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徐元玮语气稍稍正了些,“他……现在自己说不出来,但是又不想骗你,所以让我传个话。你放心好了,说完我就走。”

只楚思考了几秒答应了,“去哪里,我现在就出门。”

“不用,我去接你。”徐元玮为了照顾只楚,就在她家附近找了家咖啡厅,“现在也不到吃饭的点,就在这里说吧,喝点什么?”

只楚要了一杯牛奶,徐元玮把菜单交给服务生,“一杯热牛奶一杯拿铁。”

待咖啡上来的时候徐元玮用咖啡勺搅了搅便放下,徐诗兰和李卓年的那些事又何止是李卓年自己的伤疤。

徐元玮尽量控制着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徐诗兰,国内艺术界最有名的画家,是我的姐姐也是李卓年的妈妈。”

事情跟大多的豪门狗血差不多,无外乎是既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又想要外面的彩旗飘飘。

徐诗兰继承了徐家的艺术细胞,长得漂亮的文艺女生是那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女孩。李成业年轻的时候长得俊朗又会说好话,很快与徐诗兰热恋、结婚。

徐诗兰是那种典型的文艺女孩,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淑女礼貌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热恋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女神,但是两人结婚后,徐诗兰和以前一样在画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没有了距离的美化,李成业渐渐发现了她的无趣,失去了对她的新鲜感,在外面包了小三。

不仅如此,还有了一个和李卓年差不多大的孩子。徐诗兰在有了李卓年后把除了画画以外的所有精力都给了他,这让李成业更加放肆,最后让小三甚至都找上门来。

在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李明远他妈带着李明远找到了徐诗兰。

徐诗兰对婚姻的期望一下子幻灭了,所有的天真、骄傲全都被踩到了泥潭里。李明远他妈三天两头的带着李明远过去闹,徐诗兰的涵养不允许她像个怨妇一样的发泄。再加上李成业的苦苦哀求与忏悔和对李卓年的不忍,徐诗兰选择忍气吞声。

等到徐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徐诗兰的心理已经出了问题。为了李卓年不受影响,他们不断把他送出国去学习,尽量让他少待在家里。

可是最后还是出事了。徐诗兰抑郁越来越严重,终于在李明远他妈最后一次过来闹的时候崩溃了,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而李卓年也受到徐诗兰的去世的影响。原来他们藏着掖着不想李卓年知道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母亲的抑郁一点点的影响到了李卓年,但是这些都被他藏了起来。

两年后,李明远被接到了李家,李卓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有在见到徐家人的时候会说几句话。

徐家人是在去年的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的。

那时候李明远不知道说了什么,提了句徐诗兰,李卓年赤红着眼睛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嗑,刚好被去接李卓年的徐元玮看见。

之后徐家二老施压把李卓年从李家接了出来,暗中找了心理医生咨询。直到李卓年自己主动就医。

徐元玮看着对面眼眶里溢满眼泪的小姑娘,想起李卓年拜托的事情,狠心的说,“李明远说他是神经病也没错,他确实有精神类疾病,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只楚蹭的站起来,椅脚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一阵侧目,她用手背把眼泪一抹,“那又怎么样?!告诉我这些然后呢?跟我说接受不了的话就离他远一点吗?”

徐元玮道:“你先别激动,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小年……”

“我知道!”只楚打断他的话,“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李卓年什么意思我明白,我也会让他明白的。”

只楚拿起手机快步除了咖啡厅跑到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去锦铭佳苑,师傅快点。”

徐元玮拿手机,发出去一条消息:【说完了,她跑出去了。】

只楚到的楼下的时候电梯恰好上去,她等不及从安全通道跑了上去,李卓年家在8层,楼层不算低,她爬的急,到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喘。

只楚挥着拳头砸门,“李卓年!开门!”

