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甚至还把fox给傅奕澜买的小蛋糕给顺出来了。
傅奕澜很难想象,池砚坐在轮椅上演高冷霸总,轮椅椅背的夹角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小蛋糕。
有够反差萌的。
傅奕澜瞥着池砚手里这只包装盒都瘪了、蔫兮兮的蛋糕,还很感动:“你给我顺出来的?”
池砚当场嘲笑:“我最喜欢的提拉米苏,你不要想分一口。”
傅奕澜:“呵呵。”
池砚揪一揪领结,连衬衫纽扣都一丝不苟被傅奕澜系到最上一颗,拘谨之极,和他的穿衣习惯离题太远,演了几个月了,就算剧组也得有中场休息,幸好傅奕澜在,给他一点缓冲作用,池砚简直身心俱疲。
这踏马啥时候才能杀青?麻掉了!
【宿主您好,您可以使用您的人设崩坏技能卡,爽得过一时,爽不过三十分钟,但也不失为一种爽。】
池砚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张技能卡,不过有什么用啊?使用可以随便在任何场合崩人设三十分钟,仅此而已,也没有实际可见的好处和利益。
意义不明,而且你这突然崩一下人设,虽然系统不会惩罚你,但是其他人可不是傅奕澜,三十分钟以后,他池砚带给世界的震撼,难以想象。
池砚:这谁敢用!
傅奕澜:“在发呆什么。”
池砚回过神来,盯着傅奕澜,正颜厉色:“既然只有你和我,我不要演高冷总裁,建议你立刻马上给我买一身全世界最潮的行头,我要做潮男。”
傅奕澜瞪大了眼:“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池砚:“不买不跟你玩。”
傅奕澜翻了翻眼睛,揪着池砚找了附近一家商贸中心,他一点也不喜欢逛街,衣服都是叫佣人跑腿给他买,风格统一,黑灰白性冷淡,完全不用费时费力,只费钱。
池砚把手伸出来,傅奕澜从钱夹里掏卡,一边用审判的眼神睨着池砚:“我工作,我赚钱,我还要把钱给你是么。”
池砚真不喜欢傅奕澜这慢慢吞吞的守财模样,夺了卡:“拿来吧你,我给你买那个金疙瘩,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傅奕澜冷哼,再次强调:“到底今天谁过生日。”
池砚亲亲手里的卡,后而用卡抵住唇,用力一吹,是一个薄荷糖香味加卡里铜臭气的飞吻。
“奕澜最牛逼了,你主外,你主内,棒棒的,加油,小澜,公司业务,锅碗瓢盆,全送你管~”
傅奕澜居然一句吐槽的话也没讲,盯着池砚的眼神意味深长,池砚这样说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已经被潜移默化了?又主内又主外的,以前傅奕澜提这两个词,池砚就翻脸,指责他思想不正确,严禁和上司搞办公室暧昧。
傅奕澜懒得跟去挑衣服,让池砚自己捯饬,他只管结账花钱,但揪住池砚的后领,阴阴地笑,露出不怀好意的虎牙:“不准买衣服上有洞的,不准穿暴露的。”
池砚脚跟一碰,笔直的手掌斜向太阳穴,给傅奕澜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军礼:“好的,傅司令,请问我胸前并没有几两肉,怎么穿也不能达到暴露的效果,所以何谓暴露,何谓不暴露,请您指示。”
傅奕澜眼睛眯起来,池砚觉得傅奕澜就像变成医院的x光机,视线在他身上细细地扫描一遍,衣服全没意义,从外看到里。
傅奕澜扫描到重点部位,“啪!”,打了一下,手感依然上佳,微笑:“你这肉多。”
池砚羞愤难耐,居然又被打了屁屁,可是纯属自找的,明明知道傅奕澜会耍流氓,却给了傅奕澜一个由头,一个契机,自作孽,不可活,池砚:“哼!”捂着臀扭头走了。
*
程旭本来有发现池砚崩人设、解开“赵福禄”马甲之谜、让池砚人格抹杀、自己成为本世界最大赢家的机会。
但是,他错过了,没有去跟上池砚。
因为他也被池砚那句“有流星”骗到,跑去跟fox一群人挤在落地窗边观看,总之就是,后悔莫及,一扭头,池砚和傅奕澜全部不见。
所以说,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就是爱看热闹,炮灰反派也不能幸免。
偏在这个时间,纪霄打来电话:“赵福禄在哪?”
