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下雨,宾利车的车轮压过积水,溅起水花,犹如此刻顾北迟心中的汹涌思绪。
沈清辞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了之后又用失落的眼神望向窗外,仿佛一头忐忑的小鹿。
“你有心事?”顾北迟的声音看似很平静,目光却有着外人无法察觉的闪烁。
沈清辞强颜欢笑:“没事。”
黑色宾利车犹如暗夜幽灵,瞬间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半小时后,车到了云澜山脚下。
“到这里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沈清辞示意顾北迟停车。
顾北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倒是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开到了傅家别苑大门口。
别苑门口的保镖看到车里的沈清辞,立刻放行。
“顾北迟谢谢你,我已经到家了。”沈清辞抓着顾北迟的胳膊,语气焦急。
半夜三更跑出去,还让一个男人送自己回家,要是让傅司南知道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傅司南很在意的顾北迟。
顾北迟无视沈清辞的请求,说道:“外面在下雨,你要是淋雨感冒了,乐乐会心疼的。”
我也会心疼的。
顾北迟似乎偏偏就要搞出一点动静,特意将油门踩的轰轰响,还跟沈清辞开玩笑说,傅家别苑的花园还挺大的。
沈清辞压根就没有心思开玩笑,只在心中祈祷不要吵醒了傅司南这个睡渣。他本来就睡眠不好,整个傅家别苑都知道,入夜之后一定不能有任何动静,若是惊扰了少爷休息,一定会死的很惨。
傅司南起床气非常重,每天早上起来那张脸都黑的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车停在大门口,立刻有佣人撑着伞过来迎接。
顾北迟率先下车,撑着一把黑色商务款雨伞,亲自给沈清辞打开车门,抬手护在她头顶。
佣人不认识顾北迟,却也不敢阻拦,这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不用多说什么便能让人如履薄冰。
这一点,跟少爷倒是相似得那么巧合。
“沈小姐您回来啦?”另一个不太会看脸色的佣人上前来,将温暖的毛巾递给沈清辞,让她擦擦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隐藏在黑色雨伞下的那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接过佣人手里的毛巾,声音温柔却充满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威信:“我来。”
*的毛巾经过了加热处理,沈清辞觉得身上不再那么凉了。
可是,*被顾北迟这么近距离地悉心照顾,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再说了,这是在傅家啊!
她闪躲,头顶却被顾北迟按住:“别动。”
“我自己来就好。”旁边还有佣人盯着呢,沈清辞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好多亏心事。
顾北迟干脆将黑色雨伞丢在地上,腾出手来按住沈清辞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毛巾非常细致地帮她擦着湿发。他的目光那么柔情,却又隐隐约约带着威胁。
沈清辞不敢再动,生怕顾北迟会在傅家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傅司南这时候应该睡了吧?千万千万不要让他看到啊!
“好了。”顾北迟将毛巾递给佣人,仔细打量了一遍沈清辞,又笑道:“可惜头发还有点乱,我帮你整理一下。”
不给沈清辞拒绝的机会,顾北迟凑上前去帮她将脸颊处几缕不安分的头发整理到耳朵后。
“唔!这才漂亮嘛!女孩子就应该整整洁洁的。”
沈清辞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声张,顾北迟很高,她完全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谢谢你送我回家。”沈清辞给顾北迟道谢之后,一路小跑进屋。
顾北迟望着沈清辞的背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黑色宾利车停在门口,还没有熄火。大灯照向遥远的黑夜,深不可测!
顾北迟没有撑伞,淋着雨走向自己的车,打开车门的时候,穿着精致手工皮鞋的脚停顿了一下。
雨还在下,顾北迟抬头望向一扇依然亮着灯的窗户。
窗户边,赫然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
顾北迟跟那个人影对视的时候,眸子里除了隐忍不发的仇恨之外,还有路人皆知的掠夺。
雨夜让车声变得沉闷,顾北迟开着和傅司南同款的宾利车,离开了这座让他充满恨意的傅家别苑。
沈清辞上楼之后,随手揪住一个佣人问道:“少爷呢?”
“嘘~”佣人指了指傅司南的房间,对沈清辞竖起一根手指。
沈清辞如释重负,伸手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不然让傅司南看到顾北迟送她回来,说不定能立刻手撕了她。
沈清辞像是一只偷吃了奶酪的猫,蹑手蹑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从沈清辞搬进傅家别苑开始,傅司南就安排她住在自己的房间隔壁。去沈清辞的房间,必须要经过傅司南房间门口。
沈清辞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害怕鞋子会发出声音,赶紧将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光着脚踩在*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像极了半夜潜入豪宅的小偷。
经过傅司南放门口的时候,沈清辞的心都绷紧了。
还好,安全通过。
就在沈清辞庆幸的时候,房门里猛然伸出来一只手,将沈清辞扯了过来。
“救命啊!救……”沈清辞的嘴巴被冰凉的唇堵住。
房间里很黑很黑,傅司南的气息如同暗夜幽灵,寒气逼人。
吻很用力,很凶!
直到沈清辞的嘴唇都发麻了,傅司南才放开她。
啪的一声打开了水晶大吊灯,沈清辞适应不了突然的强烈光线,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一丝甜味袭来,沈清辞伸手碰了碰嘴唇,手指上瞬间沾染了红色的血液。
她的嘴唇没有破啊!那么……
傅司南披着洁白的浴袍,白到像是冬天的初雪,一尘不染。他的唇形很好看,薄凉的唇角天生自带弧度。此刻,略显苍白的嘴上被鲜血染红。
他的脸很疲倦,很累,沙哑着声音问道:“吓到你了?”
“你的嘴巴……”
傅司南随手擦去血迹,语气薄凉:“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所以只能咬破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克制。
“对不起傅司南,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沈清辞上前去抱住了傅司南。
傅司南给沈清辞整理好略显凌乱的发丝:“下雨你怎么回来的?”
沈清辞敷衍道:“司机送我的。”
“是么?司机?堂堂SG集团的总裁Chris顾北迟,什么时候成为你沈清辞的专职司机了?”傅司南说话的语气依然听不出任何变化,沈清辞却如同坠入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