几乎是在一瞬间,眼前的门打开,只楚的拳头砸空落到了李卓年的身上。

眼前的小姑娘通红的眼眶还挂着水汽,胸前不断的起伏,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突然,她跟着小炮仗似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压在喉咙里的呜咽再也压不住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嫌弃你,不就是生病了吗,谁没有生过病?”

难怪他上一世会瘦成那个样子,除了工作的事情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除了拿着她的照片看也不做一件事。

“我也有病,我有慢性胃炎,肚子一饿胃就开始痛,晚上脚也老是抽筋,大姨妈也不调,来一次就痛得死去活来什么事也干不了,还有、还有腿短,坐在板凳上都能荡秋千,你会嫌弃我吗?”

李卓年以为只楚知道后或许会告诉他‘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总会好’之类的话,没想到她会说病了也没关系,谁身上还没点病呢?

她说,他只是病了而已。

没有得到回答,只楚抬起头哭的更厉害,又心疼又委屈:“你真的嫌弃我?”

李卓年连忙回抱她,“不会。”

只楚抽搭了一声,抹了把眼泪,“那你干嘛让舅舅说的那么狠心,把自己说成……是让我不要联系你了吗?”

“不是!”李卓年心弦一紧,“我只是不想瞒着你,这对你不公平。”

只楚站的累了,起身往他身上跳,李卓年条件反射般的接住她,只楚吩咐道:“我要坐下。”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只楚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搭着平复心情,半响后,只楚突然出声,“你可是李卓年啊,你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吗?”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掰着指头开始数,“成绩年级第一、长得巨帅、油画画的一级棒,说是全校女生的男神也不为过,我是捡了大便宜好吗?”

李卓年听着小姑娘的夸赞,箍着她的腰身没有说话。

捡到大便宜的不是她,能用脸和这一身技能换得她的倾心,他才是捡到了大便宜。

上辈子,他敏感又病态,一眼就能看出接近他的人的目的和欲望,只有她带着一身阳光和善意过来,让他满目疮痍的世界里有了光亮,带他走过了最难熬的时候。

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静谧,是李卓年的手机。

他抱着只楚没撒手,屈身从茶几上拿手机,他稍一动只楚便失去了平衡,手脚连忙缠住他腰腹和脖颈。

李卓年动作一滞,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对血气方刚的男生来说有多致命,还敢缠他!

铃声还在响,催命一样,他看了眼不断闪烁的屏幕,是徐元玮。

他恶声恶气的接了电话:“喂?”

徐元玮:“……干嘛你?火气这么大,我刚才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大忙现在在我怀里呢,李卓年,“什么事?”

“啊,不是说话下午去医生那边吗?我爸妈让我中午接你回家吃个饭,他们又给你做好吃的了。”

电话就在耳边,李卓年没有避着只楚,她听到后不再赖着他,滚到旁边的沙发上。

李卓年松手,“我待会自己打车过去。”

只楚进门的时候没脱鞋,现在蹭了他家沙发上好几个脚印,这会正心虚的拿着抱枕拍打。

李卓年:“……”

最后他看不过去,把枕套和沙发套都换下来扔进了洗衣机,李卓年叫车先把只楚送回家后才回了别墅。

周一上学的时候范今雨谨记自己队医的身份,真的从药房买了云南白药的喷雾和创可贴,给几个伤员分了下去,几个人里就韩修然脸上挂了彩,其他人都伤在身上有衣服遮着。

语文课上的时候老张看着韩修然那挂了彩的脸,围绕着“争做社会主义好青年”为题用半节语文课的时间给二班学生进行了思想教育。

语文老师说起小论文来一套一套的,例子不缺,文笔也不缺,把韩修然羞辱的恨不得原地穿越回周六,把揍到他脸上的那个人揍成猪头。

临近下课的时候老张拿出一张表给韩修然,点了个题,“五四青年节为响应国家政策,学校组织运动会,大家踊跃报名。”

韩修然立马忘了刚才的羞辱,跟着大家爆发出兴奋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