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楚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让李卓年买姨妈巾也就罢了，毕竟是生活用品。难道还要让他去帮她买内衣？
只楚还没那个脸。
最后只楚将自己的衣服洗了，在卫生间用吹风机生生吹干的。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李卓年给她找了个外套披上，“晚上吃东西了吗？”
只楚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卓年去厨房，冰箱里有徐元玮让人塞的各种食材，他煮了碗西红柿鸡蛋汤面端给她，“吃点热的。”
只楚盯着眼前的面，她以前一直以为他不会做饭的。
她挑起面条尝了尝，有西红柿的酸甜也有鸡蛋的鲜香，很好吃。
饿了一晚上，只楚把面汤都喝光了。
李卓年帮她冲了袋感冒药，“喝了，预防感冒。”
等只楚吃完，李卓年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只楚拱着李卓年的鞋像穿着两艘船似的，走一步拖哒一下。锁门前李卓年拉着只楚的食指在他的门锁上录入了指纹，“下次你来我不在的话，你就直接进去。”
只楚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轻轻的点了一下，趁着李卓年不注意，悄悄的把眼角湿痕擦干。
从车上下来，只楚站在电梯口前有点不想上去。
李卓年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楚摇头，她应该走了，以前几年她来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次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只楚打开房门，里面果然没人，她松了一口气。
对面的门倏地打开，余安从里面出来，看见只楚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不问她去哪了，而是问，“怎么不接电话？”
只楚低头让他们进来，“我没带手机。”
余安没有进门，扔下一句“下次记得带手机”转身就走，只楚在他关门前喊他，“哥！”
余安顿住，回头看她，只楚问：“我妈、她什么时候走的？”
余安：“来我家哭了十几分钟后就走了，另外，你下次能不能别一有事就往外跑？”
只楚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对不起……”
余安看了他们一眼，“半夜不回家而已，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说完‘哐’的一声甩上了门。
安姨：“哎呦吓死我了，你摔什么门，把你爸都要吵醒了。”
只楚：“……”还不到十点，哪里半夜了？
她干笑一声，跟李卓年解释，“我哥他就爱小题大做。”
李卓年挑眉，“你哥？”
只楚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傻兮兮的点头，“嗯嗯，他比我早出生几个月。”
李卓年没有深究，抬脚进了只楚的家里，上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看，不小的屋子被只楚安排的满满当当。
墙柜上摆着只楚的各种照片，和朋友的、同学的，还有班级合照，还有她收集的各种杯子，甚至还有几盆小盆栽。
五花八门，却能看出她对生活的态度。
只楚进屋换了自己的衣服，空着手出来，“你的衣服……还要吗？”
李卓年看她，“怎么，你不想还了吗？”
只楚：是的呢。
“怎么可能，但是我都穿过了，你肯定不会再穿了吧，那我还给你有什么意义呢。”
李卓年却疑惑的问到，“我为什么不会再穿了？”
“因为我穿过了。”
“如果你的衣服借给我穿了一下，你以后就再也不穿那件衣服了吗？”
“那倒不会……”
“就是了，所以可以还我衣服了吗？”
只楚：“……”被绕进去了。
说不过，只楚打算用拖字诀，“我还是洗完之后再还给你吧？”只楚大眼睛一眨，“嗯，就这样，谢谢。”
李卓年：“……不客气。”
把李卓年送到门前，只楚问，“你不问问我去你家干什么吗？”如果换了别人，有人大晚上蹲在他的家门口，就算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得问问来干什么，可是他就好像完全尊重她、一点也不好奇。
李卓年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是说了，你来找我写作业。”
只楚跟着一笑，“嗯，那你明天在家吗，我去给你补课。”
李卓年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过来吧。”
天道好轮回，轮到只楚被噎了，“……好。”
看到只楚那中箭的表情，李卓年没良心的笑了一下。
见到章月后的坏心情瞬间被李卓年的笑给治愈了，只楚望着李卓年的背影嘟囔，“真该多笑笑，好看死了。”
只楚从卧室里找出手机，里面除了章月的一个电话外剩下的20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安姨和余安的。只楚估计今天把余安气的不轻。
*
早晨的生物钟准时将只楚叫醒，她提着楼下买的四份馄饨和小咸菜敲了余安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安姨，她手里拿着一个大勺身上还穿着围裙，“哎哟楚楚啊，快进来，怎么还提着东西呢快进来快进来。”
“安姨，我昨天忘带手机，你和我哥给我打了20多个电话，担心了吧，对不起啊。”只楚歉意的看向安姨。
“你这小姑娘，一声不响的跑了出去那么晚才回来，也不带手机，我们能不担心吗，小安都差点报警，”
“我错了嘛，”只楚提起手里的东西扬了扬，“我买了楼下的小馄饨，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安姨接过打包盒，小声跟她放消息，“去看看你哥吧，从昨天回来一句话没说。”
只楚敲了敲余安的房门，“哥，起了吗？我进来了。”
‘咔嚓’
只楚拧开门把手，余安果然坐在书桌上，见她进来也不抬头看她，双手刷拉刷拉的转动着一个六阶魔方，用力之大，像是要把魔方掰碎似的。
只楚心疼的连忙把魔方从他的手里抢过来，“你是要把小方的脖子给拧断吗？谁惹得你找谁去，干嘛拿我小方撒气！”
余安：“……”一个魔方有没有脖子另说，谁惹得我你不知道吗？
只楚见余安要发作立马道歉，“对不起！我都道歉了，你个大男人再生气就是没肚量了啊。”
余安被迫消气，跟着只楚从房间出来，安姨已经把打包盒里的小馄饨装到了家里的白瓷碗里，见两人出来，“呐，小楚买的，叫你爸出来吃饭。”
哄好了安姨一家，范今雨打来电话，说要来她家玩。
只楚同意了，不过让她带着作业来。
范今雨：……
她一进门家里的小炮仗就点着了，“第三天！才第三天我妈就不耐烦了，不是逼着我干家务就是逼着我写作业！”
“呜呜呜，明明前两天还给我烧鸡腿吃的，今天就嫌弃我胖了!”
“楚楚你说，有天理没有，在学校的时候叫着宝宝说想我的是她，现在放假了，在家里嫌我懒的还是她，我看全家最善变的就是她！”
只楚：……
只楚赶紧拉住她，指了指餐桌上的两个人，“形象！范小雨注意你的形象！”
范今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李卓年和余安正坐在那边看着她们，刚看见了一场撒泼，两人脸上倒没有一点意外，李卓年甚至还友好的跟她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范今雨的眼睛缓缓睁大，机械的将头转回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只楚，“他们为什么会在你家？”
只楚小声跟她解释：“我跟李卓年说好给他补课又不能推了。”
“那余安呢？”
“你要过来，家里就李卓年一个男生我怕他尴尬就把余安也叫来了。”
范今雨要抓狂：“那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只楚冤枉：“我倒是想跟你说，你一进门就一波输出我也没机会说啊……”
原本轻松欢快的国庆假期，在我们班长只楚的带领下变成了补课小分队和作业小分队。
原先无论是李卓年预想的二人爱心补课或者范今雨的闺蜜亲密交流都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