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昂从二楼下来，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只楚，“只楚，我喜欢了你整整一年还比不上他一个新来的？！”
昨天晚自习他去二班时在窗外看到的画面再加上刚才的，方子昂憋了两个周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
李卓年闻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说不尽的讥讽。
只楚惊讶方子昂的突然出现，没有再胡闹，“你怎么也在这？”
方子昂语气激动，“怎么，妨碍到你们了？要不要我说对不起啊？”
只楚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趁着李卓年不注意抢回了冰棍，低头嘬了起来。
冰棍化了只剩下一点，李卓年没再制止她，侧身站在只楚旁边挡住方子昂的视线，“不抢你的了，别吃的那么急。”
只楚含着冰棍，“唔，都快化没了……”
方子昂气的去拧门把手，哐哐拧了两下没开才发现是被锁上了，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错愕的看了两人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操场上几个班的人一起上体育课，一班的体委跑了大半个操场才在排球场上找到韩修然，“体育老师说器材室的钥匙在你这边？”
韩修然抹着脑门上的汗，“对啊，怎么了？”
一班体委：“嗐，不知道哪个二货把我们班长锁在里面了，快把钥匙给我。”
韩二货和常二货对视了三秒，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给了一班体委。
常景：“一班班长为什么会在器材室？”
韩修然：“我怎么知道？”
常景：“你锁门之前就不知道检查一下吗？”
韩修然：“是你锁的门。”
常景：……
韩修然：……
只楚从器材室出来，只楚还不忘让李卓年推着一小车的器材，韩修然十分狗腿的跑过去接到自己手里，“班长卓哥老方对不住，你说我忘了你们还在里面，出来的时候就习惯的锁上门了，你们没事吧？”
锅肯定要有人背，但是实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其中信了的就只楚一个人，“体育，你不是说在门口等我吗？你怕不是等了个寂寞。”
有的人挨怼有的人就是挨揍了。
李卓年拎着常景去了旁边，问：“怎么回事？”
“卓哥我发誓不知道还有一人在里面，我以为就你和班长。”常景上来就认怂。
“谁问你这个了，故意把我们锁在里面干什么？”李卓年上下扫了他一眼，“皮痒了？”
常景委屈，“我这不是给你和班长制造机会么。”
李卓年给了他一脚，“制造什么机会，器材室里又闷又热灰尘还多，呛到她怎么办！”
常景保证道，“那我下次换个好点的地方。”
然后又被李卓年补了一脚，“还有下一次？！”
“就你一袋一袋的奶送出去，得追多久才能追到。”在李卓年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
李卓年：“下课去把器材室打扫干净，别让我看见一条废纸。”
常景：什么废纸？！那是浪漫玫瑰的花瓣的替代品！
*
中午的时候，常景那疼儿子的妈让司机给送来了午饭，五六个保温盒，都是家里保姆做的。
常景拉着李卓年一起吃，午饭后常景手痒非拉着李卓年去网吧开黑，李卓年中午没事就一起去了。
两人嫌弃网吧大厅吵，开了间包厢，刚打开电脑没几分钟有人推门进来。
方子昂觉得今天他的点格外的背，莫名其妙被锁在器材室撞见李卓年和只楚玩闹，心情不好来网吧开黑，点的外卖吃了后闹肚子，从厕所出来后发现包厢被李卓年带人占了。
今天在器材室哑的火腾的上来了，“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你现在离开我不跟你计较。”
李卓年眼睛一眯，慢腾腾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离开？”
方子昂家里有点小钱，在外面也是被人方少长方少短的叫大的，初中的时候也是野过一阵的，长这么大还没在谁那里栽过跟头。
他冷哼一声，“没错，离开，识相的也离只楚远点。”
常景在方子昂推开门的时候就认出他是器材室里见过的那个，察觉到两人的不同寻常的氛围，他刚开始没有说话，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狂？
前因后果他不清楚，大约能听出有只楚的原因，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他只知道，上一个这么挑衅李卓年的人到现在见到他还是绕道走的。
常景靠在墙根抱着胸看好戏。
两人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包厢里座椅掀翻了，电脑的显示屏摔在地上。不小的打斗动静引来的不少人在门口围观。
常景沿着墙壁躲着两个人把包厢的门关上，“小事小事，大家都散了啊。”
尽管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是围着的人也不见少，都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动静，两个网管闻声赶了过来，拧着门把手往里推。
“里面怎么了？开么！开门！”
常景把门反锁，倚在门上看着眼前的两人。
李卓年把方子昂摁在地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拳头一下一下专往他的脸上挥，“再他妈说一句，让我离谁远点！”
方子昂被打的躺在地上没有反抗力，他单手拎起方子昂把他怼到窗沿上，半个身子都露在窗外。
这家网吧在四楼，方子昂被外面的风吹得心惊，手死死的拽着窗棂：“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
李卓年冷着脸又把他往外推了推。
常景脸色稍变，站姿也不再那么漫不经心，上前两步，像是要拦着李卓年。
李卓年眼里全是阴霾，“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去找只楚，我不介意让你去ICU躺一阵。”
提着领子往前一掼，方子昂立刻瘫软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看李卓年一眼。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对常景说，“走吧。”
两人从网吧出来，常景还有些心悸，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李卓年。
就算是以前学校里有个不怕死的学生弄坏了徐阿姨送给他的的油画笔时，李卓年下手也没有这么重。
刚才，他像是真的想推他下去，不管不顾，疯了一样。
常景踌躇半天，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卓哥，你还好吧？”
李卓年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他深深的呼吸感受着有只楚存在的世界，半响吐出一句，“没事。”
如果没有只楚，如果没有道德底线，他想不出自己会做出什么。
两人提前回了学校，李卓年拿出自己的画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里面的背景。
内心的暴躁难以消除，他从桌洞内拿了颗奶糖坐在只楚的位置上等她。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她会提前来。
果然不出十分钟，只楚打着哈欠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的位置上的李卓年，“怎么来的这么早？”
李卓年起来让她坐下，自己站在旁边挡住斜上方的摄像头，“把手伸出来。”
只楚闻言听话的伸出左手，他的掌心朝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掌心之间夹着一块软软硬硬的东西。
李卓年，“猜猜是什么？”
只楚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怔怔的答：“奶糖？”
“嗯，喜欢吗？”
“喜欢。”
心里的郁结消散，李卓年放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一直喜欢才行。”
李卓年来后只楚依旧愣怔，呆呆的看着手心里的奶糖。
第二次了，他第二次牵她的手。
只楚回头往后排看，教室里除了趴在课桌上睡着的常景就他们两个人，他手里拿着铅笔又在画本上画画。
只楚起身去他旁边看，这次他没有把画藏起来，纸上的人物现在只有一个轮廓，依稀看着是个扎着马尾的背影。
余光看到后黑板板报上的人物，一身校服，头上扎个着马尾。
她想到那天李卓年的话。
“眼前的模特就一个，班长不介意吧？”
这次，教室里也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