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动作快点，别影响到别人吃早饭。”莱克特歪了歪脑袋，对着旁边的护士们说道。
施小西观察着李远周围的人脸上的神色，发现冯杜才脸上露出了较为的适宜的震惊，再反观其他人，虽说看起来也是极为震惊，但是连夹菜的手都没停顿一下。
这很明显就是事先知情。
再看向被护士连拖带拽拖在地上，四处打滚哀嚎的李远，施小西想着这是被用来当作实验品的了。
不知道这人到死前能不能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将人从食堂拖走以后，莱克特对着他们笑笑，“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的食欲。”
李群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叹气般说道：“真是伤心，我们又少了一个同伴了。”
“怎么会影响到大家的食欲？”
从上方传来一道带笑意的嗓音，随后在最上面的一级台阶上凭空冒出一汪黑色的液体，液体自上而下缓缓流淌，犹如一张黑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楼梯。
沈谦出站在最上面，高视阔步地往下走，二楼的镌身鬼随行在两侧，为他俯身开道。
莱克特见他下来了，也收敛笑垂首，“大人。”
施小西看着这一切瞳孔紧缩，执法使出行都是这样虚张声势的吗？
见他有了兴趣，莱克特上前和他说明刚才的情况，然后在一旁，等着沈谦是否有其他的指示。
其他人也大气不敢出，停止手中的动作，噤若寒蝉，生怕自己的存在引起了沈谦的注意。
杨招娣早就在沈谦来时缩回道自己的碎玻璃里面去了，施小西隔着那块寒碜的随镜面都可以看到她的怂样。
低声说了句，“没出息”，施小西突然站起身来，走过一众低着脑袋的人群，兴致勃勃地在几个粥捅面前挑选了一番，然后慢悠悠地给自己装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众人：“……”
为什么他们感觉施小西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像在挑衅？
但是好像有没有什么能让她死的合适理由。
李群儿暗暗记住了施小西的身形样貌，心上多注意了她几分。
端着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粥，施小西硬生生地把这碗粥吃出了珍馐美味的感觉。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一样，沈谦一拍手，兴高采烈地说道；“糖尿病是归内分泌肾病科管理的吧？”
莱克特点点头，同时护士之中有一人主动出列站好，表示自己就是内分泌肾病科的主任。
“那你们科室的理念是什么？”看了一眼低头专心吃早饭的施小西，沈谦原地来回走了两圈，突然一扭头询问。
猝不及防被问起，护士颤颤巍巍地回道：“实行科务公开，开展人性化服务。”
原地立住脚步，沈谦脸上泛起笑意，“这就对了。”
护士还是不明所以，施小西却是明白了，啧啧感慨，这怕不是不想让人吃饭了。
莱克特冒出一个想法，试探性地小心求证，“大人这是要公开给李远做手术的过程？”
摇摇头，沈谦面带嫌弃，“什么叫做手术？”而后又纠正道：“我这是公开李远表演的过程。”
已经被拖至门口的李远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捂着嘴，眼神看向李群儿他们，挣扎地想要说什么。
严诉无意间和他对视，突然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冯杜才也在旁边低声念叨，“怎么还不把他给拖下去。”
沈谦瞧见了，和玩家们笑道：“这大概是太开心了。”
施小西将脸从碗里抬起来，接话道：“那就放开他，让他好好表示一下自己有多么的开心。”
眼尾一扬，沈谦看向施小西，怀疑她要插手救人。后者拿着勺子的手就没有放下来过，就像只是无意间接了一句话一扬，“这样也好让我们开心开心，待会的表演也会更精彩。”
救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不会轻易再做，她这样只是想给冯杜才那伙人添堵。
严诉心脏一跳，想道今天这是踢到铁板了，可能要翻车了。
刚一放开，大家就听见李远喊道：“是严诉，他知道我现在有糖尿病，故意往我粥里加白糖的！就是他，这伙人收集我们的信息就是想拿我们当实验品！”
至于到底是什么实验品，他想不出来。
全场寂静，不明所以的人迷茫地看着李远，又看看严肃。
刚才还好好地商量着说要怎么离开这个副本，现在怎么又变了呢？
就在李远嘶声力竭地大喊大叫时，护士们已经走到病房将仪器给搬到了食堂中央，看来真的是要给大家进行一些展示。
看着着一架又一架冰冷的器械被被放出来，那生锈残缺的部件好像已经等不及需要鲜血来滋润。
李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想起自己是被陷害的，故一咬牙，发狠道：“我今天可以死，但是不能白死。就是严诉李群儿这些人！是他们陷害我的，他们收集大家的信息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被李远这种情绪感染到，人群开始不安地骚动，越来越多怀疑的眼神投向冯杜才等人，甚至开始有人开始要求解释。
