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他的美人娃娃

第68章

葛南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手腕的银链上。

往事如烟,但回忆起来,也很简单。

他?幼时被拐,在大山里长大。

因为被带走时太过年幼,对于被拐前的记忆,他?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知道,养大自己的人,并非亲生父母。

领养他的那家父母,大抵是生不出小孩,才会?买他,对他还算好,有吃有喝,但他?生性淡漠,怎么也对他们亲近不起来,养母便向养父抱怨说,果然是别人的种,怎么都养不熟。

不多久,他?们生了孩子,便对他?冷落起来。

山里很穷,他?性格又孤僻,是以跟山里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去,有老师来山里支教,其他的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他?读书识字,最为刻苦。

老师便送了他?几本书,被他视若珍宝,去哪里都会拿着看?,山里的孩子都笑话他?书呆子。

后来山里修了路,有个考出去的富贵人家,回乡开了农家乐。

农家乐迎来送往,客人们都很大方,花大价钱买他?们的土鸡山羊。

只是客人们也从来自视甚高,但凡带了小孩,从来不会?让孩子和他?们这些山野孩子们玩,怕染上什?么坏习气。

山里的孩子经常会望着农家乐的大房子,流露出殷切的盼望。

葛南从来都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

直到有一天,农家乐来了一家三口,开着豪车,男人穿着休闲,女人打扮温婉,带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

虽然年幼还不懂美丑,但所有孩子都知道,那是小公主,和他?们这种山里的野孩子并不一样。

葛南也是这样想的。

……

直到小公主偷了他?们家的鸡。

养父母发现少了鸡,抓住他就是一阵痛骂,养父气不过,抄起棍子就要打他?。

但就在此时,有人摁住了养父的棍子。

葛南抬起头,就看见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别打孩子。”

养父认出来这是农家乐里的贵人,立刻停下来,殷切的奉承起人来。

他?说话带着笑,只是笑里透出了三?分尴尬来,“我家姑娘有点皮,偷拿了你家的鸡。”

葛南看?着他?想,原来是她的父亲。

这只鸡赔了几百块,养父心满意足,葛南觉得城里人真是蠢到了头。

后来葛南才知道,这并不是蠢。

只是一个父亲偏溺的爱。

大概也是因为这般的爱,小姑娘肆无忌惮,到处偷鸡摸狗抓鱼,浪的翻上了天,几块钱买好多辣条,就和野孩子们打成一片。

她显然对他?也很感兴趣,故技重?施,买包辣条,就想邀请他加入她的军团里去。

葛南不爱吵,也不爱吃辣条,是以没有搭理她,换了个地方看书。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叽叽喳喳亦步亦趋,见他?喜欢看书,又从山里唯一一家卖报纸书的小亭子里花大价钱买了书给他?送过来,明明殷切,偏又爱故作矜持骄傲:“天天这么看?书,小心成了书呆子!”

然后自顾自的跟自己的小团队宣布,他?是他们的狗头军师。

葛南:“……”

小姑娘自顾自,在山里玩得高兴。

葛南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小女孩的父亲走到他身边,在看不远处的小姑娘,唇边带着笑。

她在爬苹果树,漂亮的裙子被枝桠刮出了痕迹,然后摘苹果扔给下面的小孩子,笑意灿烂。

葛南忽然问:“你不怕她跟我们学坏吗?”

“学坏?”

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家姑娘,无奈笑:“她可够坏了,你们这群小孩,哪个坏得过她哦。”

明明说着谴责的话,男人眼里偏偏全是笑意。

葛南看?着小姑娘,捏着手里崭新的书,不知为何,忍不住辩驳:“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坏。”

男人摇摇头,笑:“傻小子,你要是信这丫头的鬼话,有你被她骗到哭的时候。”

……

葛南从回忆里抽了身,盯着林雪听,只觉一语成谶。

林雪听却心慌意乱,心?跳急促,“这手链……怎么在你手里??”

葛南把当年救她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给了她听。

林雪听睁大眼睛,矢口否认:“不可能!!!当年救我的……当年救我的分明是姜晖阳啊!!”

葛南眼瞳一缩:“什?么?!”

林雪听脑子有些混乱:“他?说是他救了我……”

当年她去葛南学校接葛南,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了姜晖阳和他?手里的手链。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条母亲留给她,又被她赠给了救命恩人的链子。

久别重逢,自然欣喜万分,便把接葛南的任务随手丢给了家里的司机,拽着姜晖阳便去吃饭喝酒了。

如今想来,当时的姜晖阳根本就没有主动承认说这链子是他的,也未曾主动说当年的渊源,她一厢情愿以为对方是忘了,便主动提起,对方几句话就掏出了她所有的底。

傻的要命。

葛南低声说:“他?说,是他救了你?”

