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的布幕门?发出被撩开的细碎声响。
黑桃收紧了捂住白?柳的嘴唇的手,贴在他?耳边低语:“来了。”
白?柳的目光挪动,穿过了阻挡在他?视线前面的几重障碍物,落在刚刚踏入帐篷的人的鞋面上——那是一?双制作精良的道具鞋。
黑桃的预估没有错,进来的的确是他?的队友们。
有人嘟囔的声音传来:“黑桃这家伙居然把他?抢来的尸体丢在了这里,什么鬼?”
“逆神,你怎么看?”
逆神环顾一?圈,开了口:“他?应该是准备把这里作为据点。”
藏在床下的白?柳眯了一?下眼睛——这个逆神的声音是一?种非常近似于人声的AI合成机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但?白?柳做过的游戏里有做过关于这一?块的技术对?接,其中一?个声音和?逆神的几乎一?模一?样,白?柳瞬间就听了出来——
——这家伙在队友面前用得都是一?个合成声,不是自己原本?的人声。
他?向上抬头转移视线,试图看到这个逆神的脸,但?他?身后黑桃的钳制越来越紧,但?最?终,白?柳还是看到了走到床边的逆神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没有辨识度的脸,哪怕是白?柳这样善于记忆人面部特征的职业选手,都需要盯着不动两三秒,才能勉强记忆下这张脸。
——但?在下一?次见到的时候,白?柳也不敢肯定自己能立马从?人群当中辨别?出逆神来。
这人的五官长相?普通到了模糊的地步。
就和?他?的声音一?样,有种被人工调试后,过于正常均衡的违和?感。
逆神在床边没有待多?久,就带着其他?队员转身离去了:“黑桃可能是发现了更好的据点,放弃了原本?的这个……”
“但?他?尸体都没有带走啊……”
“……可能是在路上看到更好的,判定积分更高的尸体,黑桃就把这具给?丢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了,上次对?卡巴拉公会的时候……”
一?群人议论着地走出了帐篷。
但?黑桃还是一?动不动地卡住白?柳的肩膀,似乎在等待什么,没有从?床底钻出来。
“还有一?波人在过来。”黑桃说。
随着他?话音落下,刚闭合没多?久的帐篷帘幕再次被掀开,白?柳从?床底各式物品的缝隙里望过去,看到了几双慌乱的军绿色胶鞋拖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血块,或者只能用血块来形容的人形进了帐篷。
这【血块】四肢都没有了,口腔里涌出来的半黏稠血液把他?糊得整张脸五官都看不到了,四肢的断口不停地往外?喷血,帐篷上已经沾满了他?喷溅出来的鲜血。
一?个士兵尝试用绷带去绑紧四肢的断面来止血,但?这只是做徒劳工——血液的流速只是从?“喷泉”变成了“小溪”,但?毫无停下来的迹象。
这个士兵声音凄慌:“……他?还活着!为什么医疗兵在清扫战场的时候不抬走他?治疗!就让他?留在哪里被敌军扫尾的炮弹炸成这样!”
“他?原本?能活的!”在说这句话时候,这士兵还在用力收紧怀里的卡住断口的绷带,企图通过这样人力的手段来止血——因为用力过猛,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另一?个士兵的声音要镇定许多?,但?依旧难掩沉重:“……你没有发现最?近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遇到的活人越来越多?了吗?”
“……战场上的伤兵越来越多?了,但?医疗物资却明显跟不上,我们没有那么多?物资来救助伤兵,而留着伤兵不管又会损害士气,所以?后方部队就准备……”
那个正在收紧绷带救人的士兵嗓音艰涩:“——所以?这群人就直接不救,让我们当做尸体收走,这样就没有伤兵,只有烈士是吗?”
另一?个士兵沉默了。
那个士兵凄厉地冷笑:“一?块补发的烈士功勋金属牌而已,这群士官批发下来五美分都不到的东西,他?们觉得这就能值一?条命?”
他?厉声喝问,声音里却带了哭腔:“盖伊,这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吃饭睡觉收尸体,给?自己的母亲和?未婚妻写信,你觉得一?块烈士牌子就值他?的命吗?”
