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亲手雕刻

接过那玉佩,一瞬触手生温,着实是难得的珍品。

老夫人把玉佩交到莫知晓的手上时,怕莫知晓淘气当玩物耍,便轻声嘱咐道,“晓晓,玉佩要随身携带,这是你自己凭自己的本事赢来的,要珍惜。”

“是,祖母。”莫知晓闻言,也跟着严肃起了小脸,郑重其事的接过玉佩后,又怯生生的看了神情温和的连问荆一眼后,甜甜道,“谢谢问荆哥哥。”

啧!下边的夫人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称呼也是没谁了。

被一个蠢货叫哥哥,也不知道连问荆是多大的耐性才能受得住。

莫知晓十分小心的把玉佩系在腰上后,忍不住时不时的摸着玩,连云片糕都不啃了。

连问荆看着她嘴角的点心屑,只觉得手指头发痒,老想去帮她擦掉,可是碍于老夫人在场,他只能按下这心思。

“这时辰也不早了,老身也乏了,诸位随意。”老夫人看了一眼开始黯淡的天色,落霞逐渐悬挂,都说夕阳无限好,却不知夕阳也是落幕的征兆。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三三两两,带着郁闷跟羞恼各自离场。

谁能想到,这样响亮的耳光来自于他们呢。

输给一个傻子,那不是连傻子都不如吗?可这样的结果却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连恼怒的资格,都没有。

连问荆看着莫知晓挂着粉屑的嘴角,被老夫人含笑擦去后,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起来。

看着老夫人跟莫知晓上了马车后,连问荆才回了自个儿的马车,驾车的暗卫下意识的要往将军府而去时,却听到车里传来了连问荆的声音,“去最好的首饰铺子。”

暗卫心中一惊,但也没有多问,调转了个马头,就往闹市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车内闭目养神的连问荆睁开了眼,下了马车后,惊住了门口迎客的伙计。

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定国大将军会突然来他们铺子,他们铺子该缴纳的税务都有按时缴纳,没有做过什么黑心亏心事,怎的这杀敌无数的大将军来了。

那小伙计吓得脸都白了,双腿阵阵发软,一口气梗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

连问荆也没看那挨着门脚软的伙计,兀自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来这种地方,虽然不熟悉,但也没什么不适应,好像本该来一样。

在柜台盘着算盘的老掌柜抬眼看到连问荆时,吓得手里的算盘都差点甩了出去,好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赔笑亲自走了出来迎接道,“连将军来了,可是要买些什么?”

“簪子,最好的,都拿来看看。”连问荆想起莫知晓那歪掉的朴素簪子,就觉得心疼,旁的侯府嫡女穿戴,哪个不是精致贵气的,唯独她用的,竟是今日全场女子中最朴素的。

秦氏简直不知好歹,安国侯不理事,老夫人吃斋念佛,她就这般懈怠苛刻。

连问荆的表情突然又变得阴沉起来,吓得一旁的老掌柜差点腿软,他吊着一口气招呼连问荆上二楼的贵宾厢中落座,让手脚伶俐的小伙计上茶后,才把铺子里最好的簪子全部都端给连问荆看,连原本打算藏着,到时候给哪个王公贵族去献礼的珍品簪子也拿了出来。

连问荆虽然战功赫赫,保家卫国,可杀敌无数,见血封喉的残酷也深入人心,比起敬仰,百姓们更多的是敬畏。

也正是如此,连问荆突然的阴沉,才会分外的令人胆寒。

掌柜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赔着笑,挨个介绍木匣子里的簪子们。

连问荆听着介绍,逐个扫了一眼后,不由得皱起眉来。

花枝招展的,看起来似乎又有些俗气了,她的眼眸是世间最难得的清澈干净,这些簪子,根本配不上她。

老掌柜看到连问荆皱眉,顿时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连忙讨好道,“连将军可是觉得这些不好?”

“俗不可耐,配不上她。”连问荆收回目光,喝了口茶。

老掌柜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这些已经是小铺最好的簪子了,若是将军想要素雅一些的,不若买块黑檀或者紫檀,小铺可定制木簪子。”

“好玉跟好木都拿来瞧瞧。”连问荆放下茶杯,心中一动,是了,只有好玉及好木才配得上她的干净。

老掌柜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把这些让连问荆不满意的簪子都拿了出去,换了最好的玉跟木料上来。

这一回,连问荆的表情终于平和了许多。

像罕见的紫玉,红玉跟凝脂白玉,都挺好的,木料也行,连问荆也不磨叽,起身道,“都要,去装起来。”

“是!您稍等。”老掌柜顿时大喜过望,不枉他把镇店之宝的玉料跟木料都拿了出来,就是生怕连问荆再来一个皱眉,他这口气怕是要升天了。

没想到连问荆竟然一口气全要了,这可抵得上十年的收益了。

老掌柜喜笑颜开的亲自去把这些罕见的珍品仔细的撞进木匣子里后,恭恭敬敬的把连问荆送回了马车上,点头哈腰恨不得跟着连问荆一起走。

连问荆递了十万两银票过来,马车便绝尘而去。

老掌柜捧着手里热气腾腾的十万两银票,高兴的一双绿豆眼都只剩下一条缝。

看见那呆滞的小伙计,老掌柜也懒得去计较他的笨拙跟失礼了,“瞧见没,往后连将军来,仔细些。”

这样大手笔又爽快的贵客,哪怕一年就来一次,铺子都能一直旺盛下去。

连问荆抱着木匣子回到将军府后,便闭门不出,除了看那些密信,安排眼线跟暗卫去做事,就是专注的一点一点用刻刀去雕簪子。

自那日宴席过后,他已经快有八日没有见过她了,京城里也风平浪静,许是那次打脸太深刻,竟然一时间都没人敢再去寻安国侯府的麻烦,也没人去折腾莫知晓。

他每天听赵耒汇报莫知晓的一整日的动静,哪怕没见到面,也觉得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