林雪听:“对……他手上还有这个链子……”

如果是当年,林雪听必然觉得认错人这事儿丢脸至极,肯定不愿意告诉葛南。

但时过境迁,林雪听想到那张亲子鉴定,只觉得满眼荒唐。

这事儿糊涂了半辈子,她没有办法再糊涂下去了。

于是便把当年与姜晖阳初遇的事儿和盘托出。

葛南面色如霜,半晌说:“这链子我本来一直戴着。”

“那次,偏偏丢了。”

葛南指尖微微蜷起,那天林家的司机来接他?,他?也没有去,一直在找链子。

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找过了,找到了深夜。

姜晖阳和他?一个宿舍,那天姜晖阳烂醉回来,葛南才在他手上找到了链子。

之后,他?便把链子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戴过。

那个时候,几面之缘,他?也不知道林雪听,就是当年那个给他?链子的姑娘。

……

后来,便是林家的大小姐林雪听疯狂追求药学系的姜晖阳。

年轻的姑娘认死理,喜欢就是喜欢,肆无忌惮,满腔爱意从不掩藏。

但是这遭遇了林家父母的强烈反对。

葛南的生意在林父的支持下,慢慢做了起来,是以也经常会去林家老宅,和林父商量生意上的事情。

那段日子,林雪听与父母争执不断。

林父宠了女儿半辈子,唯独在女儿嫁人这件事上,态度坚决。

葛南有次拜访,刚好看到林雪听摔门而去。

叛逆期的姑娘,做什?么都张扬肆意,擦肩而过的时候,精致眉眼冷硬带着傲气。

林父气到心肌梗塞:“走了就别回来了!!”

林父看见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过来说吧。”

葛南看?到了林母擦眼泪,收起了一个盒子。

红色的绒布盒子,上面有一条眼熟的链子。

他?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眼神死死的扣在了链子上,一时失了神。

葛南:“……那是什么?”

林母待人慈善,勉强笑起来,“是留给孩子结婚的链子。”

她叹口气,“以前家里穷,家里就留下来这两条成对的银链子,这丫头享惯了福,可能看不上吧,小时候还弄丢了一根。”

葛南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瞪着那条链子,久久都未能回神。

早在之前,葛南便觉得林父很是眼熟,像极了当年带着老婆孩子,去山里农家乐的男人,只是相像的人那么多,他?不曾往其他方向去想。

却没想到,最不可能的,偏偏就是最应该的。

林父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

葛南摇头:“没有。”

林父疲惫说:“那个姜晖阳,做事儿轻浮,一看?就不是个靠谱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平时眼界那么高,好好的,怎么就就栽这么个人身上了。”

葛南没有说话。

林父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忽然叹气说:“好好的这么个人不要,非要从泥里挑。”

葛南摇头,“是我配不上。”

林父:“谁说你配不上?”

林父:“只要你想,自然能配得上。”

年轻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林父看葛南是非常满意的。

这个年轻人,有能力,有底气,也有野心,偏偏知恩图报。

他?也知道葛南是喜欢林雪听的。

只是林雪听太野,又太嚣张,她从小就坏,又被宠得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耀眼。

葛南喜欢这样的耀眼。

葛南向她告白,毫无意外的被拒绝了。

葛南并不气馁,只是问她:“我差他什?么?”

葛南冷静分析:“姜晖阳跟我差不多,你没道理选他?不选我。”

林雪听漫不经心:“你什?么都不差,就差个我喜欢呗。”

葛南:“那你以后不喜欢呢?”

“那等我不喜欢了再说。”林雪听懒洋洋的:“等我不喜欢了,就找个有钱又帅的……就像你这样的嫁了呗。”

来b市闯荡,葛南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并不想要认祖归宗。

但是因为林雪听,他?回了家,成了如今的葛南。

葛南认祖归宗时,葛家那场家宴办得特别盛大,葛南把雪藏了很久的手链拿出来戴上。

他?想要坦白心迹。

而?这场家宴,林雪听本来想要和姜晖阳去约会,却被林父耳提面命要参加。

她和姜晖阳的恋情还是被家里打压的很,长时间的反对和撮合,让叛逆少女心中的逆反心?愈发严重。

富家少女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路子,还是把姜晖阳搞到葛家的家宴上。

就是在那场家宴上,葛南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向她告白。

林雪听有现男友看着,当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葛南,甚至因为满腔怨气,还出言嘲讽。