“……我觉得不值。”盖伊悲伤地回答,“但?亚里克斯,这是战争,我们生命的价值并不由我们自己评定,甚至我们的尸体都不由我们主宰。”
亚里克斯终于松开了勒到发抖的手,他?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是啊,这可是战争,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官们最?想?要的不就是一?具具可以?进攻的尸体吗?——不需要情感,不需要价值,甚至不需要生命。”
担架上的尸体断肢已经没有血流出了——他?早已经死?去了。
盖伊抱住恍惚的亚里克斯,把他?的头搁置在自己肩头:“——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尸体,所以?我们是尸体一?样正在进行战争的人类,我们不应该有人性了。”
“——亚里克斯,不要再对?其他?的尸体怀有感情了,那太痛苦了。”
亚里克斯紧紧环抱住了盖伊的后肩,他?把脸埋了进去,隐忍地抽泣:“我做不到,盖伊,我做不到——我不是尸体。”
“我停止不了自己的同情怀疑痛恨和?爱。”
亚里克斯的脸上满是泪痕,他?透过盖伊染血的肩膀看向地面上那具布满血迹,面目全非的尸体,恍惚地问道:“——盖伊,你说如果尸体能动起来,如那些人所愿般地不停进行战争,那战场上是不是就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或者死?亡,只需要有我们这样的回收尸体的士兵就可以?了?”
盖伊抚摸亚里克斯的头发,似乎是觉得他?很傻一?般叹气:“你还有一?个月才满二十?岁,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努力地在战场活下来,才是你该想?的。”
亚里克斯低下头抵在盖伊心口,忽然抬头亲吻住了他?,还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而盖伊并不为亚里克斯这样的行为感到震惊,反而是柔顺地向后倾倒在床上,仍由亚里克斯狂乱癫狂地热吻他?来宣泄情绪——看起来这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两个人互相?脱掉对?方沾血的衣服,呼吸粗重地对?视了半晌,亚里克斯仿佛在遏制和?克制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和?欲望,撑在盖伊的身上绷紧身体,腰部发颤。
他?知道这样做是错的。
但?他?已经不知道做什么是对?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次亚里克斯的排斥,躺在床上的盖伊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尽量表现地语调轻松而略带调侃:“嘿,小伙子,放松点,任何人都有合理使用避孕套的途径,隔壁帐篷的汤姆一?个月在镇上的妓院里能用光十?盒战神保险套。”
“我们这样做只是……”盖伊顿了顿,“只是,就像是去妓院一?样你懂吗?但?当然和?那也不太一?样,只是你和?我都不愿意去妓院,所以?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
亚里克斯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上帝!”盖伊突兀地打断了自己的话,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双目放空地望着溅血的帐篷顶,恍惚地自言自语,“我在和?你说什么啊……亚里克斯,你还是个孩子。”
“你不该和?我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我带坏了你,上帝会惩罚我的。”
盖伊试图把身上的亚里克斯推起来。
“那上帝也该惩罚我。”亚里克斯抬起哭得鲜红的眼睛,“因为我就是想?和?你做,我控制不住,我想?不到除了可以?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发生这种事情。“
“你是在这个地方,让我感觉我自己唯一?不像尸体的人。“
“我爱你,盖伊。”
亚里克斯把愕然的盖伊推回了床上,他?们在那张简陋的钢架小床上激烈地摇动,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变成床下的尸体一?样。
专心听剧情主线,结果听到一?半突然转成/人频道听不懂了,所以?目露迷茫的黑桃:“……?”
专心听主线,听到一?半就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白?柳:“……”
这个盖伊和?亚里克斯居然是情侣关系。
虽然白?柳看过不少奇形怪状的研究报告,他?是知道在一?些艰难的,缺少女性的特殊环境里,男同性恋的比例会直线上升的。
并不是因为这些男性天生喜欢男人,而是在这种逼仄的,高危的环境里,他?们很难不对?自己朝夕相?对?,嘱托后背的战友产生某种高于友情的特殊寄托。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很多?男性会倾向于和?自己周围的男性发生亲密关系,比如性/关系。
所以?白?柳预料到了他?有可能会在这个副本?里看到这种情形,但?不是以?这样的状况。
床脚的钢架在剧烈晃动,时不时还会敲击一?下目光平静的白?柳的后脑勺,只有一?个床板之隔的地方正在发生热烈纠缠,喘息和?各种情/色的词句混杂在一?起,在小小的帐篷里回荡。
如果只有白?柳一?个人,他?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要脸地直接从?床底走出去的。
但?是……当这种情形有某个人存在的时候,一?切就变得……
黑桃在确认了一?些小动静无法打扰上面的两个人之后,靠近白?柳,态度端正地低声询问:“他?们正在做的这个事情,和?主线剧情相?关吗?”
白?柳转过身来正对?着黑桃,冷静地说:“不太相?关,只能说这个事情表明了这两个npc之间的人物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黑桃了解地点点头,“是这样吗?刚刚你听到亚里克斯要插/入盖伊的时候,感觉有点紧张地往外?躲。”
“我以?为这是和?主线剧情密切相?关的事情,你想?要认真听听。”
白?柳:“……”
黑桃迷惑地看着白?柳:“?你怎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大家新年快乐啊!!!!牛年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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