沈谦站在一旁，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暂时先离开，把这篇场地留给这群躁动不安的人们，这样才能看到更加精彩的东西。
在每个副本之中，玩家和NPC之间的斗智斗勇固然精彩，但是玩家之间内部持戈相杀也是一大亮点。
作为事情□□之一的施小西岿然不动地坐在原位，拿着小勺子仔细地喝完最后一点粥，丝毫不在意周围的变化。
“我看你又要树敌了。”
透过一小方镜面，杨招娣瞅着李群儿那快要喷火的眼神，幽幽叹气。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一副除了我，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子的表情，着看着太闹心了。况且他们敢做就要敢承担被人揭穿的风险。”
施小西终于吃完了早饭，将勺子放下，动作行云流水地就差没有拿一块帕子擦擦嘴了。
“啊啊啊啊——”
手术开始，李远被放到了食堂圆桌的中间，和上次马建兴一摸一样的位置，冰冷的机器强行破开他的皮肤。在无麻药的情况下开始被机器开膛破肚。
颜色厚重暗沉的器械和鲜艳的血液相撞在一起，大力地刺激着人们的眼球。人体的内脏被翻出，伴随着惨叫声被丢在一边。
视线里的血腥场景模糊的只能看出轮廓，虽然她这种视力到了晚上就是瞎子级别，但是至少这双眼睛现在看东西看的极为舒适。
这一切都在刺激着旁观着的眼球，甚至有不少人当场开始呕吐起来。
这一顿早饭吃得极为闹心。
沈谦站在一旁看的没趣，见多了总感觉大体差距不大，便自己离开了。
站在一旁恭送沈谦离开，莱克特抬头看看沈谦的背影，又看看施小西，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比平常多了些默契。
等到两人都走了之后，人群开始按耐不住，不少人指着严诉的鼻子，大声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严诉已经是经历多个世界的老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还能保持着面上镇静，但是内心已经是慌乱不堪。
悄悄瞥了一眼冯杜才，见他沉着眉目不说话，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以严诉的经验来看，冯杜才怕是要把自己摘出去撇清和他的关系了。
“解释？！你们想听到什么解释？”
李群儿突然间把碗往桌子上一磕，发出清脆一声响，大声地说道。
他身后的小混混们立刻起哄，恶里恶气地附和。
人群瞬间炸了，大概是没有见到做了亏心事被当场发现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不少之前也冯杜才通过气的老人也纷纷惊讶，现在这种形势不赶紧解释难道还要去吵架？
不知道这个新人现在要做什么。
“你们想要个解释无非就是担心我们收集病历信息是对你图谋不轨？！但谁敢说着这个信息收集了没用？在对你们都不了解的情况之下，我们怎么团结一致去寻找线索，难道让眼睛有病的人在晚上去找线索吗？！”
施小西一顿，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顶着绿色头发犹如蘑菇的一人，这大概是在警告她？
啧，她被警告的还少吗？
不差这一个了。
众人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还有人想反驳，李群儿立刻就怼了回去，“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可以离开这个副本，而离开副本不都是大家一直都想要的吗？怎么反过来质疑我们。”
有人趁机反驳，“可是你拿我们当实验品！”
李群儿眉头一挑，“这位朋友，你要明白在我们没有出去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是为了寻找出路的实验品，我也不例外。再者，这种地方死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反正都要死，为了离开方法而死也是应当的。”
这种极为三观不正的话，放在这里说出来，竟然引起了一片的沉默。
看了一眼沉默的人群，李群儿继续添油加醋，“我知道大家都怕自己会死，但是我们没有人去不断地试错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此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哝着说道：“就害怕自己被人算计，替别人做了嫁衣。”
“但这里可以恐怖游戏世界，强者生存。难道因为你弱小就可以被分到垃圾堆里面受保护了吗？”
李群儿说这话时更加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