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彻底掉马

躲在?山洞里的萧瑾瑜,整个人蜷缩着抱住双腿,头埋在?膝盖里,有些无助的呜咽着。

她本来已经忍住了,根本不想哭的。

可是她只要一想起齐温平转身离开时,那后背上被鲜血浸湿的衣衫,还有深深扎进肉里的暗器,她就有些受不了。

那得多?疼啊,肯定是之前抱着她逃跑的时候,被那帮穷追不舍的黑衣人给伤到?了,但是当时她就在?他的怀里,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但是却没听到?他哼一声,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变,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疼一样?。

山洞口?被堵住了,周遭都是极其黑暗的,安静到?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因为视觉被封闭了,反而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心里就更慌了,眼泪也止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外传来搬石头的声音,还有萧荣焦急的呼喊声。

“爹,我?在?。”

“乖乖啊,你真是吓死爹了,等等啊,马上救你出来。”萧荣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先松了一口?气,后来又想起来她是为什么沦落到?这地步,不由得嘀咕道?:“真是晦气啊,跟着他出来玩儿,都能遇到?刺杀,你这以后嫁给他可怎么办哟,那不是有更多?的苦在?后面嘛……”

白雯一巴掌拍过去:“行了,救闺女要紧,别在?这儿啰里啰嗦的。”

萧瑾瑜被萧荣抱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一片,这周围都能看出来。

那些侍卫和下人们自然都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走吧,爹带你出去。”

他们从这处荒山野岭离开,好容易到?了之前景区的凉亭那里,如意她们早就在?等候了,一个个眼睛都哭肿了,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要是郡主丢了,她们估计也不能活了。

要不是郡主上山前,把侍卫留一半给她们,如何也不至于被追杀的这么狼狈。

“行了,都别哭了,好在?瑾瑜没受伤,都回府吧。”萧荣挥挥手?,先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等众人往王府的方?向赶时,萧瑾瑜明显发现守备森严,她所乘坐的马车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很?多?人,她被裹在?厚厚的披风里,手?里捧着的热茶是她娘亲自倒,她爹则在?给她剥桔子。

“乖乖,这个桔子可甜了,你吃一个甜甜嘴啊,放松一下心情。不要害怕,爹娘都在?你身边,那些坏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萧荣从方?才见她一副哭丧的表情,心都要疼化了,一直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萧瑾瑜没心思尝这桔子到?底甜不甜,满脑子都是齐温平离开时,满是鲜血的背影。

“温平呢,他逃了吗?爹,你有没有找到?他?”她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都没有朝桔子看一眼。

萧荣这心里顿时又酸又涩,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呢。我?找他个屁,要不是他偏要带你出府,也不会有刺客追杀啊。要哄你也不是这么来的,好好在?府里待着呗,非要出来折腾这么多?幺蛾子,结果惹来了杀身之祸,我?都不知道?找谁算账呢……”

他嘀嘀咕咕的,那是真的非常不满了,萧瑾瑜听他说,嘴巴不由得就撅了起来,眼眶更红了,这看着又要哭了。

“别听你爹胡说,你在?山洞里,就是靠着他留下来的记号,我?们才知道?的。他引开了黑衣人之后,应该是被自己?的属下救了,之前他那边派了个侍卫来传消息,说他的伤比较严重,要回望京治疗了,等你去望京再见面。”白雯立刻打断萧荣的话,及时安抚她。

萧瑾瑜并不满意,“他受了伤怎么还可以赶路,万一路上崩开了怎么办?娘你有没有留住那个侍卫啊?”

她显然脑子里想到?的事?情,都是担心他的身体,这就让萧荣更加吃味了。

“那小子滑头的很?,他身体如何,心里有数。你这么担心他,别被他骗了。说不定他这伤就是故意为之,做的一出苦肉计,让人心疼。你要是对他牵肠挂肚,以后嫁给他,因为这事?儿而处处谦让他,觉得要报答他,那他这奸计就得逞了啊。我?的傻闺女,你现在?怎么变得蠢了?”

萧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诋毁他的机会,毕竟他女儿的确受苦了,而且萧荣太?明白齐衡是个怎样?的人了。

那就是一头从不吃亏的狼崽子,行事?作风都奸滑得很?,这次他引开杀手?,后来却失踪了,又派了自己?人来报平安,这其中明显有猫腻。

反正萧荣是不信什么巧合的,当然他也还不至于颠倒黑白,那帮黑衣人的确是来刺杀他们的。

“爹,你怎么这样?儿?娘,您让他不要说话了,那些黑衣人是真的要杀我?们。温平保护我?,被那些暗器弄成重伤,就是苦肉计。合着您这意思,他就不该救我?,就该自己?跑了,让我?被暗器弄死,这才符合他这人的性格是吗?爹,您这是看我?没受伤不高兴啊?”