之后她怀着生米煮成熟饭的坏心思,结束后就略施小计,把姜晖阳灌醉扔进了自己房间里。

然后她就被父亲叫住,对之前当众拒绝葛南这件事儿对她一顿痛骂。

她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于是低头受训。

……

而?葛南却没有想到会被林雪听嘲笑。

新晋的富家公子,无论多么装扮的多么像凤凰,想来在她眼里,都和当年被她从院子里偷来炖的土鸡别无二致。

葛南一向情绪淡薄,所以能将情绪管理的很好,但那次,他?还是失控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盯着手腕上的银链。

他?那时候,很想要跟她坦白当年藏在心里的旧事。

沉甸甸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在意的时,便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但他?没有一刻比那时能更清晰的认识到。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张扬跋扈的姑娘。

哪怕她真的很坏,还没有心?。

……

后来的记忆就很模糊了。

当一件事成为了执念,就真的很想要去完成,葛南不记得那个时候,他?有没有去找她坦白。

……

那天葛家给林雪听准备的房间里一片昏暗,为了骗姜晖阳上床,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她故意把人灌醉还没开灯。

时过境迁,林雪听却只记得,那劲瘦手腕上的银链,在月光下闪烁的微光。

看?得她温柔又情动,主动去吻了他?的唇。

跟他?说,爱你。

其实并不是多爱这个人吧。

那个时候,林雪听想。

只是沉浸于溺水的绝望时,真的很贪恋,那份被人拿命去湍急河流中,把她挽救的三?分温柔。

这么多年。

那份仿佛被人爱着的,被人用生命去在意的感觉。

她一直很怀念。

*

林雪听呼吸紧张,她看着葛南,语调艰涩:“所以,那个时候……”

“是……你?”

林雪听还记得当时自己因为做贼心虚,搞完之后累得要死腰还疼,但也不忘打电话叫狐朋狗友过来把人换到其他房间去,自己蒙着被子睡了个囫囵觉。

林雪听虽然洁身自好,出格的事儿最多就这件,但狐朋狗友们早做惯了破事儿,是以给她收拾的妥妥贴贴。

林雪听从来没有想到。

这事儿能出那么大一个乌龙。

……

葛南沉默了一会?儿,遥远的记忆早已难以追溯,那天又喝了很多烈酒。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整洁的房间,身上收拾的干净,只觉春梦一场。

葛南扯了扯唇角:“不愧是你。”

饶是林雪听脸皮够厚,此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她强作镇定:“……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

却也觉得荒唐。

葛南眼神偏有阴郁。

饶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听到这荒唐,还是忍不住满腔戾气。

葛南:“过去了?”

他?语气略带嘲意:“这么简单?”

林雪听沉默了一下,她也觉得,不该这么简单。

她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对不起。”

她的性子,向来是说到做到,敢作敢当的。

却也是这般轻易能为人所蒙骗。

葛南倒宁愿她不要这样认死理。

“你对不起我?”

葛南的指尖抚过餐桌上的野玫瑰:“你这三?个字,倒是会找人说。”

被削了刺的玫瑰绽放的漂亮,在这朦胧绮丽的灯光下,有种焕然而宁静的色彩,却也显出了凄凉的寂寞。

“林雪听。”他?念着她的名字,一如当年,那个明知她有了心?上人,还要找她表明心意的少年,“别跟我道歉。”

“你明知道,”

精致的桌子上,他?的手捏住了那两片花瓣,他?的语调古井无波,如同?在叙述一件如同?太阳东升西落,海浪会?涨潮落下这般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永远都会原谅你。”

葛南眼瞳很深,温暖的灯光落在他眉梢,带起三?分凉意,“可惜最该听到这三?个字的人……”

林雪听的手略微攥紧,指骨显出了青白。

他?眼瞳深深,仿佛起伏着大海的潮涌,又缓缓退去风波,带着万籁俱寂:“已经不在了。”

玫瑰花的花瓣在他指尖,凋零了两瓣,它?轻飘飘的落在了餐桌的绒布上。

林雪听指尖攥紧,一时失神,她想到了后来。

那场现在想来有些滑稽的生米煮成熟饭后,她如愿以偿的怀孕了。

姜晖阳也以为自己是酒后失控了,答应了跟她结婚,家里自然是疯狂反对,林父要她把孩子打掉,她不愿意,最后她还是和姜晖阳私奔了。

……

林雪听想,这是她做过最错的事情。

现在想想,还是会很后悔。

“你爸爸那个时候得了胃癌。”葛南说:“他?这辈子,都想你嫁个好人家。”

“你走之后,他?怕你担忧,没有告诉你。”

