸觉得啊,你就是爸爸心中幻想的女儿的模样,很有眼缘,就把你领回家了。”
原来一点点头绪都没有啊?这是沈清辞的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小辞,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因为在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压根就不了解自己,仿佛我的身体里面住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那个灵魂让我害怕,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我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性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多了解自己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另一个灵魂。”
沈清辞笑笑:“爸爸,我说的是不是有些太深奥难懂?”
“爸爸能理解小辞说的意思,可是爸爸真的不太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小辞,对不起,爸爸没能帮到你。”
沈清辞安慰道:“没关系的爸爸,我只是随口一问。就算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也一样会陪伴在爸爸的身边。爸爸养我长大,我伴爸爸到老。”
听到沈清辞这番话,沈建业的脸上泛起了非常复杂的笑容。
“回去吧!不早了。”
“嗯,爸爸再见,我明天再过来看望您。”
沈清辞走到门口了,沈建业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喊住了沈清辞:“小辞,爸爸记得当年领养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着一套已经小了好多的裙子,那裙子可精致了,即便是被你穿旧了,裙子也依然没有褪色,上面还绣了花,可美了!按照当年的消费水平来看,那条裙子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沈清辞先是一愣,随后俏皮地笑起来:“爸爸,说不定我以前还是个千金小姐哦!”
“我们家小辞气质卓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哈哈!”沈建业也被逗笑了,父女俩对视一笑,时光就是这么美好。
沈清辞离开圣心医院,走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准备掏出地铁卡乘坐地铁回家。
地铁口有两个小情侣,女生正在斗气,嘟着嘴埋怨男生没有买到今天晚上欧洲管弦乐队巡演的门票。男生则一脸无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女生,只好弱弱地说这个票实在是太难买了,没买到也很正常。
女生一听,气的眼泪在打转转,转过身去不理睬男生。
沈清辞发现包里还有两张演出票,像是华丽却不适合自己的首饰,只能藏在包里,没有办法发挥它们本身的价值。
想了想,沈清辞将两张票掏出来悄悄递给男生:“好好珍惜那个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陪着你的女孩子,祝你们幸福。”
不给男生反应过来的机会,沈清辞已经刷了地铁卡,进入了闸口,留给他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
男生望着手里的两张票,感觉太不真实了!这票不像是假的,那个小姐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骗人的人。
女生回头,看到男生手里拿着的两张票,瞬间破涕为笑,小粉拳到在男生的身上:“你坏坏!买好了票竟然不告诉我,还故意要我生气,是不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呀?”
男生呐呐地回答:“是啊,想给你几个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嗯!”女生踮起脚,在男生脸上吻了一下,脸也刷得变得通红。
真是很美好的年纪啊!沈清辞已经将自己的身影湮没在地铁站的人群中,回头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历经了人间沧桑的老人。
沈清辞回到傅家别苑之后,傅司南还没有回来。没回来也正常,演出要到晚上才会开始呢!傅司南不是要和苑染去看演出么?那一场原本属于沈清辞和傅司南的演出,现在陪在傅司南身边的女人,已经变成了苑染。
或许,本就应该是苑染才对啊!他们从小就认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后来中途加入的侵入者而已。
沈清辞上楼看书,发现心烦意乱根本就看不下去。
打开手机,依然没有傅司南的消息。他好像很久没有给自己发微信打电话了吧?可是看看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明明才一天不到而已啊!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顺手点开了微信朋友圈,沈清辞一眼就看到了苑染的朋友圈动态。
她平时很少更新朋友圈,今天竟然以刷屏的频率更新着,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记录片段。苑染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拍的照片都那么文艺那么高级。一些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场景,在苑染的镜头下,变得跟时尚大片一样。
——司南哥哥带我偷偷出来吃冰激凌啦!一定不能让疗养院的医生知道,这条朋友圈已经屏蔽了他们,有幸看到朋友圈的友友们可不要去跟医生告状哇!
——司南哥哥说我太瘦了,非要带我来吃法式大餐,还担心我吃不饱。我跟司南哥哥说,女生不能吃胖了,吃胖了的话以后嫁不出去的!司南哥哥竟然说,嫁不出去的话他要我,哎呀竟然还有点小害羞呢!
配图是相当高级的餐厅照片,气氛是法式餐特有的浪漫。
沈清辞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看着苑染的点滴记录,她像是写日记一样,将今天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了下来。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发了七八条,成为沈清辞的朋友圈里的刷屏霸主。
手滑的时候,沈清辞鬼使神差给苑染点了个赞。
糟糕!窥探人家朋友圈被发现了,现在取消还来得及么?
沈清辞准备取消点赞,却发现傅司南竟然跟在她后面,也给这条动态点了赞。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吧?
沈清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太好受就是了。
好多事情偏偏就很巧,苑染在这时候给沈清辞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