萧荣方?才那番挤兑齐温平的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瞬间就把萧瑾瑜给点燃了。

她撇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眼眶通红一片,委屈又难过。

这可让萧荣慌了手?脚,又想凑上来哄,结果就被白雯掐了一下大腿,在?她的眼神瞪视下,乖乖地缩到?了马车角落里,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幸好这时候马车停靠在?王府门口?了,否则萧荣还真的得愁了,怎么把之前说的鬼话给收回来。

萧瑾瑜被如意搀扶着下来的时候,就发现王府门前站着一排人,显然都在?等她回来。

就连久不出门的卓然,都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出来了。

大家?看见她出现,都面露担心,陆少亭立刻窜过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还给她说了两句笑话。

但是萧瑾瑜却始终笑不出来,这些站在?门口?迎接她的人,恰好都是今日清晨,她一个个去拿画的人,可是画画的那个人,如今却生死未卜。

“只有我?一个回来了,我?没把他带回来。”她站在?原地忽然不走了,低着头声音嗡嗡的说了一句,有委屈也有难过,甚至像是在?跟他们道?歉一般。

门口?等着的人表情都变了几变,面面相?觑一会儿,还是萧荣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没回来,爹也不准备告诉你的。不过看你这么想他,那就让今日他想做的事?情有始有终吧。大家?在?这里等你,是齐温平之前就安排好的,你们看完梅花之后,他带你从马车下来,我?们一起迎接你,就代表是一家?人了。现在?他不在?,但大家?还是来了,等去了望京你找到?他,有机会再带他回来吧。”

萧荣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萧瑾瑜没再抬起头,只是默默地点头。

因为她受到?了惊吓,所以回房之后,有大夫给她诊脉。

好在?她在?姑娘里面一向身强体壮,并无大碍。

只是从这日起,她就得了相?思病,王府里不过是少了齐温平这个人而已,对于萧瑾瑜来说,却像是少了人生乐趣一般。

每日起床,她必然要赤着脚坐在?床边,朝外面痴痴的看上片刻。

好似从窗口?处看过去,依然还有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站在?树下一般。

就连每日的饭食都用的少了,三天?一过就清减了不少,哪怕陆少亭天?天?在?她面前卖蠢,萧瑾瑜也连一个笑脸都难露。

甚至偶尔看着他努力逗她笑的样?子,还会悲从心来,眼眶发红,又是泪光点点的模样?。

当场就被陆少亭吓得腿一软,差点给她跪下了。

“瑾瑜姐,我?的好姐姐,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一蹶不振啊。叔婶都很?担心你,不过是一个齐温平而已啊,而且他还没死,好好的活着呢。他的属下亲自来说的,锦衣卫的令牌造不了假。”

“那万一属下其实背叛了他,早已把他灭口?了呢?万一他重伤不治,死在?去望京的路上了呢?万一……”她停顿了一下,实在?想凑个排比句,硬是憋出了后半句:“他在?路上被尿给憋死了呢?那我?不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话音刚落,她又多?愁善感地开始嘤嘤要哭起来。

陆少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是咒齐温平死呢?

“没有的事?儿,齐大哥吉人天?相?。你这几日可不能再如此?魂不守舍了,若不然就不好看了。等你去望京,见到?他的时候,万一没有现在?漂亮,齐大哥嫌弃你了怎么办?”

萧瑾瑜嘤嘤哭的声音,顿时就停下了,直接冲他啐了一口?:“全大烨的女人,我?最美!”

姐弟俩正在?这儿你来我?往的说话,就见如意从外面急匆匆跑过来。

“郡主,少亭少爷,宫里来圣旨了,王爷让您二位收拾一下去前院呢!”

萧瑾瑜也顾不上悲春伤秋了,立刻让丫鬟们将她这一身“女鬼”行头换掉,穿上郡主的一应行头。

陆少亭原本今日就穿的比较讲究,况且他也没品级,所以只要不出差错就成。

姐弟俩很?快就赶到?了前厅,人到?齐之后,燕北王和王妃带领王府众人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燕北王之女凤阳郡主品貌出众、明朗大方?,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有齐侯府四郎齐衡,年已弱冠,青年才俊,不可多?得。值凤阳郡主待字闺中,又与四郎青梅竹马长大,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特赐二人喜结连理,择吉日完婚。钦此?。”

太?监尖细而略显阴沉的嗓音,在?前厅久久徘徊,又因为他的语调高高扬起,震得人耳朵都有些疼了。

萧瑾瑜却是一愣,齐家?四郎?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荣,不是说好上奏本请奏她跟齐温平的亲事?呢,怎么变成那个四脚癞蛤-蟆了?

“凤阳郡主,接旨吧!”那个大太?监笑眯眯的,轻声提醒了她一句。

萧荣见她没兴高采烈地接旨,反而愣在?了当场,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吗?难道?是高兴傻了?

