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沈暖手里握着一颗梁帝赏赐的玲珑骰子,左手边放着一本刚刚印出来的西游记最新十回。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怎么觉得最近心里老是心慌呢?”沈暖对着震霜剑说道,明明最近一帆风顺,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没有得到震霜剑的回答,沈暖也不生气,只是下意识自言自语道。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烦我,不知道多看书吗?”震霜剑打了个哈欠,吐槽道:“你现在是转行从言情女主改道少儿版十万个为什么了吗?”
“你有这个感觉很正常,当年神女放出预言,千年甚至万年之后将有一场浩劫降世,唯有应劫之子方有解救之法,那个时候神明对应劫之子给予了一份祝福。”
“天地之间的气运都会或多或少的帮助应劫之子,所以你能够感应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也能够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那我这感觉会在我自己身上应验吗?”沈暖追问道,有这个感觉无所谓,要在自己身上应验了才难受。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之前的应劫之子,不过也许有可能在你身上应验,也许会在天下上应验,说不准的。”震霜剑化形趴在沈暖的肩膀上,它觉得是沈暖想多了,它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司南身上。
沈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点线索,索性直接撩开了手,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外面似乎很热闹?”沈暖听到外面人群喧闹的声音,白鹭走了进来,听见沈暖开口,回道:“是,陈国那位大祭司也来了,听说他曾经是上一位应劫之子的老师。”
“那岂不是活了一百多年了?”沈暖惊讶道,这种人在陈国?就这条件,陈国还能败了?
“您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白鹭一边抱着衣服,一边憧憬的说道。
“想去见识见识?”沈暖笑着看向白鹭,如非必要,她几乎都不会服用药物,而只是用灵识感知周围的世界,虽然只是能够感知到附近附体的大概,但是糊弄糊弄白露那还是绰绰有余。
“不了,小蹄子们都去了,我若是去了,院子里就没有人了。”白露害羞一笑,摇了摇头。
“无妨,我也想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内回来即可。”沈暖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
白露连忙服侍沈暖休息,等确定沈暖睡着之后,白露才安心的关上了院门,开心的朝着街道上跑去,想来心里也是极为好奇那名大祭司的。
“上个应劫之子的年代居然还有人活下来,别是从哪块土里挖出来的吧?”沈暖睁开眼睛,丝毫没有半分困意,坐起身来不满的说道。
“这话刻薄了。”震霜剑从沈暖身体内跳了出来,对于沈暖的说法十分的不赞同,觉得沈暖有些不太尊老。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怎么喜欢他。”沈暖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说道,随后站起身,慢慢的在院子里走着。
震霜剑跟在沈暖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沈暖说道:“你后院的那个梨园梨树都开了,要不要去看看?”
沈暖想了想,左右今日无事,去看看也不错,便摸索着向后院走去,入住莲苑的时候便听得父亲说过在后院为自己种了一院子的梨树,沈暖去过一次,那树龄可不像是刚刚栽种,反而像是已经存在许多年了。
沈暖有理由怀疑这些梨树全是为她母亲种的,只是她母亲来不及看到花开的时候了,沈暖走进梨园,地上铺满了梨花的花瓣,脚下的触感温暖舒适,似乎连这里的泥土都是被精心呵护的。
“好香的味道。”沈暖有些惊讶的说道,一种淡淡的却并不刺鼻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微风吹来,沈暖的身体渐渐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而沈暖本人却浑然不知,震霜剑借着金铃索和陆颜的力量,肆意的汲取着土地之下的力量。
司南守在不远处,自然感应到了土地下的异常,可是他却并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这是小姐留给她的女儿的唯一的东西了,沈暖有资格决定怎么处置。
就在此刻,沈暖却突然落下泪来,抗拒的接受来自震霜剑的力量,沈暖本人似乎也愣住了,微微擦过自己的脸颊,她感受到一股悲伤在自己心底弥漫开来。
“怎么了?”震霜剑担忧的说道。
“不要继续了。”沈暖蹲下身,手中的灵力向地下探去,片刻后,沈暖神情复杂的看向震霜剑,却出于信任什么都没有开口问。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沈暖收回手,她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震霜剑感觉到了沈暖的不喜,只能保证以后不会再瞒着沈暖。
“你这个人好复杂。”沈暖足下轻点,落在一处树枝上,震霜剑跟在沈暖身边,半天之后干巴巴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原主一无所有。”沈暖坐在树上,全然不知一场舆论已经在背地里弥漫开来。
上京城
“你听说了吗?大祭司这次来似乎是因为应劫之子?”
