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一个小小女娃计较,还是快些闪开别妨碍本官办案!”那人满脸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时,岳宏发话了,“张大人,你乃奉皇命办案,本相自是不敢阻挠,只是本相认为霜儿说的不无道理,单凭一张手绢能说明什么?”
一旁的岳夕儿本是要上前煽风点火,见岳宏竟帮着怜霜说话,她有些悻悻的收回刚迈出去的脚步,心头却是很是不甘心。
那张手绢,是她让春临偷与她的,原本是为日后对付怜霜和美娘做打算,只是她命人放的那场火,竟将万福寺的藏经阁给烧了,因为害怕东窗事发,她便故意将那手绢留在了那里,倘若日后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兴许能借此除去那个贱人。
怜霜望了眼岳宏,眼中的波光微闪。
她讨厌岳府,讨厌岳夕儿和林氏,但对岳宏,她却是敬重的,不仅仅是因为岳宏为人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更因为,他是这府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待她和娘亲的。
尽管后来她和娘亲被抓去浸猪笼,他没有帮她们说一句话,虽怨他,但却无法恨他。
那一切本在岳夕儿的掌控之中,岳宏不过也是被蒙蔽了双眼而已。
张大人一听岳宏竟是端出了丞相的架子,脸色微变,反驳的话却哽在喉头。
“丞相此话何意?”张大人的脸色沉沉的,显然是生气了。
在朝上,岳宏和这位张大人水火不容的关系,整个大邺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如今两人因藏经阁一事纠缠在一起,无疑是干柴烈火,只是不知谁人更胜一筹了。
“本相只是想提醒大人,莫要意气用事,公报私仇。”岳宏向来对张雄颇多的不满,今日张雄气势汹汹的模样,更是刺激了岳宏对张雄的那份厌恶。
“何事如此的喧嚣,老太婆我远远的就被你们吵闹醒了。”老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郭嬷嬷扶着她,后面跟着临艳和饶梅两人。
张雄闻声看去,看见老夫人,眼中神色一闪,脸色越发的沉了些,只是这份沉静多了几分的不知名的忧怨。
两人目光交汇的当儿,各怀心思,怜霜将这份异常尽收眼底。
“不知张大人来我岳府何事?”老夫人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张雄的身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本官奉皇命查万福寺藏经阁被烧一案,如今证据指向,是岳府中人所为,可丞相大人似乎有意包庇犯人。”张雄冷眼瞥了岳宏一眼,目光最后稳稳的落在老夫人的身上。
闻言,老夫人皱了皱眉,藏经阁被烧她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竟是和岳家的人有干系。
“奶奶,这件事一定不是姐姐做的,您帮帮她吧。”岳夕儿忽的上前拉住老夫人的衣袖,目光怯怯的望了张雄一眼,模样甚是担忧。
她哪里会是真心想让老夫人帮美娘,不过是想要落井下石罢了。
只见岳夕儿的话刚出口,张雄的面色便变了,双目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岳宏。
“丞相只说下官公报私仇,现在有意袒护包庇的到底是谁!”张雄瞠目直视岳宏,那高八度的音量让周围的隐约的嘈杂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息,那过分的安静,几乎能够听见在场的人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
怜霜瞥了岳夕儿一眼,眼中绵绵的恨意此起彼伏。
这般蛇蝎毒妇,自己前世怎么就轻信于她,到底是自己太笨太傻,还是她的手段太过高明。
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手心的那双柔夷的微凉和濡湿,怜霜很是心疼,这份罪本不该她的娘亲承受,她岳夕儿实在是过分得要紧。
眼中除了厌恶和恨意,几分愤怒之色也慢慢的浮现出来。
怜霜轻轻放开美娘的手,走上前道,“大人,并非小女胡言,那日贼人放火之事小女亲眼见过他们的模样,只是小女人微言轻,事后也没敢再提此事,如今此事关系娘亲的清白,小女不得不将真相说出。”
她的眼神异常的坚定,那神采奕奕的双眸,像是远方星辰般廖亮,只是那光辉下的冰寒,让人揣摩不透。
岳夕儿不愿相信怜霜所说的话,定定的望着怜霜,想要从怜霜的脸上找到一丝真假的蛛丝马迹。
只是她看得越久,心底越是恐慌,若是怜霜真的知道那夜是谁纵火的话,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
这火烧藏经阁一事,可是涉及皇家,即便她是丞相之女,怕也可能难逃死罪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刷的惨白,却还故作镇定的站在一旁察言观色。她的城府,到底是比林氏都要深百倍。
张雄略有质疑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娃,心头揣测她的话的可信度。
他似不经意的瞥了岳宏一眼,不知心头是作何想法,只见他的伸手捋了捋胡子,眼中的光彩满是鄙夷,“本官姑且相信你这丫头一次,若是你说的是假,丞相便不能再阻挠下官办案。”
张雄的话,不知是说给怜霜还是说给岳宏听得。
怜霜知道张雄本性不坏,只是他似乎和岳宏有着什么复杂的恩怨,说话才会有些刻薄刁钻。
以如今看来,怜霜觉得,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似乎和老夫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大人。”怜霜轻轻的福了福身,款款说道。
岳宏、老夫人、美娘等人,皆微微的有些诧异,在这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怜霜竟然会知道是谁放的那场火。
只看怜霜附在张雄的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张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面上的神色却是多云转晴。
“好,小丫头,若你说的是真的,我定会将此事禀报皇上,给你记上一功!”张雄眉里眼里都浮现着深深的笑意,一时间让众人都呆愣当场,其中最为好奇疑惑的当是岳夕儿莫属,她不知道怜霜的那番话是不是有牵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