父女俩的眼神飞快地交汇了一下,局势所逼,萧瑾瑜半起身,恭敬地走向前。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伸出手?来接旨,而是低声问了一句:“公?公?,齐家?齐温平,您认识吗?”

那位老太?监一愣,紧接着笑意更浓,捏着嗓音道?:“郡主说笑了,齐温平可不就是这圣旨上的齐四郎。齐衡,字温平。您二位不愧是青梅竹马。”

这时候为了表示亲近,都会以彼此?的字相?称。

“瑾瑜,接旨。”萧荣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声音命令她做事?儿,毕竟宣读皇帝圣旨的时候,可是非常神圣的,根本不容她提问,这个大太?监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回答了她的问题。

“凤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再次跪倒,恭恭敬敬地从大太?监的手?上接下圣旨,还冲着他客套地点点头,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的神色。

萧荣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家?闺女问出了那句话,必定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但是此?刻不容他了解情况,只是起身客套地与这大太?监话家?常,并且将辛苦费塞得足足的。

“李公?公?,小女无状,还请您多?体谅。”

“王爷这是哪里话,太?后常把凤阳郡主挂嘴边,一说还是她儿时进宫,这一晃都十年了。太?后和皇上都甚是思念王爷与郡主。”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此?次亲自来宣旨,也足见皇上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我?也甚是思念母后与皇兄,但是不能远离封地,这次公?公?回京,还请将我?准备的一些补品带回去。”

李公?公?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立刻点头道?:“咱家?来之前,皇上还说了,兄弟几个之中,只有您与他最贴心。想他所想,急他所急,这次的亲事?便是如此?,想必日后也能继续这般兄友弟恭。”

大太?监捏着这尖细阴沉的嗓音,不急不慢地说道?。

萧荣的眸光一闪,跟他客套了两句,就让人将他送回了驿站。

不过他却愁的眉头紧皱起来,萧瑾瑜手?拿着圣旨一声不吭,哪怕白雯询问,她也只是摇摇头,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当晚,萧荣请卓然进书房,两人谈了大半宿。

“皇上要李公?公?传得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萧荣的脸上再没了好说话的笑容,反而带着几分阴鸷。

卓然皱着眉头,语气斟酌地道?:“恐怕是让您自己?主动点儿。之前望京传来消息,皇上有意赐婚齐衡与郡主,只是赐婚圣旨还没下来,齐衡先来了燕北,让郡主入了眼,您主动上了奏本求这道?赐婚圣旨。这算是您主动顺着他的意思,至于今后希望您继续保持,恐怕是从整个燕北出发的。”

他的话音刚落,萧荣就冷笑道?:“怎么,他还想我?主动把燕北让给他?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废掉我?这个燕北王,我?再拖着一家?老小去往望京?离开燕北,我?便没了军队,没了城池和子民,还要我?送去望京那个贼窝,到?时候他要杀我?便杀,要踩我?便踩。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但是谁都明白未尽之语是什么。

皇上吩咐李公?公?带的这两句话,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大烨朝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诸侯藩王了。

当年老祖宗撤藩的时候,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血流成河。

结果就因为先帝一时昏庸,非要给自己?宠妃这宝贝儿子一个安身立命的地盘,而且还是挑了大烨朝非常繁华的一块大地盘,现在?的皇帝每每想起这事?儿,都是如鲠在?喉,恨不得立刻弄死萧荣。

偏偏这是先帝遗诏,很?难违抗,除非出现不可抗因素。

萧荣和当今圣上都在?试探和斟酌彼此?的底线,但是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王爷,名不正言不顺,皇上想要弄他,还是有很?大的胜算,这也是萧荣进退两难的地方?。

他不交出燕北,等皇上耐心告罄,就是武力夺回,又是一片人间地狱,燕北这块繁华的地方?,恐怕都要因战事?变得萧条。

他若是交出燕北,那他肯定得离开了,皇上是不可能留他一个心头大患还在?燕北坐守的,可是回到?望京了,皇上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抹杀。

至于第三种选项造反,那是他根本不会考虑的下下策。

准备不足,他才在?燕北经营不到?二十年,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

“王爷,之前的确是进退两难。可是如今王府不再是孤军奋战,您为何不问问齐四郎?”

卓然刚说完,萧荣就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冷笑道?:“你今日又不是没瞧见瑾瑜的模样?,她肯定还是被齐衡那厮欺瞒了。当日我?亲耳所听到?的消息,恐怕是他故意为之。连这门亲事?都是骗的,还能指望他出什么好主意?我?还怕他骗得我?去送死呢!”

