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府一呆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美娘和沈万良早已经回了候府,只有怜霜和岳夕儿还留在岳府。
怜霜呆在岳府并无不妥,而岳夕儿已嫁作人妇,新年已经过去还呆在娘家迟迟不肯离开,却有欠妥当。
“小姨什么时候回沈家呢?”一早,怜霜就来到了鸳鸯阁,岳夕儿此时还坐在梳妆台前,绿翘在为她梳洗。
抬眸从镜子里看着怜霜,岳夕儿故作淡然道,“奶奶最近身子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听着岳夕儿脸不红心不跳编造的借口,怜霜挑了挑眉,若老夫人听到这番话不知作何感想。
怜霜正想着,门外便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是谁说我身子不好了?”
老夫人杵着黑木拐杖在郭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听见声音,岳夕儿惊诧的转过头来,一眼便看见老夫人微怒的脸色。
“奶奶。”岳夕儿轻唤道,那细若蚊虫的声音还没传到老夫人的而里便被风吹散。
“霜儿见过祖母。”怜霜不慌不忙的起身行礼,神色从容大方。
老夫人看了怜霜一眼,轻轻的点点头随后又将视线移向岳夕儿,那冷俊的眼神看得岳夕儿心中忐忑不已。
“奶奶寻夕儿让嬷嬷过来通知一声便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呢。”岳夕儿故作镇定的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岳夕儿企图转移话题,可老夫人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动声色避开岳夕儿上前欲扶自己的手。
老夫人避开后,岳夕儿的手僵硬的悬在空中,落也不是,再上前也不是,她尴尬的收回手,顺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带。
“小姨怎听说祖母身子不好的,是何人嚼的舌根,定要严惩才是,莫以后再传出些疯言疯语才是。”怜霜故意正了正神色说道。
听了怜霜的话,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岳夕儿愤恨不已的瞪了怜霜一眼,心中有恨却不敢在老夫人的面前发作。
“霜儿说得是。”岳夕儿心中对怜霜分明是已经恨之入骨,却还是不得不在老夫人面前故作姿态迎合怜霜的话。
欣赏着岳夕儿咬牙切齿的神情,怜霜觉得玩味无限。
“我今日来是来提醒你,你是不是该回沈府了,一个出嫁的姑娘总呆在娘家像什么话。”老夫人神色严肃的看着岳夕儿说道。
听了老夫人的话,岳夕儿的神色一顿,随后竟红了眼眶,那泪眼朦胧的楚楚可怜模样,怜霜都不知她是真的伤心还是为搏同情。
只是不论是真的还是装的,对岳夕儿,怜霜永远都不可能心慈手软的了,前世的教训下次就够了。
岳夕儿忽然哭起来,老夫人显得有些不耐,她凝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一说话,岳夕儿反倒显得更加委屈了,她一边抽泣一边说着,“奶奶能不能不赶夕儿走”
岳夕儿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夫人,那欲语还休间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看老夫人的神色略显动容,怜霜抢先一步开口道,“小姨,不论你出于什么原因不想回去,你也应该想想外公,想想岳府呀,这众口悠悠难堵呀。”
听了怜霜的话,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岳夕儿,沉默片刻才说道,“明日你就收拾好东西回去。”
说完,老夫人不等岳夕儿有反应,领着郭嬷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颤微身影,怜霜薄凉的嘴角微微上扬。
“沈怜霜,你别逼人太甚!”身后,岳夕儿质问的口吻气势汹汹。
怜霜不紧不慢的回头,一眼便能看清岳夕儿一步之遥的扭曲五官。
逼人太甚?
她岳夕儿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到底是谁逼人太甚?
怜霜只觉得岳夕儿说这话难道就感觉不到一丁点的讽刺吗。
哼,在她岳夕儿的眼中,她要谁死,谁就不应该活着,若是有人胆敢反击,便是逼人太甚,她当真一点都没有变,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到恶心!
“你纵火烧庙,意图谋杀我和娘亲在先,到底是谁逼人太甚?你三番五次的陷害,若非我事先防备便中了你的圈套万劫不复,到底是谁逼人太甚?你故作姿态屡次三番挑拨离间娘亲和姚氏的关系,到底是谁逼人太甚!”怜霜一五一十列出岳夕儿的罪行,将她所有的不光彩的行径暴露在日光下,这令岳夕儿有些仓皇无措。
一直以来,在岳夕儿的眼中,怜霜和美娘所承受的都是她们罪有应得,与她何干?
如今,面对怜霜的指控,岳夕儿更是极力为自己辩解。
“那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一开始就不该走进岳府!”岳夕儿歇斯底里的喊着,一双眼瞳被凌乱的猩红血丝缠绕。
“我们罪有应得是吗?那么岳夕儿你听好了,今生我便是你的报应!这一世,你休想安宁!”怜霜一字一句道,深邃的眼瞳满是冰冷的幽光,尽显寒冷。
岳夕儿被怜霜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怵,却仍然倔强着不肯低下她高昂的头颅,一如既往保持着她那高傲的姿态。
从岳夕儿那里出来后,怜霜的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一路上都是一副闲人勿近的神情,让人退避三舍,蓝心则亦步亦趋的跟在怜霜身后,至始至终不发一语。
这种时候,尽管蓝心作为怜霜最信任看中的丫鬟也不敢在怜霜的面前多说一句话,唯恐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惹怒了正在一触即发边缘的少女。
“这又是谁胆敢惹我们霜儿小姐不高兴了。”怜霜领着蓝心刚回到兰苑,墨彻便一袭白衣飘飘的朝着两人走来。
听见墨彻含笑的声音,蓝心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怜霜的神色,不禁替墨彻捏了一把冷汗。
蓝心对墨彻不停的眨眼暗示,墨彻却像是根本没看见蓝心的提醒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抬脚大步的朝着怜霜走来。
“让我猜猜,又是那自以为是的千金大小姐是吧,看来她还没有吸取教训。”墨彻眯了眯眼说道,眼底掠过一道微光,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