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翻别人东西不好,但是自己毕竟是救他,男主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沈初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想到原著里的沈雁初曾经捡到了萧煜最心爱女人叶雨嫣的一条手帕就被挑了右手手筋的情节。他觉得可能他真的没办法抢救了。
甩了甩脑袋,沈初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往前两步爬上萧煜的床。
上一次沈初只顾着做任务还未曾仔细看过萧煜的床。宫里的床都是上好的红木制作,上边铺着丝绸的被褥,只是内务府不负责任,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有些泛旧,还有几处洗得发白。枕头下没有,被子里也没有,在翻找的同时沈初还要注意不要弄的太乱,他没有时间再为萧煜整理,一会儿搜宫的人便会到了。
床上没有……沈初从床上下来,一低头看见床下有几个雕花的抽屉,应该是盛放杂物的抽屉。那雕花甚是精致,偏偏沈初是个不识货的,拉开抽屉便翻。
抽屉里是一摞白色的衣裳,一个灰褐色的小纸包就静静地躺在这摞衣服上。内殿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灰褐色的小包在衣服的阴影里不甚明显。
“沈公子!沈公子!陛下身边的赵总管亲自来了!”在外边守门的小禄子用急促的声音往屋里喊道,怕被人听到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晓得了!”沈初不敢耽搁,直接抓起药包便要往外跑,大概是过于紧张,他手劲儿略大,直接把药包给扯散了!里边黄褐色的药粉撒在白色的衣服上,黄了一大片。
沈初:“……?!”
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因为他的人生就快没了……
“沈公子沈公子!”小禄子还在外边不断催促。
沈初咬咬牙,没敢跺脚,把纸包再次用草绳系住,再把弄脏的那件衣服直接揣进了怀里,那件衣服轻薄,塞在怀里也看不出特别鼓来。那包毒药也被他塞进怀里,等把抽屉里的衣物收拾好,沈初再轻手轻脚的从内殿出去。
“沈公子,赵总管已经自延庆宫正门过来,你如今出去刚好撞上,不如从后门。”小禄子佯做镇定,然而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后门在何处?”沈初连忙问。
“出了后殿往右走,顺着宫殿边缘往北走便是,那处平日里无人看守,奴才这就去前边迎接赵总管。”小禄子说话极快,一边还推搡着沈初往外走。
延庆宫后殿是延庆宫最靠后的地方,离后门最近。沈初被小禄子直接推到了黑暗的小路上,这条路走的人不多,所以连宫灯都没有,看不见一丝亮光,黑漆漆的很是吓人。
脚下踩过杂草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远处的不知名的鸟鸣声让人胆寒,沈初一路抹黑往后门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十分漫长才走到了后门。
后门确实无人看守,破旧的小门一碰就掉灰,沈初推开门出去,发现此处离养狗的那处远了不少,要赶过去还需要费些时间。
这边还未曾走远,延庆宫后殿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吵吵闹闹的,隐约可以听出来是让下人们仔细搜索。
其实不仅是后殿,前殿也亮起了灯。
那是怡嫔居住的地方,后边闹这么大的动静,想来这位怡嫔娘娘也不是完全心如止水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沈初在外边望着朱红色的宫墙,这宫墙一向是又高又宽,只能望见被圈起来的四角天空。
在这宫墙里,谁都不容易。
多想无益,沈初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思量着这东西不能随便乱扔,若是扔到延庆宫一带萧煜还是脱不了干系。
沈初一路往御花园那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处理怀里的东西。他必须尽快不惹眼的回去,又要把东西处理掉,还没等把东西处理掉他却离御花园那处越来越近。
一愣神……沈初发觉自己离皇帝的仪仗不过三四十米远,只有几棵小树作为遮挡,再往前便只能靠黑暗遮挡几分。
紧接着——沈初听到后边发出沙沙一声,从身后传过来一阵力量,一只粗壮的胳膊把他猛地掀翻在地,雪白的衣裳落了地,沾染上碎雪和污泥。
“陛下!肃王殿下!奴才抓住一个心怀不轨的!”
被抓了!沈雁初只是个文弱小美人,真用起力气来完全不顶用。身后的人抓住他两只胳膊,把他压在地上,他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来也半点撼动不了身上的人,就算这人只是个奴才。
沈初这时候想起来,原著里的沈雁初先天不足,小时候是用药养着的,后来他穿过来嫌弃练武太累,所以一丁点都没跟着学。
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到用时才知练啊!沈初在心里发誓,只要能活着,他一定好好练武。
“把人带过来。”这是皇帝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他眉头深皱,今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自然是不耐烦得很。
从狼狗死亡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众人在此处就算是冻也冻得懒得分辨什么,只要这案子能了结便可,谁知道这么一会子又抓出来一个人。
那几棵小树处因着没有灯火所以格外黑暗,众人并不曾看清沈初的脸,这下被一个奴才直接押到皇帝面前,五六盏灯全打在他脸上,照得他双眼发疼。
“这是……?”皇帝大概是压根儿没记住自己给儿子指派的伴读。
“父皇,这是五弟身边儿的伴读,沈侯爷的次子沈雁初。”肃王低头偷偷瞥了一眼五皇子,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五皇子低着头,没理会肃王的挑衅,然而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陛下,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西域的王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声,双手背到身后,神情倨傲,“陛下莫不是在为皇子开脱罪名拖延时间吧?”
那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让在场众人都僵硬了身体,气氛顿时比墙外的北风还要寒冷。
“西域小国也敢在我大梁嚣张?”没等皇帝说话,肃王先站了出来,“这案子陛下自然会给你们交代,那也请记好了,这是陛下圣明开恩才给你们交代,并非是你一个小国威胁了我大梁!”
话音刚落,那西域王子的脸色变得铁青,却碍于皇帝赏赐未下不敢撕破脸皮,只得愤愤甩袖子冷哼一声。
“父皇,这沈雁初鬼鬼祟祟的藏在此处怕是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肃王往前一步,冲皇帝拱手行礼,“请准许儿臣去查探一番。”
话音未落,被押着跪在鹅卵石地面上的沈初便收到肃王一个暧/昧而又危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