林雪听想到了后来,她有时候也会?回娘家,父亲言辞冷漠尖锐,让她不要再回来。

母亲偷偷抹眼泪,把那条银链子留给了她。

她心高气傲,拿着链子走了,再也没有回家找气受。

……

所以当得知林家破产,父亲病逝,大厦倾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林雪听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明明高级餐厅里的灯光很温馨,她整个人却像在沉溺在了没有光明的黑夜里,一瞬间显出了尖锐的疏冷。

她仿佛要说什么很伤人的话,说句要你管,说你又不是他儿子干嘛管那么多——一如当年那般没心?没肺,肆无忌惮。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指骨攥出苍白生硬的颜色,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偏偏痛苦,又强撑着倔强。

葛南说:“所以,你不该找我道歉。”

那张弓又慢慢的松懈下来。

林雪听扯了扯唇角,想,有什?么好介意痛苦的呢。

反正,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再多的难堪和不好,他?都知道。

甚至,他?还是姜音的亲生父亲。

到底是她糊涂。

“我总要说对不起的。”林雪听说:“对你说也是说,对别人……对他?们说,也是说。”

“说一句,就少一句的债。”林雪听:“听你说句原谅我,放下心?里的担子,有何不好?”

葛南看?着她的眼瞳。

女人说话的时候,神态又有了当年的散漫。

只是她的眼不再似当年那般锋芒毕露,漆黑的眼瞳蒙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所有的情绪在那片雾气之下,朦胧起来。

葛南知道。

她放不下。

怎么可能放下。

葛南沉默一下,忽然说:“我可以带你回林家老宅。”

林雪听一怔,“林家老宅不是抵押拍卖了吗——”

葛南道:“我买下来了。”

林雪听一下不吭声了。

葛南道:“但是有件事,你必须要告诉我。”

他?说:“姜音的腺体,是怎么回事。”

林雪听:“你怎么知道——”

随后一怔,想起,既然都找到她了,这个事儿,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最后她自嘲到:“我不是个好妈妈。”

她这辈子都糊涂。

她跟姜晖阳结婚后,她手里有钱,也不想被父亲找到,便隐姓埋名起来,找了个院子住着,谁知道正好在桑家的隔壁。

林雪听万万没想到有这意外,桑家的少夫人跟她算是相熟,要是被认出来,b市就那么大,她隐姓埋名可不成了个笑话?

于是用信息素香水把自己伪装成了beta,也不化平时浓艳嚣张的妆了,摇身一变,从嚣张跋扈的Omega小姐,成了温婉柔美的beta主妇,身份证还改了个林淑的名儿。

生生把人忽悠了过去,桑家的少夫人还觉得她像自己的朋友,还跟她关系不错,干脆让姜音和桑家的那小子上了一家幼儿园。

姜音年幼,小时候被桑家那个叫桑倦的小子一个缪斯娃娃忽悠了,天天哥哥长哥哥短,跟个小尾巴一样缀人家身后。

本来是小孩子心?性,林雪听也乐的姜音有人陪玩。

小姜音可喜欢桑倦了,有点零花钱,就天天给哥哥买吃的买喝的买玩的,下雨了就给哥哥撑伞,小小年纪就献尽了殷勤,偏偏那哥哥对她还爱理不理的。

整条街都知道,姜家有个姑娘,最喜欢桑家那个冷着脸不爱说话的小男孩。

有次林雪听还听自家小闺女偷偷哭,说桑倦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她。

林雪听就去找了桑少夫人,桑少夫人就苦笑,说桑倦有些自闭。

林雪听就哄小姜音,说桑倦哥哥是因为生病了才不理她的,不是因为不喜欢她。

小姜音心结解开了,又说一定要治好哥哥的病。

童言无忌。

谁曾想那桑家是个火坑,转眼被人绑架,连带着她闺女一起。

……

后来千辛万苦的找回来。

小姑娘没了腺体,疼的浑身都发抖。

偏偏抱着她,笑得灿烂又好看,小声的,抖着声音,跟她说自己的小秘密。

“我真的,把倦哥哥治好啦。”

她疼得发抖,偏偏笑得灿烂,她发抖的指尖捏住妈妈的手,小声说:“以后哥哥,会?对我笑的。”

桑少夫人带着桑倦远走b市。

而?她的姑娘,手术之后记忆浅薄,哪怕是桑倦,也不能在她心?里留下半分痕迹。

医生说,她很难再记得什?么。

林雪听不知道姜音和桑倦经历了什?么。

她只知道。

姜音费尽心机换回来的桑倦哥哥,对她笑与否。

在她缺失过去的空白未来里,自此毫无意义。

*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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