程旭连忙在fox一个一个成员脸上扫视而过,妈的,池砚的小翻版并不在这。
“纪少……他可能跟池砚和傅奕澜走了。”
纪霄陷入几乎可视化的沉默。
三个人一起走,往好点想,是去玩了,往坏点想,是去床上玩了。
纪霄此时就在莫斯大厦楼下,表情差得像暮色跌下来,砸在他脸上。
纪霄不发一语挂了电话,这种一时兴起,冲动使然的行为,他不会再做第二次,当时一腔热血上了头,蠢事也变得情有可原,现在越想越蠢。
步子交错,往停车场走,脚步声都带着凌厉的怒气,被耍了,问题是,这回没人故意耍他,他明知道那个“小池砚”拜金,风流,浪子,无所谓金主私生活混乱,但是他还是来了,这叫做自己耍自己。
“那你想去哪过生日?”
“随便。”
“哼,有两个词会让我十分不满,一个是随便,一个是还行,你对此有什么感想。”
“还行。”
“草!”
纪霄定住脚,眼瞳一缩,仔细辨了辨这音色。
他鞋底轻轻擦过地面,几乎不发出声音,靠上一根框架柱,目光向池砚与傅奕澜并肩而行的方向掠去——
确实是他。
薄荷绿的防风外套,黑运动裤,腿细长直,简单质朴白跑鞋,头发故意抹了发胶,霸总头配运动装,还挺前卫。
当然,前不前卫,潮不潮,主要跟脸有关系。
纪霄今日心情起伏程度不亚于从喜马拉雅山顶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池砚并不在这,原来傅奕澜是和小情人单独过生日。
他误解了,但是也并没多好受,“小池砚”和傅奕澜池砚一起玩三人混战,是“玩”,只和傅奕澜一人玩,多可能不是“玩”,会走心。
走心这种事,比逢场作戏难办,这两人亲昵的样子,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了,并不像金主和金丝雀该有的相处模式,傅奕澜对“小池砚”的细微动作——拨他的头发、整理他的外套兜帽、时不时捏他的袖口,自然到看不出一点生涩,是细水流长的生活习惯,“小池砚”乐呵呵的,神经迟钝,不能感受出这种细节。
纪霄谈生意,对方一点微表情都是商界的“通关密码”,所以才要维持商业微笑,和打牌时摆扑克脸一个道理,不露破绽。
傅奕澜这副样子,简直毫不设防,纪霄甚至觉得傅奕澜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寻常普通地对小池砚笑,完全情绪表达,没有一点“人设”造作,傅奕澜这种性格,不设防的样子和不穿衣服一样赤.裸。
纪霄感觉吞了一口毛刺,从食管刮到胃里,他是可以和傅奕澜五五开的老阴比,以前要有人跟他提“一见钟情”,他无情发笑,可是真落到自己头上,风雨满楼,排山倒海,挡不住呀。
原文纪霄之所以对夏哲星沦陷得够深,和他白纸一张的感情经验不无道理,纪霄再阴险,居然是个纯情处男。
恋爱脑开窍了,好感对象却跟别人走心了。
看着小池砚进了傅奕澜的车,隔着车窗,像蒙了一层黑色面纱,笑靥灿烂得厉害,张扬从面纱里跃出来,纪霄头脑空白,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开着车,影子般跟在傅奕澜车后,始终留出三辆车的距离,不至于被傅奕澜敏感的精神警觉。
工作日夜间的游乐场人少多了,白噪音量只有咖啡厅那么大,路两边矮杏树缀满花里胡哨的灯串,池砚和傅奕澜并肩靠右走,有意和傅奕澜的脚步声错开,这样街道就能听到两对脚步声回荡,好像游乐场被他们承包了一样。
池砚跑游乐场这种狗血里透着小清新的行为,傅奕澜不置可否,其实池砚也有提过去豪华足浴中心泡脚,太土了,还是幼稚点吧。
灯串亮度不高,灯街氛围感很好。
“如果我说坐摩天轮旋转马,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杀马特?”
