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岳夕儿怎样装可怜装无辜装委屈,怜霜都是不信的。
一次欺骗就够了,共何况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她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
“小姨何错之有?”怜霜反问道,眼中迸出两道冷光,是刺骨的寒。
岳夕儿低垂着头,眼中噙着泪光,闪烁间疑有坠落的痕迹,半晌,她才缓缓的抬头道,“怜霜是还在生我的气不肯原谅我吗?”
岳夕儿满眼受伤的望着怜霜,贝齿轻咬着朱唇,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怜霜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等不到怜霜的回应,岳夕儿的眼神闪了闪,似有些无措。
片刻,只见她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霜儿,过去的事我知道,都是偶得错,可是现在,在沈府我就只有姐姐和你了,我。”
岳夕儿说的动情,声泪俱下,怜霜见了,也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全然将岳夕儿无视了一般。
怜霜本想着自己不搭理岳夕儿,她会自觉没趣的离开,可当怜霜的视线淡淡的瞥向岳夕儿,她依旧跪在那里,背脊打的笔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痕迹。
怜霜看看门外,此时并没有什么来往的人,若是有人见了岳夕儿竟跪在自己这里,怕是又有一番麻烦。
怜霜皱了皱眉,违心的上前一把将岳夕儿扶了起来。
“小姨,这是什么话霜儿怎会和小姨生气,我们,可是一家人。”怜霜最后的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讽刺的味道十足。
她相信,岳夕儿是明白她的意思的,要她的原谅,这辈子都休想!
更何况,她岳夕儿但凡有一丁点儿的真心,她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想着前世发生的种种,怜霜眼中冷凝的光彩越发深沉起来,仿若一汪无底的幽潭,要将一切都淹没毁灭。
岳夕儿水红色的影子清晰的映在怜霜深深的眼眸中,她可以感觉到怜霜对自己的仇恨,那种恨意,比她想象中来得更狠绝,岳夕儿不由心中一颤,开始隐隐虚心起来。
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内心,岳夕儿轻轻的望着怜霜,眼中已经又是一汪碧蓝的清澈,一派善良纯洁,但她的惺惺作态只会让怜霜感到更加的恶心厌恶——那是她前世惯用的伎俩。
一个人,怎会甘心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霜儿大度,小姨惭愧。”岳夕儿强撑着笑容说道。
怜霜轻笑,眼中轻蔑之色尽显于表。
“小姨可还有事?”怜霜淡淡道,面无表情,言下之意是下逐客令了。
岳夕儿神色一滞,轻轻的摇了摇头。
怜霜不再应话,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插肩而过的瞬间,她看见了岳夕儿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倒了倒,她反应极快的避开,岳夕儿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蓝心进来说道,“小姐,侯爷来了。”
瞥见地上的岳夕儿,蓝心的面色疑惑的看了看怜霜。
怜霜皱起精致的眉头,伸手很是不情愿的要扶岳夕儿起来,岳夕儿也感激的将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她的手心。
怜霜微微用力要拉她起来,可岳夕儿刚站稳身子,又一声尖叫着跌在了地上。
怜霜俯视着她,心中了然。
岳夕儿下面的话,铺面而至,怜霜冷笑不已。
“霜儿,我已经认错了,你不肯原谅我,也不必动手啊。”岳夕儿的声音很大,说着,沈万良的已经稳稳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怎么回事?”沈万良问道,面容威严。
“侯爷,我。”好一个欲语还休,岳夕儿声泪俱下,小脸皱成了一团,甚是惹人生怜。
“侯爷,我来说吧。”怜霜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说道,把岳夕儿细弱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小姨想说的是,她诚心诚意的来为凌波园一事道歉,我非但不肯原谅她,还动手打了她,小姨,霜儿说的对吗?”怜霜俯视着地上的岳夕儿说道,平稳的声线波澜不惊。
岳夕儿身形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委屈的低下头神色惶恐。
听了怜霜的陈述,沈万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听他凛声道,“还不快起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沈万良一声呵斥,岳夕儿只好由着绿翘把自己扶了起来,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既难堪又怨恨。
今日久久没有人来禀告她南湘的消息,她按捺不住,便想来一探究竟,可是到了南湘她才发现怜霜毫发未损,她不禁担心,是不是自己买通的人被抓了。
心中忐忑便要来探探怜霜的口风,却不料怜霜对昨夜之事似乎毫不知情。
还是她故意不动声色。
岳夕儿心中没底,猜不透怜霜的心思,她便想出了这么一招,想要博得怜霜的同情、信任,就算是自己派去的人被抓了,自己也好全身而退。
可是怜霜却一点也不吃她那一套,还言语犀利的对自己冷嘲暗讽。
岳夕儿哪里会甘心,正无处泄气,正巧沈万良来了,她的脑子一动便要借机在沈万良的面前诬陷怜霜,以博得沈万良的同情。
她岳夕儿高傲如此,总以为世界都围着她转,那里会想着沈万良心中早厌恶她的心机城府,如今那么一出,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偏她自己还浑然不觉,一出戏演得绘声绘色,陶醉其中。
由绿翘搀扶着站稳,她那柔弱无骨的模样引不起沈万良一丝的动容,只是脸色更沉了些。
凌波园有意诬陷怜霜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她就又按捺不住要兴风作浪了?她当真以为这里是她只手遮天的地方。
早在岳夕儿进沈府的门之前,他便对她略有观察了解一二的,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只是让沈万良更加的不待见她。
“你走吧,没事别来招惹霜儿!”沈万良厉声道,眼神中的逼人的光彩不容抗拒。
岳夕儿惊讶于沈万良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恶劣,眸光含泪,刚要说些什么,看着沈万良的脸色已经沉得如乌云翻滚,喉头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