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君凌墨便看见齐垣愣愣的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板,便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齐垣转头看他,摇摇头,甩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问他:“找到马车了没有?”
君凌墨点头,说道:“明天辰时和瞿大夫一起出发。”
齐垣疑惑:“瞿大夫?”
听出了齐垣的疑问,君凌墨便回答道:“在你昏迷时给你看病的大夫。”
说完话,君凌墨看了一圈周围,发现角落有一个洗澡用的木桶,便又转身准备出去。
齐垣问:“你去干什么?”
君凌墨回答:“我去提些水来,今天掉在河水里,最好还是洗个澡。”
虽然他从化形开始就没有打过水,而这几天也有鸦青的照顾,但想来这样的事并不难做。
齐垣急忙跳下床说:“我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从掉下河之后你还没休息过呢,而且你的腿还刚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他不敢想象这样清清冷冷的人提个个桶像什么样子,反正他的身份就是小厮,说到腿,齐垣便问君凌墨,“对了,你让那个瞿大夫看过没有,你的腿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君凌墨摇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齐垣想着什么时候问问瞿大夫,便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推门走了出去。
一会儿就提着桶跑了几趟将木桶填上够洗澡用的水,老伯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也节约了不少时间。
一切弄好之后齐垣对君凌墨说:“水准备好了,你先来洗吧。”
君凌墨也没有推诿,已经不早了,越早休息越好,便走到屏风里面。
坐在外面的齐垣听着君凌墨造成的声响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站起来转一圈,这时候系统又出来捣乱。
系统发布了一个任务:“请宿主给主角添加热水,完成任务获得1技能点。”
齐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系统说道:“你到底是有多执着啊,我不接这个任务行不行?”
系统回答道:“拒绝任务消耗1技能点,宿主确认拒绝任务?”
齐垣惊了,说道:“你不是说拒绝攻略主角,没有惩罚的吗?”
系统回答道:“是的,不会有任何惩罚,只是扣除技能点,扣除技能点只会让宿主无法获得系统奖励,就算扣成负数,也不会对宿主本身造成任何伤害。”
齐垣莫名从系统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他想不劳而获的的语气,默默想到:“果然天上掉的馅饼不是那么好拿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受了这个任务,等以后接到实在没法完成的任务再拒绝也不迟。
于是齐垣从外面提来一桶热水,对屏风内的君凌墨喊道:“王爷,水还热吗?我提了一些热水来。”
屏风内传来了君凌墨清冷低沉的声音:“劳烦了。”
于是齐垣心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忐忑就提着水桶转到了屏风后面,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就这样走到了大木桶的旁边。
对君凌墨说道:“王爷,热水够了就说一下。然后端起了木桶就往大木桶里倒热水,一点余光都没有往君凌墨那里看。
君凌墨其实让齐垣进来并不是为了让他加热水,只是他在这里听着齐垣在外面不停地走动,以为他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便想将他叫进来问问。
但是现在看来,除了脸红了一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烦恼,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开口问比较好:“刚刚听你在外面心神不宁地走动,是有什么事吗?”
齐垣倒水的动作一顿,脸越发红,还是尽量低着头:“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来活动活动。”
然后提起水桶匆匆往外走去,结果——
“啊!”
“嘭!”
听到屏风外传出来的声音,君凌墨急忙从木桶中出来,随手扯过外袍围住了下半身,急忙到了外面,便看见齐垣以五体投地的模样趴在了地上。
君凌墨伸出一只手递给他问:“没事吧?”
齐垣在心里不断骂娘,这一下摔得可疼了,待缓过来后便看见了君凌墨的手,有些犹豫地抬起了头。
齐垣以为他抬头之后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导致会脸红或者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应,但是当此时真正见到祝谨安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却没有任何感觉。
齐垣心中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祝谨安了,但是谁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想之前他对祝谨安的念念不舍应该只是一种雏鸟情结吧。
想通了齐垣便不再纠结。没有拒绝君凌墨递过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动了动身上,摇头说:“没什么事,只是刚摔的拿一下有点疼。”
其实齐垣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撞青了,但是这点小伤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君凌墨有点不相信,但他也不是太主动的性格,见他说没事也不好查看,便放过了这件事,说:“我已经洗完了,你快去洗吧。”
齐垣点头,走到了屏风后面。
等两人都收拾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齐垣本来想打地铺,但是君凌墨没让,两人便躺在了一张床上。
许是今天折腾了一天,君凌墨的呼吸很快就平缓了下来。
而齐垣却不知是不是白天睡太久了没有一点睡意,转身看见君凌墨的睡脸,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祝谨安的容貌已经是上等,但是齐垣却觉得这并不是这个人最好看的样子,他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更好看,就像那天乞巧节上,虽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感觉那才是真实的他。
嗅着身旁的人身上好闻的竹子的清香,齐垣的最后一个思绪是为什么这么好闻,明天一定要问问他用的是什么熏香……
待他睡着之后,君凌墨睁开了眼,用法术将他身上的淤青和擦伤都治好了。
他给那些小妖们治疗这种摔倒和玩闹的伤口已经很习惯了,齐垣在这个世界又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人,年龄又小,君凌墨不自觉地也投入了几分对晚辈的关爱。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师父的气息,都让他对齐垣产生了亲近的感觉。
君凌墨这么想着,便也陷入了沉睡……
***
已是深夜,而华贵奢靡的宫殿内却依然亮着灯。
宫殿外面跪着的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不敢出一点声音,一会儿从宫殿抬出一个人,抬着她的太监们脚步匆匆,而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从宫殿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身穿一件黑色僧衣,僧衣上华丽的绣纹使得本该平和朴素的僧衣显得高贵奢靡,他身材高瘦,面容诡异,颧骨高挺,眼窝深陷,皮肤紧紧贴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髅。
他皱着眉看着这一幕,没有理会跪着的宫女太监,径直走进了殿内,也没有人敢拦他。
他穿过层层帐幔,来到里间,看见皇上摊在床上,像一只垂死的青蛙。
皇上听到有人过来,也没看是谁,怒骂:“滚,我不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吗?”
那人淡淡的出声:“哦?”
听到声音这个皇上浑身一颤,急忙坐了起来,脸上变为了谄媚的神情:“当然,当然不包括大人你。”
那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说那些女子要省着点用吗?”
皇上再次抖了一下,但是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心中有着恨意,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说道:“不是我不想省着用,只是那天见过祝谨安后就变成这样了。再怎么利用那些女子,也……”饶是皇上再害怕那人,可自己居然立不起来,丝丝恨意还是透露了出来,“一定是祝谨安,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妖术。”
“所以你便派了人去追杀他?”
那人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但是皇上却浑身发抖,声音也发颤,却不敢不回话:“是……是的,但是传回来的话说是祝谨安掉进瀑布,几乎不会生还。”
“几乎?哼!”那人随手一挥,皇上肥硕的身子便像块豆腐般飞了出去,“可是祝谨安还活着!上次让你办的事没有办好,这次又扰乱了我的计划。你说……”
那人走到皇上身边,蹲了下去揪着他的头发问道:“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皇上浑身抖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求饶道:“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身体上的剧痛打断了,只见身上的肥肉像是被什么撑破了一般,很快的裂开腐烂,又长好。
那人站起身,漠然的看着皇上在地上挣扎翻滚,转身离开了宫殿。
片刻后酷刑停了下来,只留皇上躺在地上喘粗气,身体还在不断地痉挛。眼中流露出了对那人深深的忌惮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