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宫廷朝堂

第91章

太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没死心。”

阮侨厌烦的扯了扯唇角,懒懒的道:“我讨厌他,你也一样。”

“孤的确讨厌他,但是不像你这般随心所欲到没有分寸。”太子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淡淡的道:“曲来疏的确要死,但不是现在,孤不可能为了一时的痛快杀了他,然后让政局崩盘。”

“但是你不杀他,他现在就会让你崩盘。”

阮侨道:“他现在就要对皇姐下手,你能阻拦到几时?况且皇姐对他是有兴趣的,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了你妹夫,届时这个大盛姓什么,都是未知数。”

“还是说,你想怎么瞒他。”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太子,分外刻薄步步紧逼:“殿下还想女扮男装不成。”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为太子的自尊心不允许,而是他和阮棠虽然一模一样,但性格相差甚远,而且阮棠的神韵是旁人模仿不上来的,只怕到时候曲来疏一看便察觉漏洞,更是让他们陷入被动局面。

太子揉了揉眉心,不置一词。

阮侨双手环臂,淡淡的道:“趁现在杀了他,皇姐不在自然无法阻拦,即便她回来亦是木已成舟。现在政权在一步步回收,兵权在符东风手中,他忠于皇姐,即便杀了曲来疏也不需担心兵变的问题。

现在,是杀他最好的时机,否则你便再也杀不了他。”

偌大的房间,渐渐地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知道这种级别密谋,在场的宫人此时皆是额头冷汗频频,这件事太大……也要严重了。

良久后,太子才道:“孤需要考虑一下。”

“你尽管考虑,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掂量着点吧,太子殿下。”阮侨轻笑一声,一字一句皆是往他的弱点上捅:“你该清楚,即便太傅争斗失败、皇姐登基,她也舍不得杀曲来疏祭天,说不定还会留在后宫纳为皇后。将一位曾经权倾朝野的权臣放在后宫……

你说会发生什么?”

太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因为阮棠哪里都好,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她喜欢谁不行,偏偏看上曲来疏,倘若真的将人留下来,后患无穷。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七皇子走后,心腹太监将吩咐侍卫将听到密谋的宫人全部带走,紧接着管好门窗,只听一声闷哼,转头便见太子以帕抵唇,鲜血呕出来染红了绢布,他低低的咳嗽,像是在努力压制,却依旧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殿下!”心腹吓了一跳,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叫太医!”

“回来。”

明景的声音哑的一塌糊涂,却仍旧威严不减分毫。

心腹顿住,又上前为他斟了杯水。

太子喝下去才稍稍好转,他吐出一口浊气,苍白的面孔分外疲惫,双手握着帕子用力的收紧,缓缓道:“你可知,明颂说的句句都在孤的顾虑之中,孤为何还是没有答应他的提议。”

心腹摇头:“属下不知。”

明景的唇角划过讥讽的弧度,眼底结冰,一字一句:“因为孤怀疑,他不止要让曲来疏死,还是一石二鸟之际,想送孤一起去死。”

“……这!”

“明颂这个人,乍一看异常冷漠,但是论心机手段不逊曲来疏,他若想为明棠掩盖,又怎么会让孤察觉到异样,分明是有意为之,让我知道,让我心绪大变,好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明景冷静的分析:“只怕,连曲来疏会察觉异样,也有他的手笔,他图什么?当然是图的借我的手杀了曲来疏,然后离间我和明棠,如果在我和曲来疏博弈的关头双双败亡,那就再好不过了。”

毒啊,七皇子。

倘若真的如此,那论狠毒,你可以称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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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殿下,曲来疏的人被太子派去的侍卫拦下已经铩羽而归。”侍卫跟在七皇子的身后禀告,又忧虑的问:“倘若太子打定主意不对太傅下手,那该如何是好?”

