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陪着燃燃吗?”正在和轩宇说话的文静看到儿子出来责备地问道。
“她说她累了要休息了,我就出来了”于飞很平常地说着,没有刚刚走出来时那伤心的表情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是这个家族或者说他们这样的家庭的基本生存本领吧,连他的小弟弟都懂得在抢房间的时候都知道陷害他,这个世界他早就看开了。
于飞没有说几句话就和大家打了招呼离开,既然知道张家老爷子不喜欢看到自己那张脸,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找骂呢,人不在,骂了也听不见,随他的意吧。
张轩宇对于飞这个未来女婿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他不因为他是于家集团的未来接班人而放纵他,他们张家虽不是商场世家,但是名望也不逊色于他们。
室内静悄悄地,张燃不知道去了哪里,床上没有人。张轩宇很紧张,怎么会这样,那个小子刚走,燃燃就不见了,一种害怕的情愫在张轩宇的身体里流动,他的眼神很冷,冷的像要杀人,张轩宇立刻打了文静的电话。
“静,飞儿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生气加上埋怨,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医者的柔情,没有多年的朋友情,曾经文静是他最在意的人,而在女儿面前文静还是输了。
“轩宇,怎么了,你说燃燃怎么了,飞儿和我一起回来的,没有和燃燃在一起啊”文静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以前自己或许是自私的,只是想借助张燃打开飞儿的心扉,不然他再颓废下去,张燃在这场游戏中只是一个牺牲品,她将会拥有花不完的金钱和令人羡慕的身份,她将拥有除了爱情之外的所有。后来,看着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爱情在一天天升温,她想通了,真的喜欢上张燃这个孩子了,她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不是因为家族关系而强交织在一起,而是因为爱而结合。
“爸,我在”被子里传出轻微的呼吸声,这个声音有点儿沙哑。张燃听到父亲责备阿姨的声音,她恨于飞,可是她不怨别人,在她的眼里,阿姨是一个好人,真的像妈妈样疼爱她,眼泪止不住的下落,把棉被打湿,她不想让爸爸看到,她不想他,一个爱自己的人难过。也许这个时上只有他才会爱自己,没有任何目的的爱自己。
从他走下飞机那一刹那,他站在人群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忧郁的眼神让他更加具有魅力。他表面看着是那么的帅气,中国人的本色,让他走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那时的他,虽然也是伤心的,可是还有一个奋斗的目标,而现在的他,从医院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没有离开过家门,每天都是窝在卧室里往楼下看,看那株他的寄托,木兰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残枝还在风中摇曳。
张家铁门内,张燃静静地坐在床上,她不吃不喝也不语,蓝色的眼睛金黄的卷发,却有一颗林黛玉一样的心,既然此生已错过,那任何可能和你相见的机会我都会避开,于家她再也不想踏入,学校她不想在那里上学了,她考虑着向爸爸说转校的事情。
初见她时,她还是站在舞台中央的芭蕾公主,她的舞步很美,《天鹅湖》的背景音乐在为她伴奏,她舞步轻盈,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在空中翩然起舞,自己的出现让她的世界变的凌乱,她的快乐少了许多,一直想帮她改变这个家族联姻的命运,却没想把她伤的这么重。
逃了这么多天课,于飞在徐姐的催促下,挑起书包,拉开车门没有发话,直接闭着眼睛假寐。车子在快速地行驶,他向来是喜欢自己开着车飚车的人,喜欢在周末的时候开车和火车赛跑。这次是乖乖被小陈送到学校的,没有玩什么花招,出奇的安静。
走在这个熟悉的校园里,踏着石子路,书包挂在肩上,衣服纽扣稀稀落落地扣了几颗,露出诱人的锁骨,脖子里挂着一个黑色的蝼蛄,他的表情很冷,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除了冰冷外,他的表情里还夹杂了一丝爱情,站在树下,美丽的教学楼耸立在自己面前。
除了和爸爸商量转学的事情外,张燃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这是她第一次向爸爸提出要求,没有理由,爸爸也不要理由。她一直是一个很乖的女孩儿,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要求,既然说出来,那么他就答应,只要她还是那个快乐的孩子就好。
时间像是无声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如果没有石块的拦截,不知道它要流多久,又要流到哪里去呢,好多事情都是没有缘由,比如爱情,来的时候像火,烧的那么热烈,走的时候那么冰冷,仿佛要把人冷的没有生命一样。
清晨,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射了进来,许久不见阳光,外面的天气真的有点儿受不了,张燃不敢直视那样的光亮,拉开窗帘后迅速用手挡住了阳光,看着外面庭院里花儿开的正艳,父亲还在侍弄那些他从国内带回来的花,这是他唯一的嗜好。
躺了这么多天,起来,打开门走下楼,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吃的东西,可能这些早就被下了吧,以便她随时想吃,张燃可是一个美食家,美食欲随时出现。
“Rose,我想吃早餐”张染柔柔地说了一声。
看到张燃下来,Rose先是一愣,真的太不真实了,昨天晚上上去看小姐的时候她还窝在被子里不肯说一句话,从医院回来就没见她出过房门,饭只有先生亲自喂她,她才勉强吃一点儿。脑海里像是突然有火花闪过,把Rose的短路结好,她跑过去激动地抱着她的小姐,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看着她优雅地吃饭,张燃看着窗外,静静地吃着早餐,没有一点儿声音,厨房里正在煲汤,它正在瀑濮……
吃完早饭,拿好她昨天半夜起来准备的材料去找她的父亲。
这是他听了十六年的脚步声,他能辨认的出来这是他的宝贝,十六年他从来没有错过,记得张燃曾经问他:‘“爸爸,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走到你面前的时候就知道是我来了”。
张轩宇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是你这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等以后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这次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叫出那句父亲,他才知道她来了,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视为珍宝的女儿,为了爱亲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娃娃脸变成了瓜子脸,身体和比以前相比,清瘦了好多,脸上的笑容也是勉强自己挤出来的。
‘“怎么下来了,今天天气虽好,就是有风,怎么不在房间里呆着,没事,出来也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吃饭了吗?他们也不告诉我一声”看到女儿出来,张轩宇沉默了好几天,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好像许久没有说话一样,以前最烦长篇大论的人了,今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张轩宇没有了人前博士的冷漠,在自己女儿面前是不需要伪装的,应该说是不需要像想着自己的身份去做事情。
爸爸还在不停地说着,听的出来,以前她以为唠叨的话语其实里面充满了父爱,她走过去没有说一句话,紧紧地抱着他,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样安全,她伏在他的怀里,张燃:“爸,我想转校”。
这话很短,没有听出有什么语气的变化,张轩宇也没有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学校有他,这个名字他比她更不愿意提起。
“嗯,我们转学”张轩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意了她的话,不见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时间长了也许就会忘记了,时间是抚平创伤最好的良药。
想着会在学校和她想见,没想到确是这样的场合,听到她要退学的消息,他手足无措,这次她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是真的伤透了吧。
拼命地避开他,却还是和他遇到了,是绕道而行,还是平静地走过去,她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