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宫初月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拉着夜晟缓步离开这海岸。
在经过夜亦尘的休眠仓时,宫初月看了一眼夜亦尘安静的睡颜。
她欠的债似乎是越来越多了啊。
“外面有些异动。”宫初月带着夜晟回到屋内,正想要出去看看呢,便察觉到,外面似乎是有什么动静。
但是,又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你们看外面的那些墙壁。”徐大夫突然之间惊呼了起来,他之前就觉得,那些墙壁很奇怪,似乎是动了动。
但是,那时候夜晟和宫初月又在海边,就他一个人,徐大夫当真是觉得那墙壁上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动了动。
但是,眨了眨眼之后,又什么都动静都没了,一时间,徐大夫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现在,幸好又再次看到了,徐大夫指着那墙壁大叫了起来。
如此,宫初月和夜晟才察觉到了那墙壁的异样。
此刻,在墙壁上,开始出现了旋涡状的纹路。
与此同时,在那黑色的旋涡状内,竟然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人!
宫初月双眼已经看直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她非常清楚,在那墙壁上不存在任何的机关和阵法。
那人又是怎么出现的?
“这就吃惊了?走吧,出去看看。”夜晟揉了揉宫初月的脑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出了血石之后,夜晟才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揣测,这地方只怕是已经成为那魔界的出入口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发生的这么的快,原本还以为有个几年的时间来准备,没想到魔界竟然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宫初月抬头看着夜晟,他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边一般。
夜晟心中所想,自然是她所想,宫初月心头有些沉重,隐隐的叹息了一声:夜晟,这一次换我保护你,倘若当真需要牺牲一人,我希望这个人会是我……
宫初月紧闭双眼,想起了娘亲书信上所言,她与夜晟的结合,便是孽缘的开始,这段情终究不得善终。
她原本不信命,也深信人定胜天,可是这一件件的事情发展下来,她竟然开始有些动摇了,每一件的事情,都昭示着娘亲留信的可信度。
她和夜晟之间,磨砺重重,好不容易在一起,短短几年时间,便又被迫分离。
现在,她终究将夜晟给盼回来了,结果又出来个毁灭级的魔界。
宫初月隐隐有些自嘲,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
一点点的,将她身上那股戾气逐渐磨平,这辈子她付出的很多,为了很多人,牺牲了很多。
也有很多人,为了她牺牲了很多。
倘若,最终她的死,能够换得所有人的安宁,那便让她做这最后的一件事情吧……
“你在想什么?”夜晟有些狐疑的看着宫初月,这女人刚才的眼神,令他觉得有些不安。
“没什么,只是感慨世事难料。”宫初月笑了笑。
只怕,鬼幽殿的兵,又该布到这遗落大陆了。
夜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宫初月又回了四方界。
这一次,出乎宫初月预料的是,她父亲,竟然将她给唤到了书房,单独问话。
“父亲,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宫初月很是不能理解,她是和夜晟一起回的宫家,以往的时候,父亲都是找夜晟的,可是为何这一次偏偏单独叫了她?
宫初月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异常的举动,难道夜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么?
“初月啊……你难道没有好好地考虑过,你和夜晟之间的事情么?”宫天云说的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
“爹爹……”宫初月完全的蒙圈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些话竟然会从她最为敬爱的父亲嘴里说出来。
这一刻,宫初月心底充满酸涩的感觉,她何止是想过这些,但是她总是觉得,这话谁都可能说出来,她的父亲,偏偏是最不可能说出这番话之人。
“或许,你会认为爹爹是自私的……只是,初月……你该明白,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的娘亲她……”宫天云知道宫初月是聪明的,有些话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她就能够明白。
只是,他得为他的妻女考虑,他和妻子,费尽心思才将宫初月保护了起来,让她平安的长大。
却是不曾想,最近竟然被他得知了魔界覆灭的事情!
整个天下,就要这般倾覆了,难怪在那禁地之内,宫初月会怀孕,天选之子会这么早就降临到这片土地上!
这一切都是命数,都是天意,天要你亡,不得不亡……
宫天云得知了这消息之后,便一直在思索着,事情的解决办法,最终却是得知,宫初月和夜晟二人之间,必须要死去一人,天地间才会有短暂的安宁……
“爹爹想要我怎么说呢?我死还是他死?”宫初月神色略显凄凉,她要如何告诉爹爹,她选择了自己死?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现实,倘若有办法解决那是最好的,没有办法的话……终究得做出选择……”宫天云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去看宫初月的眼睛,一个父亲,做到这般地步,还有何脸面面对这些小辈?
“爹爹,对不起,让你担忧了。”宫初月缓步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宫天云。
她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她已经过了放肆撒娇的年纪,眼下的环境之下,她必须要长大,必须要将所有的痛苦埋葬。
倘若是以前,倘若是不重要的时期,她还能哭喊着撒娇,质问宫天云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不行,她知道宫天云是为了她好。
也知道,宫初月是在担心她和夜晟,甚至是担心这整个天下。
“孩子……爹爹舍不得你们啊……我只是恨,恨苍天如此不公,恨命运为何要这般对待你们……”宫天云眼角流淌下了两行热泪,既因悔恨,也因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