阮侨踏碎了一地的梅花,从后院走进公主府,不急不缓的道:“太子这一拦,恰恰便让曲来疏断定皇姐有问题,这个狡诈的老狐狸必然是不肯放手的,且看着吧……

待他再逼一逼太子,即便明景察觉到我的意图,也不得不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走。”

“是。”

“皇姐那边如何了?”他又问。

心腹道:“公主府往福州寄出去的飞鸽我们都拦下了,企图联系她的人也都销声匿迹,公主前几日随大都督上了战舰一夜未归,回来时换上女装被抱下船的,外界传的沸沸扬扬,说大都督迷上了一个燕国女子,公主也不澄清,反倒是玩的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便好,不要让她察觉到异样,家书该怎么写还怎么写。”阮侨说着,突然目光一闪,吩咐道:“关于符东风的风流事迹,帮他宣扬一番,着重让曲太傅听听。”

那心腹一惊,“您是想……”

“你猜,曲来疏会不会猜到那便是皇姐。”阮侨诡异一笑,“再猜猜看,太子知道后会不会出手阻拦,和他起正面冲突。”

这一冲突,便进退两难。

“是,奴才明白!”

阮侨穿过梅林,走到后院,他眺望着福州的方向,微微一笑,姐姐……你对我还是放心太早了呢。

是因为你的身边太久没有我,还是因为你早已淡忘了我,让你没有想起来,阮侨这个人啊……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学会用苦肉计,故意送上门要小和折磨到粉身碎骨,只为了博你的心疼。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用苦肉计的少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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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大帐

“公主,家书。”

账外的人,是护送阮棠从京城抵达福州的侍卫。

阮棠盘坐在柔软的羊毛毯上,火炭烧的噼里啪啦甚是温暖,她穿着燕国的女子服饰,即便肌肤裸露在外仍旧不觉寒冷,相反的热到肌肤泛起滴滴汗珠,她撑着下颌,瞥了一眼符东风。

大都督在做什么呢?

这要是要将士们看见,怕是要把眼球跌下来然后踩爆了。

大都督那双沾满血腥操控生死的手,现在正拿着针线在钩针蕾丝,瞧他麻利儿从容的动作就知道,此时的符东风有多么的熟练。

这是自然的,大都督晚上耍流氓扯烂那作精的贴身衣物,第二天起身就得给她重新钩,偏偏还乐此不疲,俩人胡搞乱搞不知道有多快活。

那作精光着脚丫踹在他的身上,催促:“去拿信。”

符东风也不恼,还本能的抬了抬手,怕伤着她的脚丫,然后将针线往旁边一方,低头握住妖精水灵的脚丫吧唧就是一口,和一般人亲吻女人的姿势不同,他这完全就是和亲银子的样子一模一样。

大都督此生三好,武器、银子、公主。

公主比前两样都好看!一天比一天好看!糙直男如是想着。

亲完以后便麻利儿的站起来,掀开大帐收了信,看也不看,直接丢到阮棠怀里。

阮棠拆开看了两眼,不外乎又是老一套,她是御前女官先是浮夸的表示差点被发现的惊险,最后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完成任务不让公主暴露,最后表示……

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阮棠摇摇头,并不大想这么快回去。好不容易微服出巡一趟,这边符东风才陪着她看完阅兵,检验大盛兵力之强盛,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亲自探查。

福州这块地重中之重,她最好是吃透了再走。

既然京中无事,她便不急着往回赶了。

想到这里,阮棠的猫眼一转,吩咐道:“符卿,去拿纸笔给楚瑜君回信,告诉她,本宫先不急着回去,给她一个应对之策。

如果说太子有所怀疑,便以本宫的名义给太傅送礼物,保证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他身上去;如果说太傅有所怀疑,便从京中找出一个无官职的美男子纳进公主府,他肯定立刻跳脚,想不起别的;如果说没瞒住暴露了,便说本宫在外地遇袭生死不明,他们肯定就什么妖都顾不上作了。

就这样,让楚瑜君照办就是。”

符东风无语的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感叹:“公主当真精通御下之道,微臣佩服。”

阮棠笑道:“不止如此,本宫还精通另一种驭下,专门驭你这种大妖精,想不想试试……”

符东风一本正经:“微臣在公主面前不敢称妖,不过……微臣有一事颇为好奇,想请公主为臣解惑。”

“说!”阮棠一摆手:“好好说话。”

符东风放下手,凑上前来,将她的脚丫放到自己怀里,问道:“公主说来说去,每个人的应对方式都想到了,为什么便没有想过七皇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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