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事情到底还是定下来了。
但是在日期的确定上,花满楼却罕见的反对了李淼越快越好的想法。
“必须要先找到解毒的方法。”他的想法很简单,因为萧峰和阿朱一成婚,他们可能就要离开了,上一次他们离开的速度那么快,他不认为婚礼结束后他们还有时间去解毒。
李淼皱眉,“可是莽牯朱蛤不是已经被段誉吃掉了吗?康敏也说了,这世间也仅此一只啊。”
花满楼道:“如果不去找,怎知仅此一只?”
李淼有点不高兴了,大理国路途遥远,如果非要去找莽牯朱蛤,那么萧峰和阿朱定是短期内不能成婚,这之后萧峰和阿朱还要去塞外,和他们完全是两个方向。如果这样一来,任务干脆别做就好了啊。
花满楼知道李淼不高兴,可是他到底是为了她的身体才如此考虑。
便又低声道:“可是这样,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不想你每夜都受这样的折磨。”
此时两人离的很近,李淼坐在椅子上,花满楼微微倾身,说话时声音十分温柔且带着几分安抚意味,两人在段誉看来,十分的甜蜜蜜了。
段誉进了门,有点不好意思,但李淼已经看到他了,正好也可以避开花满楼的这个话题,便稍微拉开了和花满楼的距离,问道:“怎么了段公子?”
花满楼心中微微叹气,坐直了身体,心情却有几分低落。
他很少会这样,但最近一段时间,情绪的起伏却实在是有点大。
段誉道:“萧大哥让我来问问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花满楼道:“我去同他说吧。”
便借机出了门。
段誉满头雾水,感觉气氛好像是不太对,但是好歹有了和神仙姐姐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虽然知道神仙姐姐现在有了神仙姐夫,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以单纯仰慕的姿态和她单独相处。
于是段誉就抓紧了这个机会,道:“长歌姑娘,我想……我想同你聊聊可以吗?”
他没有机会说出无量山中雕像之事,他知道以后怕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想告诉她。
“好啊。”李淼应了下来。
其实她多少有点没心思,心烦意乱的。
段誉道:“你同花兄是、是吵架了吗?”他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私密的问题,却又想安慰李淼。
李淼倒是不介意段誉问这个,她正好也是心烦意乱,想找个人倾诉。
虽然和段誉不怎么熟,但是身边也就这几个人。
阿碧和阿朱成天在一起,她也只能找段誉吐吐槽了。
他们对于成婚的大基调已经定了,段誉也都知道,也知道李淼因为有远行的计划,所以希望能够同萧峰和阿朱一起举办成婚仪式,这样也算是彼此亲人都见证过了,段誉虽然内心十分失落,但也由衷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李淼道:“也不算是吵架,花满楼和我对于婚期有些不同意见。”她苦恼的说,“我想近期内就成婚,但他觉得应当先去一趟大理,去找解药。”
段誉:“可是……”
李淼道:“你别误会呀,他只是觉得,还有一线希望,就应当去碰碰运气。”
段誉不解:“那……那成婚后再去也可以呀,我还可以陪着你们去呢。”
李淼道:“成婚后我就不会再去大理了。”
段誉没想到她的计划是不再去大理,便将自己在无量山见到的雕像之事告诉了李淼,李淼愣了,好久之后,才潸然泪下。
段誉知道自己定是找对人了,那雕像是李淼没错了。
“所以……还是不再去无量山看看了吗?”
