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镂月宫。
凤卿承居高临下的望着凤娄越,眉眼中尽是笑意。
“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你定当信守承诺。”凤娄越紧握着拳头,抬头望着凤卿承,隐忍着。
“凤娄越,你已经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凤卿承猛地起身,身影极快的闪到凤娄越跟前,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暗藏阴狠。
“你离开她便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凤卿承微笑着道。
“另外,你还得做一件事,让她对你彻底的死心。”凤卿承别有深意道。
“什么事。”在心头,凤娄越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娶了练奚。”一字一句,从凤卿承的口中说出是再轻巧不过的语气。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凤娄越恼怒道。
“正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才要成全她。”凤卿承以为,这一切当时理所当然的。
“可你知道,我并不爱她,嫁给不爱她的人,她会幸福吗?”凤娄越企图说服凤卿承,然而都是徒劳的,凤卿承意已决。
“你娶也得娶,不取也得娶。”凤卿承的脸色忽的就变了,满是威胁,一脸阴鸷。
凤卿承他是疯了,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可以当做筹码。凤娄越无言的凝视着他,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得那么彻底。
曾经,他是那样的疼爱凤练奚,因为他曾说,练奚是他在这冰冷的皇宫里面唯一的一丝温暖。
“哥!”凤练奚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到,她含着泪,不信自己的耳朵。
“来得正好,告诉哥哥,你可高兴。”凤卿承靠近凤练奚,满眼的笑。
“不,哥。”凤练奚清亮的眼瞳倒映着凤卿承的影子,可她却始终没办法将眼前的人与她印象之中的哥哥的影子相重叠。
“你不高兴?”凤卿承皱眉,瞳孔中染上了怒色。
“你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我的对吗,你的口口声声为我好,都是在利用我!”凤练奚情难自禁的失控了,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泪决堤而下。
“练奚!”凤卿承凛声道,然而凤练奚的哭声却更大。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是在利用你又如何,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凤卿承的脸,完完全全的被乌云覆盖,一脸的阴沉。
在凤练奚的心中,这句话,远比方才的那记耳光来得更疼。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凤卿承,仿佛眼前站着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凤娄越扶着凤练奚从镂月宫出来,凤娄越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的问道,“还好吧。”
凤练奚苦涩的笑笑,并没有答话。
凤娄越一直将凤练奚送回她的寝宫。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凤练奚叫住了他。
“娄越哥,对不起。”凤练奚的眼里又有泪水要夺眶而出。
凤娄越轻叹一声,在她的身旁坐下,安慰着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也曾帮着他伤害了你,和沈怜霜。”以凤练奚的骄傲,低头认错,是要怎样的勇气,可能这一次,她是真心的认错的。
“过去了就让他都过去吧,别想那么多,我不怪你。”凤娄越了解凤练奚,虽然她偶尔娇蛮任性些,但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你放心,我会阻止哥哥的。”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擦干眼泪,凤娄越从凤练奚的眼中看到了倔强。
凤娄越点点头,他其实早有打算,但若是凤练奚能做些什么缓解心中的痛苦便随她吧。
然而凤练奚并未能阻止凤卿承,反而让事情更加的复杂难解。
荛儿进宫送来书信,西域王子意娶凤练奚,使西域与大邺永修秦晋之好。
凤野夼进来始终为了西域边塞的蠢蠢欲动而苦恼,收到书信又是喜又是愁。
大邺虽是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但兵力与武器却远远的不及西域,若是两军交战,定是一场恶战,最终是生灵涂炭。
可是另一方面,凤练奚是他最小的女儿,从小他便宠爱,将其嫁于西域蛮荒,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凤练奚知道消息之后,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公主殿闹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
凤卿承来看她的时候,屋中摆设能扔能砸的统统无一幸免。
凤卿承刚一进门,一直陶瓷的酒壶就朝着自己砸来,幸亏他躲闪及时,酒壶打在了门上,应声落地,碎了一地。
“闹够了没有。”凤卿承冷声道,一双眼,满满的皆是不耐。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凤练奚红肿着双眼,随手拿起身侧的东西再一次向凤卿承砸去。
这一次凤卿承没有躲闪,凤练奚扔去的玉枕不偏不倚的砸中他的额头。
凤练奚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
她看到凤卿承的额角一道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涌,花了他英俊的脸。
凤练奚惊魂未定,却听见凤卿承犹如来自冰窖的声音响起,一声一声,击打在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从今往后,我不再欠你。”言语决绝,凤卿承捂着伤口,头也不回的离去。
凤练奚久久地没能回过神来,凤卿承离开,她的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凤卿承的眼神让她觉得恐怖,她要逃出去,逃出去。
凤练奚的心中有这样的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
午夜时分,凤练奚收拾妥帖,准备一走了之,她是宁死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的。
然而出了皇宫,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竟无她凤练奚的容身之处了吗。
夜色很沉,凤练奚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凉凉的风灌入衣领她忍不住浑身哆嗦。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王府。
她本是不想麻烦凤娄越的,也知道最近凤娄越与怜霜之间误会重重,可是事到如今,她真的无处可去。
她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天是那样的黑,她感到害怕。
敲门声惊动了王府的刘管家。
当刘管家看到一脸委屈的凤练奚的时候不甚惊讶。
“公主,您三更半夜的怎么这副打扮?”刘管家看着凤练奚不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