“你也知道这事儿?”酒馆之中,两名男子交头接耳的说道,神色鬼祟,唯恐被人听见了去。
“听说了吗?应劫之子的事情?”不止酒馆里的人在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就连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也压着嗓子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一场关于应劫之子的流言在上京城迅速流传开来,陆颜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人,彼时他正坐在陆家的祖祠里看着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的苦情戏码。
就在今天陆颜猜测今天长老们要上演什么戏码的时候,长老们反而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一个赛一个的沉默是金,陆颜皱了皱眉,先开口说道:“要是诸位长老今日没有什么指教便都散了吧。”
“且慢!”大长老及时的拦住了陆颜,陆颜挑了挑眉,满脸的不耐,有事又不说,非要吊人胃口,也不知道这些老东西哪里来的精神。
“还缺一个人。”大长老看着陆颜,淡淡的说道。
正当陆颜想询问到底是谁这么大架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却因保养得当,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容貌和陆颜有七分相似,想必年轻时也是冠绝上京城的美人儿。
“外面有些流言蜚语,是关于这一任的应劫之子的。”女人走了进来,看都不看陆颜一眼,直接坐在了陆颜右下手的首位上,开口便是责备的语气。
“在流言没有澄清之前,你跟沈暖保持点距离。”女人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着沈陆颜说道,眼里对于陆颜有几分厌弃“不要以为你私下去找她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一个女子形式如此不检点,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颜仿佛也习惯了被如此对待,看到女人如此生气,转身看向了大长老:“我记得祖祠是不许女子进入的?”
“什么时候族里的规矩可以被视作摆设了?”陆颜的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仿佛不过是玩笑,可是大长老却从那笑意之中察觉到了微弱的杀意。
“她是你母亲,自然有资格进入!”大长老挺直了腰板,强硬的说道。
“这么说,还是看在我的份上了?”陆颜粲然一笑,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女人眼前寒光一闪,刀剑声从女子面前传来,两个与活人一般无二的傀儡赫然出现在祖祠之中。
“陆颜你放肆!怎可在祖辈的牌位前动用傀儡!”大长老身上黄褐色的灵力骤然爆发,将两名傀儡各自逼退,女人眯着眼睛看向陆颜。
“你刚刚是想杀了你的母亲吗?”
“不敢,只是维护族里的规矩,诸位长老这般紧张作甚,难不成我还真的敢在祖祠里对诸位动手吗?”金铃索缓缓的浮现,围绕在陆颜身边。
“不要在让我从你们嘴里听见一句诋毁她的话,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舌头一根一根的拔出来,丢到油锅里去。”陆颜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从未给过自己一丝关爱,甚至屡屡致自己于死地的女人。
“原来你是为了她!”陆夫人看着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儿子讥笑道:“你喜欢她?可惜了,你一个恶鬼她一个妖孽,你们倒是绝配!”
“我说过,不要诋毁她!”陆颜眼中渐渐带上几分血色,只见那傀儡宛若鬼魅一般轻松躲开了诸位长老的攻击,伸手毫不留情的斩断了陆夫人眼前的傀儡!
“刺啦!”陆夫人那上好的锦衣在傀儡的攻击下裂开一个好大的口子,露出那白皙的肌肤,陆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陆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当真要杀我?我是你的母亲!”
“你配吗?”陆颜冷冷的看着陆夫人,眼中只有怨恨和杀意,两人面对面浑然不像是一对母子,反而更像是一对仇人,陆颜环视一圈周围,居然没有一人敢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