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年倏然抬头与她视线相接，想到那种可能，只楚的脸上慢慢晕上绯红，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教室里却进来了人。
“班长卓哥，你们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不能有人呢！”
咽下到嘴边的话，只楚回到自己的位置，手忙脚乱的翻了翻桌面，好一阵才想起要去联系数学老师。
李卓年自从与她对视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看到她绯红的脖颈和慌乱的背影，藏在心底多年的占有欲像是沾了火星的干草，疯狂的燃烧、蔓延，直到占据他的整颗心脏。
待只楚走后，李卓年凉凉的看了眼进门扯着嗓门瞎嚷嚷的韩修然。
他被李卓年冷飕飕的眼神看的吞了吞口水，“班长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但是用只楚转移注意力就没错了。
李卓年果然不再看他，低头拿起铅笔开始画画。
常景也被韩修然吵醒，抻着胳膊神了个懒腰，余光瞥到李卓年的画本，“哥，嫂子的背影你都快能默下来了吧！”
常景不是韩修然，他第一天看到李卓年画画的时候就看出画的是谁，这两天一幅画画下来头都很少抬，就算这样每天还是雷打不动的接着画。
李卓年点头嗯了一声。
旁边的韩修然脸上带着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的表情，“这这、画的是班长？！”
常景无语，“你不会一直都没看出来吧？”
韩修然觉得看出来才不正常，“都画得是背影我去哪看出来？”
“也是。”韩修然和李卓年认识的时间不长，常景打算给他科普一下，“咱卓哥，从三岁开始拿画笔，学过各大画种，屁股后面追着的小姑娘数都数不过来，但他除了学画那一阵从来没有给人画过肖像。”
常景眉毛一挑，“你猜这唯一能让他动笔的，是谁？”
韩修然目瞪口呆，脑子里被什么【我的画本上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肖像画】【除了老婆谁都不画】刷屏。
脸好看也就罢了，还特么搞这种暗戳戳的浪漫。
韩修然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要当证婚人了。不行，思想太危险，不合晋江的规矩。
这天之后，只楚心里对李卓年画本上的人有了一丝怀疑，可是她明明记得上次郑梦蕊弄翻画本的时候还看到一个披肩卷发的背影，她可从来没有在学校散着过头发。
莫不是他就随手画画？看到谁就画谁？
以上，是失忆楚的猜想。
这就导致了只楚在近几天晚自习补课的时候注意力难以集中，画本就大咧咧的摆在书立上，只楚的目光时不时的往那上面飘。
下课铃响，只楚看着画本出神。
她看了好几晚上，就是找不到理由问出口。李卓年憋着坏逗她，找书的时候手指故意在画本上徘徊，最后抽.出画本，问：“想看？”
只楚下意识的点头，随后反应过来，稍稍脸红，“可以吗？”
李卓年手指在画本底部剌了一圈，页脚处刷的一声从底页扫到顶，“我一共画了几十页，你想看哪一页？”
只楚纠结的“啊”了一声，这还得选吗？想看他那天画的那一页也想看看其他的，都想看……
想了想，还是选那天画的那页吧，至少要让她知道他画的是不是她才行。
“选那天——”
“只楚！”
话被打断，只楚抬头看她，郑梦蕊走过来的脚步稍快，语气有些冲，脸上还带着委屈。
只楚：“怎么了？”
她看了眼李卓年，语气软了下来“班长，我真的带不了常景，你看这都快一个周了，他每天都会逃晚自习，我们换一换好不好？”
“啊，这……”别人语气一软只楚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何况如果不掺杂个人感情的话，郑梦蕊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本来老张说补课的时候也没有规定谁必须要带谁。
只楚犹豫了一下，“要不两人我都带着吧，李卓年学的挺快的，我带两个也没有问题。”
郑梦蕊：……
装出来的委屈卡在了脸上，她噎了一下，“那、那多浪费你的时间，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还是换一下吧。”
“可是，李卓年闻不了你身上的咳、香水味。”只楚顾忌她的面子，“其实也没费多少时间，你不用管了，我明天跟常景说。”
郑梦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服只楚，她有些难堪也有些期待的对李卓年说，“我没再喷了，都让班长带她也带不过来，还是换换吧。”
从周一的时候知道李卓年不喜欢香水味之后她自以为的知道了李卓年躲开她的原因，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再喷了。
今天借着常景逃补习，她想和只楚换过来，只要李卓年知道了她不再喷香水就一定会同意的，毕竟他对她也有好感，还为她画过画。
钱艺说的对，想要和李卓年这种高冷的人在一起，确实应该主动一点，只楚不就是这样跟他熟悉的吗？
她满含期待的等着李卓年的回答，他会答应的吧？
“不用换，常景明天会留下补课。”李卓年将画本塞到只楚的手里，“看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李卓年从后门出去，郑梦蕊还站在这里，只楚想等着她走了之后再翻开画本，“还有什么问题吗？”
郑梦蕊咬了咬牙，“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只楚跟着她到了四楼楼梯口，晚上四楼通常灯火通明，但是除了值班老师基本上没人会上来，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只楚在郑梦蕊把她带到这里的时候就隐约的猜到了她要说的事，于是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只楚，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就直说了。”她稍稍扬了扬下巴，“学校里喜欢我的人不算少，但是其中唯一让我动心的是李卓年。”
只楚的脑袋上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
你说其中的谁？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也没有那么难了，“虽然他现在只是暗恋，还没有跟我表白，但是那天他给我画的画你也看到了。以他的性格可能不会这么快的表白，但是既然我也喜欢他，我们就打算慢慢磨下去，所以希望你不要挡在我们中间。”
只楚：………………
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能想这么多的。
说的这么真诚，如果不是我了解李卓年，都要信了呢。
见她一直不说话，郑梦蕊催促道，“你听明白了吗？”
只楚也真的是醉了，“你是不是有——”病？
“听明白什么？”话没说完，从后方传来一道男声，三分讥笑七分冷，“我喜欢你？让她离我远点？”
李卓年迎着光走上前来，面色冷峻，分出一道眼神给郑梦蕊，“你他妈是谁？”
只楚一时间忘了郑梦蕊的话，惊讶的看着李卓年，他说脏话了？？
！
心跳有点快是怎么回事？
郑梦蕊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你、你说什么？”
李卓年却是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了，拉起只楚的手腕往下走。
郑梦蕊心里一急，喊：“可是你明明在画本上画过我的背影！”
李卓年顿住，两人一走一停，胳膊拉成一道直线，只楚也被迫停下。
他回头冷飕飕的看向郑梦蕊，“你动过我的画本？”
“不、不是，我不小心看到的。”他的脸色太过吓人，郑梦蕊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里面那个长卷发的背影明明就是我，全班只有我是那个发型。”
“呵。”李卓年嘲弄的笑了一声，伸手将只楚的发圈摘下来，不顾只楚的错愕，用手指在她的长发上拨弄了两下，揽着过她的肩膀用背影对着郑梦蕊，“你说，我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