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彻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丝凝望着那雨中的倩影,知道完全寻不到她的踪迹他才飞身离开。他的背影和她一样,透着让人疼惜的孤独却又写着闲人勿进。
第二日,阴雨绵绵,冥冥中怜霜心总觉得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小姐小姐,不好了。”蓝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进屋,身上有被雨水淋湿的痕迹。
蓝心的匆忙似乎应证了怜霜心中的不详预感。她秀眉紧蹙问道,“何事。”
蓝心的神色有些复杂,半晌待她调整好呼吸才急急忙忙道,“昨夜有人劫狱,碧儿被人救走了。”
怜霜心内已经,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劫狱。
怜霜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
“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吗?”怜霜问,眉心拧作一团。
蓝心摇摇头。
怜霜思索着,这时,沈万良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瞬间的错愕,怜霜施施然的行了一礼。
“参见侯爷。”怜霜低着头整理自己的心绪,片刻,在抬头已让人寻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方才想什么呢那样出神。”沈万良面色柔和浅声问道,眼底的笑意浓郁。
“没什么,侯爷请坐。”怜霜淡然的一笑,让了让身子让沈万良坐下,随后自己才缓缓的在沈万良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沈万良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
他忽而认真的打量着怜霜,半晌没了言语。
被这样盯着,怜霜心底不解,嫣然一笑问道,“怜霜脸上是有脏东西吗,侯爷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万良摇摇头,移开眼却似在思索着什么。这令怜霜费解不已。
怜霜欲揣测沈万良的心思,却奈何实在看不透坐在对面的人。
“霜儿,三个月后太子选妃,按理说你也在名册之内。”沈万良沉吟道。
透过那幽深的瞳孔,怜霜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样清晰。她看见自己震惊的表情。
“侯爷,怜霜——”怜霜欲说些什么,话却被沈万良抢了去。
“当然,你若是不愿去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沈万良缓缓道,面色慈祥,并无要逼迫怜霜的意思。
听沈万良如此一说,怜霜暗暗的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懈下来。
“侯爷美意,怜霜并无进宫的打算。”怜霜浅浅道,稚气未干的脸庞认真不已。
沈万良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未勉强。
随后,他坐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怜霜近日的情况,随后便说还有公事在身便离去了。
怜霜送他到门口,直到看着沈万良走远,她才折身回去。
“小姐,这选太子妃怎么会有小姐的名字,这——”看四下无人,蓝心放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道。
怜霜摇摇头,对于此事,她也不知。
“这件事先放放,碧儿那边的事我总也不放心,这段时间你帮我多注意衙门那边的情况。”对于碧儿这件事,怜霜始终心有不安,怕那个女人再生出些什么事端来。
威远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官府的告示栏处贴了捉拿碧儿的画像,不少的人围在那里,议论着这个杀人越狱的少女。
据说,当夜当值的狱卒被杀光了,凶手杀人的手段极为特殊,验尸官从那些死者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的伤口,导致他们死亡的,是喉骨的碎裂。
杀手不用任何利器的杀人手法被城中的百姓们越传越玄乎,到了怜霜的耳中的时候,竟是这样荒唐的说法。
“妖魔鬼怪?”听到这样的说法怜霜有些啼笑皆非,她从来不信鬼神,更别说是妖魔了。若她沈碧茹真是妖魔,她又何苦要走死牢那一遭,何不在被关押之前就施展妖术逃之夭夭。
“小姐,你说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啊。”蓝心吞了吞口水,一张小脸写满了惊悚之色。
怜霜笑道,“傻子,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些个东西。”
被怜霜这么一笑,蓝心羞红了脸。她比怜霜年长,怜霜听后尚能镇定如斯,自己却被吓得险些花容失色,实在是有些羞愧难当。
见蓝心此刻羞红了脸就差找一个洞子藏起来,怜霜敛了笑意不再取笑她。
“救她的人一定是她的同伙,我相信杀死何家二老也定和救她那人脱不了干系的。”沈碧茹不会武功,没有帮凶,她不可能杀得了两个成年人还能不露痕迹的栽赃嫁祸给何应。
怜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组画面,那是在她初见何应的那条巷子内,那个时候有个男人追杀何应。
她断定,就是那个男人了。
只是那个人蒙着面怜霜没能看清他的容貌,可是那双眉眼怜霜没来由的觉得熟悉。
那夜她去见沈碧茹的时候,沈碧茹应该是不知道有人回来救她的,否则凭她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像自己跪地求饶的。
忽的,怜霜的心底一沉,脑海中印出了一张清晰的脸。
墨彻!
那夜她遇见了墨彻。
脑海中的影像和当日在巷子里的男子重叠,竟出奇的相似,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怜霜的神经骤然绷紧,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两个人的眉宇出奇的吻合。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怜霜心乱如麻,脸色沉沉的,透着一种压抑。
见怜霜的面色很是不好,蓝心担忧的上前询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你先出去,我想静静。”怜霜挥挥手,有些无力。
蓝心心中牵挂,却又不敢违背怜霜的意思,所以犹豫再三最后只得替怜霜掩了门出去。蓝心出去之后寸步不离的守候在门外,唯恐怜霜一会儿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吩咐,不敢离开半步。
蓝心跟着怜霜这么久,头一次见怜霜真如此这般,那惨白的脸色笼罩着层层乌云一眼瞧着触目惊心。
蓝心忧心的同时心中反复思量怜霜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反应如此之大。
在蓝心的眼中,她的小姐从来不是一个喜怒表于外的人,即便是如临大敌,也面不改色,今日着实的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