李淼道:“不去了,或许以后会去。谢谢你告诉我。”
段誉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他应该做的,是他应该报答那位雕像的雕刻者的,但那人已不在了,既然那人可以雕刻出栩栩如生的李淼,那么他一定是希望李淼可以好好地、幸福的活着,所以他将这份恩情还给李淼也是一样。
段誉知道自己长时间留在李淼房内肯定不合适,便默默地离开了,他离开前合上了门,见李淼又再次沉浸在了往事当中。
花满楼只告知萧峰,关于具体的日期,他们之间还有点分歧,萧峰倒是没细问,但他刚同花满楼聊了两句,就被阿朱叫走了。
花满楼便一个人在庭院中站着。
杭州的盛夏倒也不是特别的炎热,小院里的参天古树挡住了大半的阳光,他仰起头,感受到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他熟悉,也不熟悉的杭州。
他当然想回去,想见家人,也想见朋友,但是他也想看到李淼恢复健康,可是他知道,他留不住她。
不如……就顺着她的心意吧,她有自己的决断,花满楼知道自己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李淼身上。
关门声响起,他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就听到段誉的声音。
段誉低声道:“花兄,莽牯朱蛤之事,我们再聊聊吧。”
-
等李淼收拾好情绪出门,就见花满楼正一个人坐在院内凉亭中。
她走过去,道:“花满楼,我想过了,还是决定先完成任务。”
她说完后,有些不太敢看花满楼的表情,但是她就是她的决定。
却不想,花满楼道:“好。”
嗯?李淼诧异的看他,花满楼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李淼真心实意的说道。
其实,花满楼原本可以不用管她,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花满楼关心她。
她都知道。
花满楼道:“那婚期想定在何时?”
这话说的极为自然,仿佛他们是真的要成婚,是在商量细节的新人夫妇一般。
李淼感觉自己有些脸红,低声道:“就……就后天如何?”
花满楼声音带着几分笑意,道:“好,那我同大哥去说说。”
李淼道:“好。”
她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去说了,虽然此前是她一直在花样劝婚。
目送花满楼离开,李淼忽然觉得不太对,大哥???他这么快就改口啦??
……
不管如何,日期还是定了下来,就在三日后。
近日,李淼夜里仍旧被毒发所折磨,但奇怪的是婚期定了的第二日,她明显感觉症状轻了点。
第二日醒来,她便告知花满楼,说感觉昨日症状不是那样剧烈,花满楼明显十分惊喜,李淼倒是觉得奇怪。第三日,婚礼的前一日,李淼醒来后迫不及待的去找花满楼,因为昨夜的疼痛更轻了。
可是她又确实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用啊。
花满楼听后,也表示比较迷茫,甚至还发表出“或许是好事将近,所以症状减轻”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来。
总之,‘大喜的日子’终是到来了。
仪式极为简单的,所以也不存在从早到晚的折腾,参与者也就只有现在的六个人,再加上他们最近为照顾起居请来的一位老妇,一共七个人,两对新人。阿碧和段誉是不太专业的主持方,围观者只有那位帮工。
实在是世间少有的简单的婚礼。
而且他们也没有婚服,这年头婚服不好直接买,都是家中人早早交了裁缝给量身制作的。
但仪式简单,却并不代表感情也是如此。
两对新人自各自的屋内走出,在装饰得喜喜庆庆的大厅内举办仪式。
由于双方均没有高堂,这一环节便省去了。
在阿碧喊“夫妻对拜”的时候,李淼看了花满楼一眼,花满楼神情认真,弯腰鞠躬,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一样,李淼知道,在他们眼中,仪式必定是十分重要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认认真真的。
李淼便也认认真真的同花满楼对拜。
阿碧道:“礼成,送入洞房。”
实际上也没有送入洞房这一环节了,这句话也只是调侃,大家都笑了。
帮厨早就做了一桌子好菜,他们又提前买了几十坛好酒,萧峰酒量大,兴致来了,便抓坛子往下灌,说一些豪言壮志,也说一些壮志未酬,花满楼也难得的喝了酒,却并未失态。
酒过三巡,阿朱阿碧早已经醉倒了,阿朱脸上泪痕还未干,妆容也早已花了,可是睡梦中却都是幸福的笑。
段誉同萧峰还在拼酒,但基本也不是很清醒。今日本就是大喜的日子,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就在这西湖边上、灵隐峰下的小院里,这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令大家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李淼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系统任务完成启动传送的倒计时,她握住了花满楼的手,道:“我们该走了。”
花满楼一手握着她,一手环住了她的腰,将李淼整个人拥在自己怀里。
低声道:“不要分开了。”
李淼道:“放心吧,不会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同花满楼说的不是同一种意思。
久违的天旋地转袭来,下一秒,这房内就凭空少了两个人。
段誉迷迷糊糊的道:“他们走了吗。”
半晌也没有人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