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海西发生变故之事李淼和花满楼虽然没想到,但是也不意外,毕竟边境地区出现这种紧急事件大家早已经习惯了,城门口喧闹的也只是一些出来办事却没有办法回去的外乡人,边境虽乱,可是有些人就是在这种乱境中才能讨生活。

不过城门关了花满楼和李淼还是有办法进去的,联络官与看守城门的守卫通报了情况,那守卫又要层层汇报,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时间也不会短,几人便在城门口等着。

海西府是个半岛,环着南海,周围许多渔村,渔民们都是靠海吃饭的,但近些年倭寇进犯的很频繁,靠海一带的县和村生活的十分艰难,靠近内陆一点的地方情况则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淼看着这和中原完全不同的景致,说道:“这里生活实在是有些艰难了。”

他们来的是海西府的第一大县,可是城门外头仍旧是破破烂烂的,这里常年都很炎热,人们均是穿着短褂短裤,女子们也都是这样的打扮,大家都晒得很黑,又瘦又黑,大多数人背着竹筐出行,脸上也未见有什么笑容,倒满是被生活折磨过的痛苦,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里生活实在是凄苦,同江南那处处充满雅致富足的生活大为不同。

即便现在已经算得上是盛世,但是这边陲县府仍旧是过的捉襟见肘。

花满楼道:“是,边境之地本就气候恶劣,加之物质条件匮乏,连年战乱,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是看不到,但是想也想得到,不过的确没有直观看到的震撼。

两人在路边说话,来来往往的人都得多看两眼,李淼觉得不妥。这周围都是贫苦之人,黑黑瘦瘦的,他们两人虽然谈不上穿的有多么整洁干净——实在是条件不允许——但是在这里的确是算的上扎眼了,尤其李淼和花满楼都还很白,一看就是外乡人,还是有钱的外乡人。

李淼道:“去马车吧。”

花满楼道:“好。”

两人便又在马车内等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联络官跑了过来,说:“两位实在是抱歉了,今日城内太乱,梁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您看要不现在周边的县城驿站住着,等查了身份两位再走?”

反正无论如何,查身份倒是一点不能疏忽的。花满楼也理解这是这位联络官的工作,便十分善解人意,说:“那好吧,既然现在如此之乱,我们也不方便再进城,查了身份后,我们便离开海西府吧。”

李淼道:“也好。”

那联络官就松了口气,说白了这两人身份还不清楚,若是真的见了梁将军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担待不起,如今他们决定离开自然是最好的,于是又驾车将两人送到距离海西县城不远的一个小县城内,经过了层层检查,两人才得以进城,但是两人只有两日的停留时限,若是两日到了,他们就必须要离开。

花满楼便和李淼在这小县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了一日,主要是休整休整,并规划下一步的行动。李淼还趁这个机会去县里唯一的一家衣料店买了两件成衣。那店主非要买二送二,打包了四件给李淼,说是原本进了些内陆地区的衣服,但是奈何没人买,这货物都积压了三年了,终于被李淼买走了。

第二日,李淼和花满楼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小县城,他们当然不是直接回中原,而是去了海西县。

这两日时间,花满楼已经给自己家人报了平安,并请他们告知陆小凤。陆小凤居无定所,花满楼亦不知道他会在哪里。虽然他归心似箭,但他更担心梁将军的安全。

花满楼大哥在朝廷官居要位,梁右锦乃是花满楼大哥的好友,两人四年前在杭州见过一面,虽然梁右锦比花满楼大上许多,但两人十分投缘。这次听说海西变故,花满楼十分担心这位好友的安全,他知道如果真的报上了花家老七的名字,如论如何梁右锦都是第一时间安排他进城的。

花满楼和李淼换上了新买回来的低调的暗色衣服且戴上了斗笠,这边的百姓常戴斗笠遮阳,所以两人这次倒是没那般现眼,虽然气度仍旧不同普通百姓,但是他们选择在夜里越过城墙,是以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

城门戒备森严,但两人武功实在是高强,轻而易举的便越过了城墙,躲开了守卫的视线,跟随巡逻兵找到了将军府,两人偷偷潜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是梁右锦遇刺,正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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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还没赶到海西,就接到了薛秀霆的飞鸽传书,薛秀霆信中告知他们刚出发不久,他就接到了‘未婚妻’梁娉婷来信,说是梁将军遇刺,她现在没有任何可信任之人,朝廷也未曾派人前来,她担心是海西有人内外勾结,是以请求薛秀霆帮忙。

薛秀霆虽然是个纨绔,但到底也是将军之后,想到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已经赶往了海西,他们再快也没有陆小凤快,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又交给了陆小凤,且告知陆小凤,财物找不到就算了,请他先帮一帮梁娉婷,报酬照付。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来到海西县城已经是四月下旬了,他们再怎么快,也是路途遥遥,两人赶到后,发现海西府似乎没有什么变故,虽然贫穷,但并不乱。

陆小凤以薛秀霆的名义给梁将军发了份函——这是陆小凤和薛秀霆商量好了,为此他还特定带上了薛秀霆的印章,但收到的确实梁娉婷的回函,梁娉婷约他两日后在听云酒楼相见。

陆小凤直觉觉得这里面应当有问题,按照他的经验来说,梁将军应该是出事了。

说到此处,陆小凤顿了顿,对西门吹雪道:“你怎么看?”

西门吹雪道:“与我何干。”

他说的很冷淡,陆小凤倒是也无所谓,因为西门吹雪本就不是大明人士,又久居在西域,他几乎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个几乎里的例外,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道:“既然我的委托人已经变更了他的委托事项,而我觉得帮助一个大活人到底是比找一些下落不明的金子要好一点,所以我还是得去见见这位梁娉婷。”

西门吹雪道:“不见得就是梁娉婷。”

陆小凤道:“说的也是,但是人是鬼,总是要见见才知道。”

西门吹雪的意思,陆小凤是知道的,如果梁将军出事了,那么梁娉婷不一定会好过,有可能现在约她见面的这位梁娉婷根本就是假的。但是这也是猜测,毕竟梁娉婷跟着梁将军征战多年,也有可能梁将军出事了,她也能统帅整个梁将军麾下的部队。

陆小凤独自赴约,因为梁娉婷的信中写的明白,一定要是独自赴约。

他跟着小二上了听云酒楼的二楼,在一处雅间门口停下,店小二退了下去,陆小凤敲了敲门,门就被拉开了。

一个女人,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她穿着一身戎装,带着面纱。她的身边站着一位俏丽的小姑娘,正盯着陆小凤看。

但见来人是陆小凤,那戎装女子竟然是吃了一惊,一双妙目紧紧盯着他,却忽然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陆小凤笑了起来,那笑容也说不上是什么情感多一些,反正颇为复杂,“好久不见。”

陆小凤见过很多女人,但凡有点特点的女人,他都不会忘记。李淼更是如此,她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美,为博她一笑,痴情人定愿意为她摘下这九天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