池砚说完,自己把自己逗乐了,他杀马特的时候,空间背景就是一张调成蓝绿冷色系的摩天轮图片,标配一段火星文字“◥◣懓俄,無情の殤◢◤”
时代滴眼泪!
然后就去坐摩天轮了。
傅奕澜没有池砚的文青病,如果不是池砚,谁敢拉他干这事,他一定问这人:“您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傅奕澜问池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摩天轮速度二十五分钟一圈,窗外一片漆黑,游乐场的路灯氛围灯不足以抵抗浓夜,池砚几乎感受不到摩天轮的运动状况。
他年幼看了好多湾湾言情剧,很轻易可以代入女主角,穿到这霸总文,觉得尼玛不坐个摩天轮怎么对得起原文的狗血量?
不过现在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浪漫狗血的气氛,这都啥,黑灯瞎火坐摩天轮,确实吃饱了撑的。
池砚也诚实地向傅奕澜表示肯定:“没错,我吃饱了撑的,而且我还可以继续吃。”
他打开经过一路摧残,瘪上加瘪的蛋糕盒,里面蛋糕都塌方了,比缆车房还小一大半的金属壳摩天轮房子被四条长腿挤得逼仄,池砚的膝盖和对面的傅奕澜互相夹着,提拉米苏醇厚的巧克力味在空气里升温发酵。
傅奕澜一直没讲话,盯着池砚吃蛋糕,池砚一路都不太敢看他,其实傅奕澜一直对他很暧昧,问题在于,他现在无意地开始回应这种暧昧,所以怎么能继续装无视?
池砚突然一抖,他如果把自己代入湾湾剧女主角,那他拉着傅奕澜一块,是把傅奕澜当男主角么?
池砚又一抖,不对,这个走向他就说怎么一股既视感!这尼玛不是他看的《恶作剧之吻》嘛!!
印象深刻!!
直树该吻湘琴了!!
池砚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塑料叉子插进湿润的蛋糕体,空气也因为两种体温、两道呼吸,充盈着湿润的暖气,池砚埋着头,对傅奕澜展示他真诚可爱的发旋,嗫嚅:“你看不看湾湾剧的?”
宁可千万没看过!
幸好傅奕澜气定神闲:“没看,不看。”
池砚舒口气。
可傅奕澜出其不意,袭身上来,拿开被池砚戳得稀巴烂的提拉米苏,按着池砚的右肩,拇指擦掉池砚嘴角的巧克力酱渍,眼睫长长地,卷卷地垂着,笼住了下面热得像融化开的巧克力酱的黑眸子。
池砚几乎喘不上气,眼睛慌乱地看向一边,瞟到自己的手表显示十一点三十四分。
傅奕澜身上有柠檬味须后水,沉香、乌木、冷雪香水味,还有点池砚购买的宝宝护肤茉莉味洗手液余韵。
傅奕澜掰正池砚的脸,吐息如兰:“可以亲嘴么。”
池砚眼睛瞪得几乎失去眨眼的能力,心里居然在想,你亲吧,我没亲过嘴呢。
池砚!你怎么这么没操守?!
“不可以!”
“哦。”
“不准哦!”
傅奕澜亲了池砚的脸蛋,让池砚脸颊高温冒烟,除了瞪眼,无法逼逼赖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