卓然没吭声,一直等萧荣的情绪平复下来,才轻声道?:“他耗尽心机与郡主定亲,恐怕并不想结仇。毕竟两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知道?太?多?的秘密,恐怕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也干不长了,他必定是想另谋出路,这成为郡马爷就是第一步。日后必定还会仰仗您,况且他这个职位,恐怕望京对他来说没有秘密,您无论是要回去,还是继续镇守,都需要知晓望京的动态,他就是最好的途径。”

萧荣捏了捏发酸的额角,他知道?卓然说得都对。

但是理智和感情并不是那么好区分的,若他还是孤身一人,就去与皇上和齐衡这狼崽子斗一斗又如何。

可他有了妻子,还有女儿,怎么也得顾好她们。

“他真的是混账东西!我?真恨不得毁了这门亲事?,不要瑾瑜嫁给他这狼子野心的东西!”

萧荣咬紧了牙齿,恶狠狠地道?。

萧瑾瑜挑了那么久的男人,挑来挑去,挑了个下下签。

这男人心狠、手?段毒辣,还满腹鬼主意,手?上更是鲜血淋漓,怕只怕日后会杀妻求荣。

他一闭眼,就是瑾瑜婚后要遭受的悲惨折磨,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性子娇蛮看起来好像厉害的不行,可是萧荣最清楚她几斤几两,就是个窝里横的。

若是没了权势,没了燕北王府做后盾,她能死的比谁都快。

深宅大院,哪怕是嫡夫人,如果没有娘家?,想要磋磨死,那也是非常容易的,无数的手?段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王爷,此?时还不到?那个时候,您不必多?想。只要您还在?,谁都不敢动郡主。”

卓然还想再劝,萧荣已然疲惫地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咕噜噜”轮椅擦着地面的声音慢慢响起,又逐渐走远。

卓然看了一眼灯光大亮的书房,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又要起波澜了。

他回到?房间里,心情依然不能平静,索性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精致锁盒玩弄起来,这锁盒是他找人做的,都是得一步步操作才能打开。

他玩儿这些只是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咔”的一声,很?快盒子便被打开了。

里面原本放着的一个铜板不见了,反而有一张折好的字条。

瞬间,卓然的身后就生出了一层冷汗,谁能进他的房间来,打开这个锁盒?

脑子一转,答案几乎在?胸口?呼之欲出,燕北王府收养过不少小少年,但是唯有两个聪明绝顶,还耐得住性子,跟他学了解锁盒的方?法,而且几乎只教一遍便回了。

一个是陆少渊,不过他早去了边疆打仗,根本不会有机会放进来。

另一个便是刚刚跑掉的齐家?四郎,卓然苦笑了一声,这臭小子是想收买他?

纸上是燕北的一个地址,显然是让他过去。

还有一幅画,那是一个金锁,只不过这个金锁与寻常看到?的吉祥形状不太?一样?,是一个锁盒,是他十二年前亲手?做的,挂在?他儿子的脖子上。

可是他儿子明明被仇人给摔死了,那金锁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齐衡为何会知道??

“啪”的一声脆响,锁盒直接摔到?了地上,他的双手?在?发抖,几乎拿不住手?里这幅画,眼眶通红,情绪激动得浑身痉挛。

多?年前的旧恨再次涌上心头,被尘封这么多?年的记忆,以这种没预料到?的状况下,被狠狠地撕开,让他这个自以为早已是一口?枯井的人,都落了泪。

“老卓,老卓,你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呢!赶紧开啊,你快出来想想法子,瑾瑜她疯了!”

门外传来曾跃急切的敲门声,卓然这才从那股执拗的恨意中清醒过来,立刻将眼泪擦干,快速把纸条和锁盒重新收拾好,这才慢吞吞地推着轮椅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一身郡主朝服,头戴凤冠,整个人都显得富丽堂皇的萧瑾瑜,徒手?提着一把劈柴的斧头过来,那斧头的刀刃上还带着半干的血迹,不知道?之前砍过什么,时不时地还落下一滴在?地上,阴森森的渗人得很?。

再一瞧萧瑾瑜,脸上带着极其娇艳的笑容,以她这辈子最标准的姿势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一颦一笑都让人想起人间富贵花。

但是配上她手?里这血腥的斧头,怎么看都像是夺命的白骨精,左右无人敢靠近。

“瑾瑜姐、姐,你要干什么?”往日嘴皮子极其利索的陆少亭,此?刻都被吓得结巴了。

完了,瑾瑜姐真的被逼疯了,她终于扒开平日里穿的画皮,要化成白骨精来砍人了吗?

“没干什么呀,我?就是忽然觉得吃饱了撑的,想要消遣消遣。”她红唇轻启,冲他粲然一笑,就把陆少亭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我?宁愿你别笑,按着我?抽一顿也比这个强。

作者有话要说:萧瑾瑜:啪,死狗,你已经死了。

齐衡:还好我活着,我是癞蛤-蟆,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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